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新公正
我這人就是有這樣的一個毛病,你越是說辦不成的事我就越是想試一試即使頭破血流我也樂此不疲。我離開五毛找到當初給錢男人治病的主治醫師就是那個在病房裏幫我向遺囑,只我男人有氣無力地一句一句地口述的那個醫生。我說明來意,醫生皺眉起來,他猶豫再三,說這個不太合適吧,我們只是醫生,如果你需要開具醫院裏的證明無論那個方面的都行得通即使有違規的我也可以開給你,可是就是你這個證明與醫療無關,且不符合目前我的狀況的,你如果一定要我開這個證明書的話,你得有一個正式的單位出具書面文件指定或者要求我們包括我的護士必須像這樣或者按照你的意思做的話,我們就可以作證,否則就超出了我們的業務範圍,我們真的不能出具證明了,況且這種證明算什麼呢?具備法律嗎?所以請原諒。
我找到當初的護士,她伸長舌頭吃驚的樣子着實也讓我詫異,她沉默了足足有一個鐘頭,然後打電話給主治醫師,然後她作出了自己決定,她說:“我與主治醫師是一個單位的,他是我的上級,他當時也在聲場,如果他能出面作證的話,我完全同意,隨時奉陪。”
這個答覆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肯定說明她還是支持我的,那麼現在就必須搞定主治醫師,可是我到哪裏去開具這樣的證明或者文件來呢?我奶一想到的公證處,於是我跑到公證諮詢,公證處的同志回答說:“如果你能將當時的人員重新叫到場地的話,我們可以給你作出公證,但是,你男人是無論如何是到不了場的,他已經死了,有一個辦法,你讓律師起草一個完整版的遺囑,一字不漏一字不差原汁原味的,然後讓在場的當事人簽字,他們證明你這個遺囑是真實的,然後可以作為法庭證據。”
“我要求公證。”
公證員說:“這公證是雙方當事人的證明,如果你男人在立遺囑的時候,你請我們到場,那麼我們的就可以公證你男人口述的遺囑有效,那麼就憑這個公證的遺囑來認定別墅等財產是不是讓你來繼承或者所有,你現在提出公證,公證的對象是什麼呢,是你與別墅嗎?我不總不能出具一份公證書證明別墅是你的吧證明你男人的確說過要將別墅贈給你吧,我們沒有公證的對象,所以你找我們不起作用的。”
“我找誰呢?”
“住判決的,你去找誰吧。”
這樣,我又回到了原點,我在原地踏步,我得思考我又將從何時何地開始出發了。既然公證不能解決我的問題,那麼證明書能否起作用呢?律師說:“你試試看,先讓法院給醫院發一個調查函,那個醫生必然合配合調查的。”
“可是,我一個小小的人物怎麼能夠讓大大的法院出具公函呢?”
律師說:“這個,你自己想辦法吧。”
我請五毛給我幫忙,五毛說有個表哥在政法系統,試試看,表哥回話了,稱只有進入複議時才能發函調查,建議我向中院上訴才能有重新審理的機會,才能有發函的機會,不過他勸我們說這個案子應該是鐵案,不會翻案的,事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翻不了案的,你別白費功夫。
向中院申訴?我可沒有想到此法子,那麼該要花費多少錢啊,我那放在五毛手上的那一點錢或許只是杯水車薪呢。
五毛的公公盧厚朴經常豎著耳朵聽我與五毛的對話,對我的情況略知一二,得知如果這個官司打贏的話可以贏得上千萬的別墅,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開始用行動支持我們的事,比如如果我和五毛從外地回來,累了,他做飯,有時還加上一兩個帶肉的菜,或是幫我聯繫出村的車子,讓人搭載我,為我分析進城路線,五毛吹噓地嚕嘴巴飛雙眉:“看看,老公支持你喲,這事就好辦的,我們終於可以不下地勞動了,我們可以脫身專門去打官司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從城市回來后的第三個星期,公公老人就發話了,“五毛,你就陪陪她吧,一個女人四處奔波,挺不容易的,兩個人一路上有個伴。”
五毛才狡猾呢,她反對說:“家裏的話誰干呢?再說了,兩個人出差有兩個人的開支,誰出錢啊。”
“我出,我出。”我明明知道五毛使用的是激將法,她故意激將她的公公老人,因為她知道他是一隻鐵公雞,從他的身上很難拔出一根毛的,讓她放開農活去陪同一個基本上算得上是陌生人打官司,已經是破天荒的了,還倒貼錢讓她去打官司,可見公公大人也被那個一千萬元以上的別墅動心了。
“五毛啊,人都有失魂落魄的時候,幫人一下有何不可呢,況且,你那點農活與她這件大事相比,算得了什麼呢?”盧厚朴大義凜然地說。
“喲,我不種地,喝西北風呀,你養着我?你養得起?”
我看到勢頭不對,再爭執下去就有可能跑題了,我趕緊說:“不急不急,我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再作決定,目前還要籌劃,還在醞釀階段,我會請教你的。”我畢恭畢敬地向老人遞上一杯茶然後勸他進屋休息,我的感激的行動和熱淚盈眶的樣子他看得一清二楚的,他還在嘀咕着五毛的不是,我趕緊關上房門,回頭又來安慰五毛。五毛在我身體上掐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老狐狸終於上鉤了,她說:“話要說回來,我公公老人的本事大着呢,有他支持,好辦多了,最起碼,我就可以隨意行動了,不必下地了。”
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我一點信心也沒有,吹起若大一個氣球,激起了他們的慾望,我害怕的,但是我又心安理得,想一想,五毛的一家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從來沒有非分之想,也沒有非分之妄,盧牧革救我,也是偶然,在醫院的伺候我也沒有要求什麼回報,也許他們的是出於本能,也許是真心幫助我的,是我想多了,是我心中想齷齪了,我為此深深自責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