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拒之門外
君知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可是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到她的指間，君知抬起手，藉著月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手指尖紅紅粘稠的血液。
一時間君知荒了神，她顫抖着手輕輕的觸及到大壯的鼻尖，已經沒了氣息。
而這個時候，在外面聽到動靜的碧珠，推開了門，君知回頭，一臉不知所措的看着碧珠。
“死了！”
碧珠靠近，探了探氣息，回頭看着君知。
安靜的夜裏，只有月光冷清的窺探着這一幕，而對君知有意見的碧珠，她也並沒有大聲喧嘩。
“我們把他藏起來！”碧珠冷靜的說著，然後抬眼看了看君知。
這個夜晚，並不如夢裏那般美好，君知看着碧珠幫她收拾着殘局，眼眸低下，輕揉搓着手指。
第二天，整個豐慧響起喜慶的敲鑼打鼓的聲音，君知看着坐在鏡子面前的自己，神色卻不好，昨夜的地板上還有已經幹掉的血液。
直到紅蓋頭蓋上頭頂，君知在喜娘的攙扶，走了一個過程，沒有祝福，甚至咒罵她的聲音都還存在，但是她依然挺直腰板，走向柳家。
可是還沒有跨進柳家大門的時候，一具屍體從房梁滾落下來。
“啊！”喜娘被驚嚇住，尖叫着離開攙扶君知的手。
留下君知一個人站在那裏，沒有視線，君知跟瞎子一樣，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這具屍體是誰的。
“造孽啊！居然是死人！”
“怕是她這輩子，就不該跟喜結緣了！”
“只能說，婊子不配有幸福。”
“哈哈哈，千年難遇，死人的祝福。”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君知越來越無助，她緊握拳頭，腳尖觸及到的屍體，穿着紅色新郎服。
就如他們所說，這是一個不吉利的徵兆，她被死人祝福了，所以碧珠昨晚說要幫她處理。
這就是好姐妹回饋的禮物！
紅蓋頭下的君知，紅唇露齒，她笑了。
柳家大院裏掛着紅色紅花的柳長穎，他退縮了，因為碧珠把王淑玲給的信封拆開。
裏面卻是“我等你帶我離開！”幾個字。
而他居然生氣之下放話要娶君知，如今他可是害了這個姑娘。
門外的君知站在門口好幾個時辰，天都快要黑了，也沒有人牽她進去。
“王家這丫頭真是執着，人家柳家根本不會讓她這種骯髒的人進門的。”
“是啊！我們也別看了。”
“走了走了，不會出來的。”
君知忍受着別人的嘲笑，穿着紅色繡花鞋的君知，動了動發麻的腳，在人群之中的王兲紳，滿是心疼。
可他卻不敢上前，畢竟她可是要嫁給她所喜歡的人。
又是一個夜色，湊熱鬧的人都已經走光，柳家大門處，只有君知一身紅衣站在門口，不遠處，王兲紳沒有挪開過眼。
“吱呀！”
最終所有的期待，在柳家下人關上大門到那一刻，全部泯滅。
君知站在夜裏的冷風中，暖暖的伸手摘下紅蓋頭，看着柳家大門禁閉的樣子。
“我！真的賤。”
輕吐出幾個字，君知緩緩的轉身，看到了身後的王兲紳。
君知嘴角上揚，對着王兲紳低下頭，卻被王兲紳抬起她的額頭。
“冷嗎？”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君知的耳朵里，君知笑着搖了搖頭。
隨後王兲紳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最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做我的新娘！”
君知愣住了！她看着王兲紳許久，這個男人，這個說自己勾引他的男人，為什麼不在孩子面前說。
君知苦笑！
“他聽不見了！”
君知摸着肚子，王兲紳可能永遠不明白，君知是如何接受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但到最後變成期待。
甚至願意是找王兲紳給自己一個名分，可終究這句話太晚了。
君知推開王兲紳，邊走邊扯掉頭上的髮飾，落了一地。
“我名叫君知，王家老太爺給的名，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我，而不是利用我。”
柳長穎的耳朵里，反覆循環着這句話，他看了看夜色，突然站起來。
往大門走去。
“吱呀～”
推開門，沒有見到君知，心裏居然有些失落，不過也是，今日應該是要娶她的，最後他沒有出來。
柳長穎修長的身形走出來，彎腰撿起地上的髮飾。
地上的紅蓋頭他舉起來，看了許久，上面還有淡淡眼淚的味道，濕濕的。
“她哭了！”
柳長穎抬起頭，空無一人，只有冷風陪伴，他突然感受到君知當時站在門口一直等他的情形。
就如同火苗，慢慢的被淚水澆滅！
他抬起腳，瘋狂的向著飾品一路跑去，直到看見坐在路邊惆悵的王兲紳，他停下了腳步。
王兲紳慢慢的走過來，重重的一拳甩在柳長穎的臉上。
“不是真的想要娶她，就不要讓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臉。”
柳長穎輕擦嘴角，抬起頭對上王兲紳。
“她好像之前就有很多流言蜚語吧！你那麼喜歡她為什麼讓別人把她說的那麼不堪！”
終究兩人都沒有錯，但似乎都有錯！
管家婆婆心疼的摸着君知的小臉，拎干毛巾，遞給君知。
“擦擦吧！臉都花了。”
管家婆婆溫和的聲音傳入坐在鏡子面前君知的耳朵里，君知接過毛巾。
擦着臉上的胭脂。
“婆婆！你還會喜歡君知嗎？”
君知輕聲問着，管家婆婆笑的眯起眼睛。
“當然喜歡，不管你是發生了什麼，你在婆婆跟老夫人的眼裏，永遠都是那個小君知啊！”
君知看着鏡子裏的管家婆婆，轉身抱住。
“婆婆，君知這些天，經歷了無比開心的事，還有無比心痛的事，你說君知還能夠得到幸福嗎？”
君知像一個受傷的孩子，緊緊的抱住管家婆婆，管家婆婆順着君知的頭髮。
“幸福！就在你手裏啊。”
不過管家婆婆認為，君知的幸福便是大少爺，剛好老夫人對君知也沒什麼意見，不然便不會幾次三番的縱容她。
可是抱住管家婆婆的君知，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幸福很遠很遠，遠到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為何要被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