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明餘燼

“這……”柳明張着嘴，自己活了四百八十年，大風大浪經歷的多了，稀奇古怪的東西也看的多了，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卻還是讓他震驚不已。

正在這個時候，原本已經怒放的光卵又起了變化，他的‘花瓣’豎立了起來，從中映射出一個人來，一個女人，不算漂亮，但是確及其溫軟，女子的光影出現的那一剎那，柳明的內心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以他分神出竅第三重的絕世修為竟無法一下子壓制住內心那股悲哀。

他們曾經一起上過戰場，只是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卻只有一道影。

“感謝你”對方的第一句話便讓柳明手足無措“我很抱歉使用這個形象和你交流。我並非有意為之，系統自動定義了你最信任的人的形象。”

“無礙……”看着她，柳明有些錯愕，視線有點失焦，彷彿穿越了時空一般，久久的他才回過神來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

“你手上的孩子是我們文明的餘燼……”她從’花瓣’中躍出，站在柳明面前，宛如實質。

柳明深吸了一口氣，強大的修為讓他強行鎮定了心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思念。

“什麼意思？”他問到。

“我們所處在的世界，被我們稱之為，天幕系統1002號，這個系統之中，存在着對你們而言所無法理解的宇宙數量，而每個宇宙中又存在着無數的星系，每個星系又有無數的文明”她說著便迎空一指，一個個閃着藍光的球體密密麻麻的出現在他身邊。

“這便是天幕1002號的所有宇宙”

它說著就隨便點開了一個小球，球體瞬間放大，裏面分佈着各式各樣的旋臂結構的星體聚合，隨着這種結構越來越放大，柳明終於看到了存在於裏面的各種文明，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生命形態，他們貿易，交流，繁殖，整個世界都體現着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柳明心中暗自計算，自己剛剛所看的那些文明中，絕大多數完全不是本初的對手，己方只要存在一個萬劫元嬰境的修士，就能將他們全部碾壓，但是有少部分他心裏還沒有譜。

而在所有文明中，柳明發現有一個東西幾乎出現在每個文明之中，那是沒有實體的一團光耀。

還沒有等柳明開口詢問，她便說道“那便是我的製造者們，他們是第一個文明，是整片系統中唯一的長者，教化與傳播便是他們的職責。”

她看了柳明一眼，繼續說道“原本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發展，原本所有的事情都會越來越美好，可是，他們出現了，他們的出現攪亂了所有的一切，也毀滅所有的一切。”

“他們？”

“是的，我們稱之為末”她微微垂下了頭，四周的星空斗轉星移。一團團黑色的氣旋出現在宇宙各個角落，他們移動的及其緩慢，但被他們所碰觸到的事物全部無差別的化為他們身邊的一部分，所有的文明奮起反抗，低等的文明將自己賴以生存的恆星能量作為武器，妄圖拚死一搏，高等的文明鑄造起長長的黑洞長城，將自己改造成低緯度生命，只有那個被所有文明所敬仰的存在沒有任何作為，原本分佈在各個宇宙的他們全部都回到了出生地，用他們獨特的技術創造了一枚光卵，將其拋出這片即將滅亡之地，然後他們就圍繞在一起似乎是在各自道別，金色的觸鬚從他們身上探出，化為光點飄蕩到天幕系統的邊緣，將整片系統統統包裹起來，所有的宇宙都存在於那層光膜之內。

原本藍色通透的宇宙球被一條條黑色的細線逐漸侵蝕，直到變成死寂一般的黑暗，沒有一個宇宙得以倖免，最後，一隻巨大的覆蓋著整個天幕系統的爪子出現了，他將那些宇宙球全部抓在手裏，融合成一個及其不穩定的帶着幽蘭邊緣的物質，緊接一握，一切皆無。

“那是虛質，末的食物……”她撤去影像，看向一旁的柳明。

他的衣服全部濕透了，臉色也異常蒼白，全然沒有那股子仙風道骨的樣子，當那隻巨手出現的一剎那，柳明的神魂受到了極強的衝擊，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立馬逃走，遠離這隻影像中的巨爪。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柳明深吸一口氣，緊緊的盯着她語氣有些溫和的問道“它會來這裏嗎？”

柳明渴望對方搖頭，可是那又怎麼可能，他還是得到那個他最難以忍受的答案。

“末可以是物質也可以是意志，是一群也是一個，它的終極長者們也不知道”她走到那個小嬰兒身邊，慈祥的看着她，一片片的光斑從她身上脫落。

“來到這片世界，花費了我所有的能量，這片世界的意志也開始注意到我，並將我排斥出去”她抬起頭，看着柳明繼續說道“長者們用自己的一切將末暫時困在了天幕1002號之中，你們的時間還很充裕，你們的世界也非常強大，相信到那一刻到來之時，一定能戰勝它。”

“那枚卵，還能在使用一次，它能幫你完成一個遺憾”她的身體逐漸化為光斑一片片的脫落。

柳明撐着疲倦的身子伸出右手似乎想要將她抓在手裏，可最終也沒能碰觸道她一絲，在柳明混合著希冀和痛苦的眼神中她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就好像兩百年前一樣，他也沒能抓住她。

整個行宮，只留下滿臉失落的柳明和他懷中的那個嬰孩。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胸口泛着疼痛，腦子也混亂一片，這時那個嬰孩眨巴着眼睛，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聲將他從紛雜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柳明低着頭，朝着孩子做了個鬼臉，那張肥嘟嘟的小臉上瞬間綻開了一個笑容。

“你給取個名字吧”

柳明在自己的行宮中來回踱步，時而看看行宮之外的高山，時而看看四周的裝飾，最終他給這個女嬰取名為，慕胥。

“慕胥，恩”柳明將她高高托起，小嬰兒咯咯的笑個不停，他也哈哈的笑個不停，當看到這個可愛女嬰的笑顏的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讓他暫時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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