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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點頭了,她讓我去喊文豪來。
我走在夕陽照射下的巷子裏,經過十幾戶人家,兩三家都在爭吵,我聽着都累,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勞作一天後,怎麼還有這麼大的精力。
我走到文豪家,文豪正在院子裏收拾東西,是一堆紙紮的麻將,撲克牌,還有一袋子的金元寶,後面是各種紙紮的酒瓶子,煙盒,製作還挺精細,接着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冥幣。
“哥哥。”文豪小聲的喊了我一聲,他正在院子裏把這些東西擺好,等着天色漸漸暗下來后,把這些紙燒給爸爸。
“怎麼燒這麼多?”我指着慢慢半院子的東西問文豪。
文豪瘦弱的肩膀抬着一袋子厚實的冥幣,我接過來,幫他放好,文豪找到一個大桶,開始慢慢的燒起來,這股味道很好聞,是紙的香味,我坐在一旁,和文豪說話,等着他。
文豪說,他怕爸爸一個人在那頭,萬一打不過人家,受了欺負,所以燒很多很多的錢過去,又怕爸爸交不到朋友,給他準備好了麻將,撲克,還有一堆煙酒,這樣就會有人來找他玩了。文豪小心的燒着,絕不允許任何一個灰燼冒出來,文宇坐在家裏看動畫片,不知道哥哥在院子裏幹什麼。
我走進屋裏,文宇開心的赤腳跑來,喊“哥哥。”他要上幼兒園了,等他的一上幼兒園,他成績優異的哥哥就要南下,去給他掙錢上學。
文豪燒完紙后,走過來找我,我看到他頭髮上有紙屑,伸手去摘下,文豪下意識的躲閃,自己抓了抓頭髮,讓碎屑掉下來。
走去酒吧的路上,我還是故意的摸了摸文豪的頭,問“你想去南方哪裏啊。”
文豪說“看看吧,哪裏掙錢去哪裏。”
我想對文豪說,可以繼續上學的,可是文豪太過敏感,而我又把握不好分寸,這個年齡,真是自尊心極強的時候。
夏把酒吧交給文豪幾天,文豪之前也在酒吧打雜工,只是文豪白天要去前面的酒吧送酒,夏千叮嚀萬囑咐,說,能幹幾個小時就干幾個小時,別死撐着開到晚上十二點。
文豪也是熟練的從抽屜里掏出工作服,找到另一把鑰匙打開收銀台,我很納悶,煙爺怎麼對我和他們這麼放心,晚上要走的時候,文豪喊住夏。
“你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
“你們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過兩天就回來了,你好好看着店。”夏囑咐到,文豪靜靜的站在看着夏,聽夏說話。
我和夏回到家,計劃着後天的行程,夏就帶了兩件T恤,抓起一本書塞進書包就算收拾好了,我指着夏口袋裏的刀說,“這個帶不上飛機的。”
“我知道的。”夏說著摸了摸口袋,有點猶豫。
夏這幾天一直自己的酒吧工作,本來是坐在沙發旁看書的,看着看着頭就低下去了,我也想要這種睡眠,但又失眠了一夜。
有個實驗說,只要二十一天就能養成一個習慣,我失眠的日子久了,也早已成為習慣,知道如何度過這種漫漫長夜。
第二天,夏去輔導班,我去上班,下午在商場匯合,我在家的這幾個月,沒有任何運動,體重卻嘩嘩的往下掉,西服早已不貼身,就像小孩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夏說,我瘦的的太厲害了,就跟竹竿似的,我也是一個勁的吃肉,還擔驚受怕的去醫院的查了個甲亢。
我和夏在商場走着的時候,夏突然愣住了,渾身打了個激靈,我望着來往的人,夏看到的什麼?夏回頭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對,夏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腕,滑到我的手裏,和我十指相扣,拉着我轉頭走。
我的手瞬間就冒汗了,渾身的肌腱都聚集在腰間,酥酥的,暖暖的,背後一陣一陣的發熱,夏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走到一個男人的面前,站在他面前,嘴角抽搐的笑了笑。
我感受到夏的恐懼,夏的手比我的還要熱,還在不停的抖動,我緊緊握住,想帶給夏一絲的鎮靜,夏在男人還疑惑的時候,張嘴問候到,“你好啊。”
“你是?”男人不認識夏。
“我是夏尋,還是你親自取得名字呢。”夏說完,面部表情不變,嘴角送上一個真誠的假笑。
男人聽完也笑了笑,看着夏和我緊握的手,說“哦,長這麼大了。”
“這是妹妹吧,真好看。”夏指着男人身後的女孩說,女孩看着夏,臉紅的低下頭。
我在看見男人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身後的女孩子了,應該是男人的女兒,長得十分標誌,還是個高中生吧,身後背着小提琴,可能剛在商場上完藝術班,穿着很可愛的學生制服,一雙腿筆直細長,白的發光,走在路上絕對是回頭率的保證,夏和女生說話時,我看到女孩的臉,雖說是青春期的年紀,臉卻光滑無比,白白嫩嫩的,這是電影主角經過精修后的臉龐,不去做明星真是可惜了。
夏說完后,一片寂靜,四個人站在路上,面面相覷,女生低着頭,夏昂着頭盯着男人看,不說話,眼裏就射出來的光,就跟剛出鞘的利劍一樣。
男人拉着女生率先離開了,留下我和夏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夏看着我緊緊握住的手,說“謝了。”
夏轉頭看着女孩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夏背靠座椅,咽了好幾口唾液,深呼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我問夏,他是誰?我以為這就是拋棄夏的爸爸,腦補了好多劇情,但夏接下的話,讓我開車時候,就像在地獄裏飄蕩一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夏尋嗎?”夏轉過頭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