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丹毒殿 第十八章 古畫
不會這是在這裏的牧民特意挑的居住地方,又或者是這怪樹從這裏長起。不過我猜的第一種情況很快就被推翻了。這裏的擺設和阿爾木家大相逕庭,不可能是像阿爾木一般牧民建的。
這裏有比腿還高的桌子,還有旁邊圓凳。用鏤空技藝精雕出的床欄,看起來有些泛黃的床簾被小巧精細的系在一起。不論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這個以”羊背上的勇士”著稱的游牧民族建的。而是遵照中原房屋格式修成的,並且不是拜什麼鬼神的,一定是人住的。
“現在應該還有人住。”劉生息走到桌子前用手摸了摸桌面,按照他說的話,應該是因為他手上沒什麼灰塵。
那麼究竟這是個什麼地方,住在這裏的人是誰。在我的印象中沒有一個中原的民族是在樹裏面住的。
“這裏不是鹵蟲王住的地方?”我向他們問道。
老梁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地方陰氣森森的,有沒有都是說此地不宜就留。可現在沒辦法。”
“不……它就在這裏。”劉生息說到。我轉頭看向劉生息,他沒有什麼大動作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好像憋着什麼事情或想法。
“您怎麼知道的?”老梁二仗子自摸不着頭腦,心想難不成他知道些什麼事。
劉生息伸出食指指住的鼻樑,吐了兩個字“氣味。”
那時我的表情一定有八分已經扭曲了,我才意識到早就應該發現的事,鹵蟲是有味的,就算沒有噴出毒液也會有,可是在這基本全是鹵蟲的地方竟聞不到一絲氣味,現在劉生息卻以氣味辨別鹵蟲,是劉生息嗅覺靈敏,還是我的鼻子壞了?
“氣味,您可別逗我了,這裏哪有什麼味啊。”老梁長吸了一口氣,說了這句話,他也沒問見“梅爺,你聞見了么?”劉生息沒答他,他便轉頭問我。
“嗯,聞不到。”我向他答道。
劉生息聽了我的回答,向我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表情有些異樣,像是在表示我說的話很不可靠,沒有做聲。
“就這麼大一點地方,也不像是有那麼大東西。”我怕劉生息不信,我又加了些說辭。
時間凝聚了一會兒,沒有人說話,我估計是關於要不要留在這裏我們三個僵持不下。我剛想開口打破這局面,老梁立刻做了一個讓我安靜的手勢。估計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果不其然,他們兩個的思維我完全跟不上,沒等和我反應過來,在我們對面的牆轟然開了一個比我們進來時的洞口寬三倍有餘。洞中,青色的石階整齊的排列在上面,通向了似無盡的黑暗。
洞口上方飄着些煙氣,但老梁沒用剛才使得那招“如果洞常打開或者剛封上,只被香熏過的話,也會打開。”老梁解釋了下。
劉生息走到了那個石階旁邊“劉掌事,您不會想進去吧?”
劉生息點點頭“想要活命,就要上去。它就在上面。”他的語氣不快不慢,絲毫聽不出他這是要去殺一隻很可怕的蟲子。
“就算那蟲子在這上面,我們手無寸鐵根本打不贏它,倒不如想想別的辦法。”我反駁着劉生息,雖我不是什麼有見識和學問的人,但是好歹對於這鹵蟲的威力還是在獨眼龍身上見過的,像他這麼做我沒準也會真死在這地方。
老梁見我和劉生息的語氣有些不對便從中插了句“兩位爺,別在這鬧矛盾啊,梅爺,你看就我們現在的處境,沒別的什麼辦法了,雖說這匣子槍不頂什麼用,可這裏有幾把,試試啦,反正也就只能在這裏等死。”
我還是猶豫不決,總是覺得這劉生息不正常,不知是不是因為小的時候老被人騙的緣故。可時間逼在這裏,實在找不到借口不去那裏面。
老梁看着這尷尬的氣氛壓低了聲音悄悄對我說“梅爺,咱們別跟他滯氣,在這啊,他殺我們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劉生息見到我開始向他那邊走“有些事不是怕就能避開的。”劉生息壓低了語氣吐出了這幾個字,讓我心中一凜。
“我才不是因為怕……我……”我剛想反駁他,說他可疑。可轉念一想老梁的話,也便不往下說了。
劉生息說完他的話就走上看不見一點光的石階“不會我說的劉爺他聽見了吧?”老梁突然想起劉生息的聽覺很強,他把以前稱呼劉生息全名的方式改成了劉爺,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背後也叫我全名。
由於沒有光,有石階的洞口看起來很慎人,我走到洞口的時候劉生息已經淹沒在黑暗中。如果不是石階的青苔上附着一個黑色的腳印,不然絲毫看不出剛才有人曾上去的感覺,他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我踏上第一步,腳一打滑,差一點倒在了地上,幸虧老梁在我後面扶了一下“哈……梅爺,這緊要關頭你還這麼惹人發笑。真不愧是人們所稱的小梅老闆別人都聽你的戲。”
“我又不是想讓你笑,人們來聽戲也都是仰仗我是師父的弟子罷了。師父可不是什麼讓人覺得搞笑的主兒。”我有些生氣,不過現在不是什麼生氣的時候,才在沒說下去。
但是不知是不是老天開眼,應是上了七八級台階,我的後邊就傳來叮鈴咣啷的聲響,還有一陣次啦聲,一聽便知道是老梁的衣服中行頭都掉到地上,當然人也不例外,不會把衣服給扯爛了吧?
“啊,這台階上怎麼這麼滑!”老梁埋怨了一聲。
“這上面有一層苔蘚。”我的頭頂傳來一陣聲音,是劉生息,應該站在我上方的二三級台階那裏。前方太黑不知道是他尋聲而下還是一直沒在往前走。
我忍住笑,向老梁那邊走去,看他有沒有狀況,劉生息也跟着下來了。
老梁的摔姿真的很搞笑,類似於一個大字,在他的腰上鋪着一張只剩半截子的畫,那次啦的聲音應該是這畫,另外半截就在老梁的手裏,畫上積了一層灰,被這樣的突然的力量撕扯,那灰像是得到了解放,飄蕩在這裏的空氣之中,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