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Chapter22
她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一蹦一跳地回了家。
“晚晚回來了啊,把桌上的桂圓湯喝掉。”
奶奶睡得迷迷糊糊但還是提前起身給唐江晚熱好了桂圓湯,她扯着大嗓門含糊不清地對着剛回來的唐江晚說了一句,翻了個身又打起了呼嚕。
“知道啦。”
唐江晚輕聲地走進了自己房間,書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熱好的桂圓湯還冒着熱騰騰的氣。她放下了書包拿了平板坐下了。孟愁予的頭像換來換去,還是換回了那個哭的滿臉淚水的小女孩。
她一邊喝着湯一邊盯着平板的屏幕,不停的刷新着消息,可是今天,一直到她把湯喝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了,那個人的頭像也沒有跳動過。
她在期待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無意間點開了鄭晚歆的空間,最近的動態每一條都有張哲南呢,還有兩個人的合照,出於好奇心的唐江晚又點進了張哲南的空間。
“抱歉,您沒有訪問權限。”
屏幕上白色的頁面看着有些刺眼,唐江晚默默地點了右上角的小叉叉。
所以說嘛,哪有人會一直喜歡一個人呢。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應的話,都會另找其人吧。
唐江晚盯着屏幕又發了一會呆,她想起了鄭晚歆和張哲南他們兩個人跟她說過的許多話。
“你們說,是不是學生時代的愛情,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啊?”
“我才不聽你們的呢!”
“……”
“我跟你說個事,你不要生氣哦。”
“你不生氣就好啦,其實也不是,我只是有點怕你會介意。哎呀也不是…反正你都知道的嗯!”
“……”
“我想跟你解釋,那天你看到我和黃婷在一起是我故意的,我想氣你才請她幫忙的……”
“……”
洗漱完唐江晚又做了一份物理試卷,理科是她的短板,選科的時候她又一意孤行的選了理科,所以儘管有時候會有些吃力她也從來不曾抱怨過。
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嘛。
臨睡前還翻了翻她最愛的《紅樓夢》。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她坐在一顆星星都沒有的臭水溝子的岸邊,身後是胡亂生長的雜草,叫不出名字,一節一節的沒過她的頭頂,她的背影掩映在它們中間,過了一會來了一個男孩坐在了她身旁,他們渾身都髒兮兮的也不說話就干坐着,唐江晚才發現原來夜晚的天真的是黑的,無窮無盡的黑,墨汁一樣稀薄又綿延。
她之前一直以為它是藏青色或者深灰色。
過了一會那個男孩突然站了起來跑遠了,唐江晚一個人坐在岸邊有些害怕,邊跟着那個男孩子跑,可是無論她怎麼跑,都追不上他,他們之間始終隔着一段距離。
“Icanfly,I-mproudthatIcanfly…”五點半的鬧鐘準時響起,唐江晚從被子裏騰出一隻手迷迷糊糊的關掉了鬧鐘。
又是這個奇怪的夢。她掙扎了幾下坐了起來,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這個夢她做了好久了,每次都是她在追一個男孩子,可是就是追不上。
“快點起來刷牙洗臉吃早飯!”
不等唐江晚細想奶奶呼叫的聲音已經傳來。
她迅速的換好了衣服,站在鏡子前用手給自己比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吃好了,我去陽台背一刻鐘的英語單詞再走。”
喝完了豆漿的唐江晚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舔了舔嘴唇笑着跟奶奶說。
回房間拿起了英語書就跑到陽台搬了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journalist記者;新聞工作者,involve牽涉;涉及;包括;使參與(捲入)……,editor編輯……”
她大聲的認真讀着單詞,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學英語起,她對這門學科就有一股執念,後來五年級的時候他們班那個英語老師要求每個人晚上回家都要讀背半個小時英語,還要讓家長簽字,這是每天作業的必有項目。唐媽說晚上背有什麼用,早上提前半小時起來,不然就不給她簽字,從那時候起,唐江晚就養成了早上早起背英語的這個好習慣。
“晚晚,差不多該去學校了啊,別人都走了!”
六點半,奶奶敲了敲陽台的玻璃門對她喊。
把書本裝進書包,拿起了保溫杯的唐江晚背好書包就走出了家門。
“奶奶我走了!”
雖然是冬天,可天氣倒是一點也不差。住他們家隔壁的那個女孩子是二部的,她男朋友每天都會開着小電驢來接她一起去上學放學。唐江晚沒走幾步就看着他們兩個開着黑色的小電驢從她身後超了過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路口。
唐江晚搖了搖頭又加快了些自己的腳步。
走到學校附近的那個橋的時候,孟愁予熟悉的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眼前。
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連唐江晚的步伐都歡快了許多。
她開始想要離他近一點,加快了腳步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朝着他笑了一下,她自認為是很完美的笑容。
可是孟愁予的反應很淡,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甚至都沒有要和她同行的意思。
有些尷尬,從他身旁走到了前面,笑容還僵在臉上。
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吧。自我安慰了一下的唐江晚走得越來越快了。
坐到教室里,拿出了語文書的唐江晚讀了一會文言文之後她看着書上密密麻麻的筆記出了神。
可是她剛剛從孟愁予的眼睛裏,看到的分明就是滿滿的距離感。她一直都覺得,眼睛真的是心靈的窗戶,看一個人的眼睛,和一個人對視,就可以看出來很多,可能他表面上和你和和氣氣,但是他的眼神是最不會騙人的了。她是也可以自我安慰說,他或許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啊,但她騙不了自己的。
唐江晚心裏“咯噔”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你被人扼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
“喂!這一大清早的就想周公了啊!”封燁拿書輕輕地拍了一下唐江晚的頭。
唐江晚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一本正經的回他,“我是在思考。”
眼睛確實是最不會騙人的,但還有一件事是唐江晚很久以後才想明白的,如果一個人對你的態度突然轉變了,那一定是有人跟他說了一些什麼,有關於你,就算不能百分百肯定是有人在他說了些什麼的話,至少百分之七十的概率都是這樣的。
時間它總是推着我們不斷往前,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它是讓該錯過的都錯過,該遇見的都遇見吧。?只是這些它所定義的該錯過的,該遇見的,為什麼不能是我們自己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