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空一聲悶響
“要不要這麼狠!”苦着一張臉,慕雲汐有些生無可戀地看着那碗葯,視線在冬梅的臉上和那碗葯之間來迴流轉,最後確定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之後,視死如歸地捧着那碗葯,咕嚕咕嚕幾口下去,咽了個乾淨。
“蜜餞。”冬梅適時地遞上一塊軟糖。
口中苦意泛濫,讓慕雲汐頓時有一股想要做嘔的衝動,還好那蜜餞來的及時,吃了一塊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冬梅卻對她攤了攤手,“沒有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藏起來了!
不過最近正在換牙期間,還是少吃點糖比較好。
這樣想着,慕雲汐端過冬梅遞過來的茶水漱了漱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正是仲夏的時節,空氣一片沉悶,熱得人有些難受,天空烏雲密佈,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一場大雨傾盆而至,嗯,明日是個好天氣,可是出去走動走動。
這樣想着,卻冷不丁一聲悶雷在耳邊炸響,慕雲汐下意識的手抖,差點沒把手裏的茶杯扔出去,心跳,又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冬梅像是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現象,走到慕雲汐的床后,對着那面平滑的牆壁按了一下,便出現了一條暗道。
轉身,她看向桌前已經有些呆愣住的慕雲汐。
“小姐,過來。”
這條暗道的裏面是一個暗室,裏面沒有藏一些金銀財寶,也沒有放一些貴重物品,陳設很簡單,一張書架,一個床鋪,一塊地毯,唯一的亮點就是暗室的四面八方,皆用一種特殊的木質材料圍住,也正是這些木質材料的作用,發揮了隔音的效果,慕雲汐極其害怕打雷,自從得了心悸病之後,更是不能聽見打雷聲,那會引發她的心疾發作,這個地下室也是她根據現代物理學盡量研究出來的,雖然不能起到完全的隔音,但至少入耳的雷聲威力已經消減了十之八九。
“你先出去吧,我在這裏待會就行,等雨停了,再跟我說一聲。”全身裹在被子裏頭,只露出一顆小腦袋,慕雲汐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絕對挫斃了,強忍着雙腿想要打顫的慾望,用一口還算冷靜的嗓音對着正在燭台前點燈的冬梅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冬梅轉過頭來,那張還算清秀的小臉上滿是不信任。
慕雲汐頓時覺得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有些說不上話來。
知她者,非冬梅莫屬。
“呀!”她突然想到什麼,突然猛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一雙眼睛滿是急切地看着一臉不明所以的冬梅。
“滾滾,滾滾還在外面呢。”她滿臉焦急,就要從床上赤腳走下來,卻被小跑過來的冬梅攔住。
“小姐你別急,滾滾這會應該還在後院裏玩耍,奴婢這就讓人去把它抱回來。”滾滾是慕雲汐養的一隻肥貓,雪白的一團,眼睛是純粹的天藍色,本該是軟萌的代表,偏偏走起路來大搖大擺,姿態高傲的像是昂首的天鵝,特別是那一雙滴溜滴溜的藍眼睛,時常眯起,給人一種霸道總裁的既視感,不僅如此,那個性也是非常的太上皇,一不小心惹它生氣,不撓你一爪給你個白眼,那都算是好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滾滾是太子殿下所贈之物,這才是重點,太子殿下跟自家小姐的兄妹感情,好的那叫一個沒話說,就連她們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裏,都忍不住有些小羨慕。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冬梅回來了,渾身濕透,懷裏還抱着一隻瑟瑟發抖的白團,同樣的一身濕漉漉。
慕雲汐原本都快靠在床頭睡著了,一見她們進來,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大半,小跑着就要過去將冬梅懷裏的白團接過來,卻撲了個空。
“小姐,等奴婢把它擦乾了再給你。”怕慕雲汐一身乾淨的衣服被弄濕,第二天染上風寒,冬梅往後退了幾步,蹲下身子,將那一團還在瑟瑟發抖的白團從懷裏扒拉下來,然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干巾,左右上下,開始一頓亂搓,看得慕雲汐都有些心癢難耐,想要過去幫她一把。
“喵~”疼,疼,輕點碰朕。
“屁股後面好像沒擦乾。”慕雲汐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喵!”鏟屎的,你敢讓她戳朕的小菊花試試!
“.....”
“咳咳,好了,還是我來吧。”眼看着冬梅一把提起那貓尾巴,就要往那私密處探去,慕雲汐趕緊走上前去奪過她手中的干巾,將干巾攤在地上,讓那隻死肥貓自己往上蹭,把屁股上的毛毛弄乾。
餘光瞥見冬梅半濕的頭髮,慕雲汐瞪了瞪面前這隻已經不再發抖,正蹭屁股蹭的很是歡快的死肥貓一眼,然後便揮手讓冬梅出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以防濕氣入體,感染上風寒。
冬梅倒也不推脫,畢竟如果她病倒了,把慕雲汐交給旁人照顧她也不放心,所以主子一發話,她便快步離開了暗室。
慕雲汐目送她的離去,確保她真的離開了之後,一巴掌便拍在了面前這團圓滾滾的白球身上,毫不客氣道:“說吧,你又跑哪勾搭小花貓去了,讓冬梅那丫頭找了你那麼久,你也知道怕打雷,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最後那句話*裸的就是諷刺了,若是還有旁人在這,一定會以為慕雲汐是個神經病,因為她竟然跟一隻貓對話,人怎麼可能聽得懂貓語呢?
嘿,不巧,慕雲汐還真聽得懂,而且,她不僅聽得懂貓語,狗語,鳥語,馬語,她都聽得懂。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她穿回來之後,便成這個樣子了。
是的,極其狗血八點檔,她先是跨越時空穿越到了21世紀,后又跨越時空,再次穿越回了原先的世界,只不過不是正在往懸崖掉的路上,而是正在成長發育的路上,上天好似格外厚待她,讓她回到了十三歲的那年,這一年,她剛從皇宮之中搬出來,正好,這一輩子,她不想再與那個人有過多的交集,從現在開始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經歷了兩世的沉澱,不說看透紅塵,卻也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間,沒有誰一出生便必須要屬於誰,正如她與慕明澤,她可以把他當做攜手一生的伴侶,他也可以把她當做一個只喜歡無理取鬧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