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解剖
謝斌的臉上青紅交加了起來，說：“活閻王誰沒聽過，李然法醫，你還沒畢業，就用李默教授的名號，是不是有點兒太……”
“謝斌？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開會，是要破案，你想做什麼？”周建面色難看的瞪了謝斌一眼。
謝斌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通紅一片。
李然輕輕的撇了謝斌一眼，說到：“大家可以一起去法醫室，我讓大家看到，屍體是怎麼說話的。”
眾人面露興奮之色，李然沒有管臉色更難看的謝斌，直接前往法醫室。
法醫室中。
李然輕車熟路的拉出來一個解剖車，白布之上冒着淡淡的冷氣。
掀開之後，一具冰冷的屍體，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屍體的臉上，胸前，腹部，腰側，直到腿腳的位置，都是暗紫紅色的屍斑，已經有些屍斑開始滲透綠意。
她的臉，則是更加陰森。
枯黃色的皮膚，加上斑駁的屍斑痕迹，雙眼的位置則是黑漆漆的空洞。
就像是深深的在看着某個人似的。
更為讓人不舒服的，是屍體上面滲透出來的涼意，似乎再往身體裏面鑽。
其他人都隔着一段距離，並且自主的帶上了口罩。
冷凍之後的屍體，屍臭會減弱一些，李然迅速的帶上了口罩手套。
低下頭，用手捏住了屍體的腳踝，將其抬了起來。
僵硬，冰冷，即便是隔着手套，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李然面不改色，甚至眼皮都沒跳動一下，說到：“你們看，發現了什麼？”
“這……腳趾彎曲，腳背傷痕纍纍，和死者身份有關？”
說話的是一個臉色較白，並且身材偏瘦弱的刑警，他眉頭緊皺着，說：“李然法醫，單憑這一點，怎麼可以確定死者身份？”
李然低下頭，輕輕的撫摸手中屍體的腳背。
斑駁的傷痕，一道舊傷上面又添加了新傷，五根腳趾往裏彎曲。
腳上的屍斑，是最少的，除了皮膚蠟黃，以及死亡之後的正常萎縮，暫時沒有其他的變化。
“她很美。”
李然輕聲說道：“幾乎完美的身材比例，這樣的女人很出眾。也很特殊，腳是為了襯托美而做的犧牲。它也告訴了我們，死者的身份。”
場間的刑警面面相覷。
周建皺着眉頭，說：“李然法醫，你別賣關子了。”
謝斌不冷不熱的說：“恐怕李然法醫故弄玄虛，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讓我們用這雙腳去破案，找身份，找兇手？”
李然輕輕將屍體的腿放下。
很平靜的說道：“死者年齡，符合在讀大學生年紀。”
“腳上的特徵說明她是一個芭蕾舞的演員，或者學生。”
“傷口舊傷未愈，新傷繼續增加，代表表演或者練習很頻繁。”
“並且大量舊傷，是從她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她的腳掌骨骼深度變形，這是常年練習導致的結果，幾乎無法修復。”
“據我所知，合化市只有一個藝術類學校，芭蕾舞是一個要求極高的舞蹈，如果不是從小就進行舞蹈練習，幾乎無法達到學習要求！”
李然說話的語速開始變快，並且字句鏗鏘！
“如果死者不是學生，那麼一定是舞團的成員！”
“近期合化市並沒有芭蕾舞團的表演！”
“並且也並沒有單獨的芭蕾舞教學班！”
“死者的腳傷程度，已經是學習年份極長！如果跳舞水平很差，那麼早就會放棄。所以八成可能，她是合化市藝術院校的學生！即便不是，也應該是交換生一類！”
“這樣的身份確認，夠么？”
說完之後，李然目光平靜看着周建。
周建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水，眼中卻流露出來強烈的震驚。
他立刻下令道：“李輝，唐強！馬上帶人！立刻去合化市藝術學院！”
“是，隊長！”
兩個人立刻轉身，匆匆離開了法醫室。
周建上前重重的拍了兩下李然的肩膀，驚嘆的說：“不愧是李默法醫的學生，竟然從這麼一點兒傷痕上面，就分析出來這麼多的結果，這已經不是一個法醫應該做的事情了。”
李然並未給屍體蓋上白布，而是走到旁邊的操作台，端了一個滿是手術刀的盤子。
再次回到屍體身邊，李然平靜的說道：“周隊長，馬上要進行深度屍檢，其他人還要看么？”
周建擺擺手，說：“既然死者身份就快要確認，其他人立刻各司其職，再去排查一次失蹤人口，以及監控，尋找其他線索！”
接着，周建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然，說到：“李然法醫，你的分析能力的確一流，足夠在警隊任職了。”
李然在鐵盤中劃過手指，輕輕一挑，一把手術刀就跳入手中，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他放下手術盤，輕輕的用刀切入了屍體下腹。
解剖屍體，就像是切割肥瘦斷開的豬肉，血水並沒有滲透出來，或者是濺射而開。
法醫室的空氣，頓時被強烈的屍臭瀰漫！
”周隊長，我只是想參與這一次辦案，我還沒有畢業。”
周建捂着鼻子，聲音明顯都有些變了，說到：“沒問題，我會給你安排一個人。”
說著，他逃一樣的往法醫室外面跑去。
其他的人也匆匆離開。
不過李然卻清晰的感覺到，有雙眼睛盯着他，並且很不善。
眉頭微皺，不用抬頭也知道那人是謝斌，可為什麼他對自己這麼強烈的敵意？
隨着屍體被解剖開。
下腹內幾乎沒有多餘的血水，切開了*之後，李然打開了身側的紫外線照燈。
果然，*內部，也一樣有大量的精斑。
屏住呼吸，提取了樣本以後，又使用棉簽，在*壁內提取。
做完這些之後，繼續解剖屍體，在膀胱之內提取剩餘尿液。
最後則是切割開屍體脖子位置的皮膚，氣管並沒有斷裂跡象，死因可以排除掉窒息。
李然深吸了一口氣，將屍體縫合。
蓋上白布之前，深深的看着屍體空洞的雙眼。
嬌小的臉龐，格外的精緻。
可死屍的枯黃臉色，紫色的屍斑，空洞的眼眶，卻讓她顯得無比的醜惡。
屍體是冰冷。
和死豬肉沒有任何的分別。
李然眉頭緊皺，兇手的殺人動機在什麼地方？
在刑警隊的黑板分析上，他們也沒有確認殺人動機。
殺人動機不明確。
如果劫財，死者身上的首飾並沒有帶走。
如果劫色，精斑可以解釋。
可是為什麼要挖掉雙眼？並且這肯定不是簡單的謀殺。
殺死之後，還要將屍體打扮的漂漂亮亮，放置在萬眾矚目的音樂噴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