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封路
當我在電視新聞上,一眼就認出混在道士中間的道姑,她不是在三更的時候,就已經羽化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新聞畫面里?
這是早間新聞,拍攝的時候,應該就是今天早上,難道道姑在騙我,根本沒有為了隱瞞秘密,選擇羽化?
頓時我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如果道姑沒有死,那麼她跟我所言的所有秘密,可能都只是騙我的謊言,那麼蘇玄克所言的,又有多少真假?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但是只知道,大戰來臨,根據新聞報道的時候,下午的時候,宗清觀的道士們就能大批來到青山鎮,可能那個主上,也就隱藏在其中。
而今最要緊的,是讓我的家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父母早上去鎮上賣山貨了,她們大概十點多的樣子,會回來補貨,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勸他們離開的機會,可是讓他們去哪呢?
如果只是讓他們離開,他們根本不會相信我,因為我也無法將所有的故事和緣由說出來,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小叔,只要通過他,才能讓家人離開青山鎮。
我便撒謊跟哥哥說,昨晚小叔打電話給道士灣了,想讓家人都去南方過上元節,順便談談我過繼后的未來,他希望我能夠去南方幫他。
這些事雖然是我撒謊,但是估計就是父母問小叔,小叔也會幫我圓回來。
只是我哥問道:“過上元節?我們今天就趕過去?太急了吧,他前兩天怎麼不打電話。”
我只好繼續撒謊:“其實他前兩天就打電話了,只是我給忘了,我們先收拾收拾,等下爸媽回來,我們就走。”
正說著,我便聽到稻場上傳來父母的聲音,接着他們走了進來,東西已經賣完了。
我急忙說道:“小叔讓我們今天去南方過上元節,我們等下就走吧。”
父母有點意外,父親問道:“今天就是上元節,就是我們現在走,晚上也不一定能到他那,他怎麼突然今天說。”
我哥接話道:“小叔前兩天就說了,只是宋浩忘了。”
我哥這話,正中我的心意,表面露出愧疚的樣子,說道:“我忘了。”
父親搖搖頭,說道:“今天燈會,晚上仙人下凡,整個青山鎮來了好多外人,生意好得不得了,要去我們還是明天再走吧。”
我急忙說道:“小叔說一定要今天去。”
父親有些疑惑,問道:“幹嘛這麼急?”
母親也附和着。
可是我不敢說出來,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事,不能讓他們擔心我。
我想用幻術,直接控制他們,讓他們離開青山鎮。
可是當我準備結印的時候,猶豫了,我真的要對自己的家人,使用道術嗎?雖然我可以自己安慰自己,是為了他們着想。但是一旦使用道術,他們普通人的生活,就可能被打破。
對普通人使用幻術,他可能永遠懷疑現實會不會只是夢境,並且一輩子糾結在這上面。
其次如果父母知道我將道術用在他們身上,他們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我是異類?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我的家人會道術,我又怎麼願意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我使用呢,對我使用一次,會不會有第二次,會不會有別的道術?
父母因為起早,沒來得及吃飯,現在墊墊肚子,剛好聊聊鎮上的事。
因為謠言預測的,是今晚上元節時,仙人降臨,以至於無數的人湧向了青山鎮,都為目睹仙人的風采。
在這些遊人中,混雜着無數的道士,也都是為了仙人而來。
父親笑道:“反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仙人也不會照顧到,只是現在人多,生意好。等下我們再去買一趟。”
然後父親讓我哥倆也去幫忙,可是現在我哪還有心思想這些,必須把父母安排走,這樣我才無後顧之憂。
等吃過飯,父母和哥哥準備走時,我再次強調,小叔讓我們今天一定要去南方。
父母很奇怪,我心急如焚,這時,外面突然想起了車喇叭的聲音,我們出去一看,發現竟然是小叔開車回來了。
這下完了,而且小叔還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因為這次遊人太多,青山鎮根本容納不下,所以高速和下面的省道,都強制限行了,不讓外面車進來,也不讓裏面的車出去。
我不理解,為什麼還不讓人出去,人多了,出去一點不是剛好?
小叔笑道:“裏面是飽和的,如果現在有人出去,外面的人就會認為裏面有空間了,就想着進來,所以索性不讓進出,而且現在估計也沒人願意出去。”
小叔還慶幸,他是最後一批進來的。
聽到這裏,我心裏卻一陣寒意,怕這又是艮組織的伎倆,他們不讓這裏的人出去,勢必要讓樓觀派悶死在這裏。
而後父母和小叔一聊開,好在小叔畢竟混社會很久,雖然知道我撒謊,但是故意幫我圓了回去,沒有拆穿。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小叔的那句話:他是最後一批進來的人。
我有些不解,問道:“什麼時候開始限行的?在哪?”
小叔笑道:“估計就兩個小時前吧,整個青山鎮,特別是通往這裏的,青潭鎮的那個隧道口,你們不知道,現在通往青潭鎮的路修好了之後,從省里來這邊,只要一個多小時,比以前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我一直住在道士灣,卻沒有注意到,那通往青潭鎮的隧道,已經可以通車了,如果省城到青山鎮只需要一個多小時,那麼,宗清觀的人,豈不是!
剛想到這裏,我就聽到外面有鈴鐺的聲音,接着聽到有鞭炮聲。
我們急忙走出去,卻發現是一隊道士,正挨家挨戶上門,送符,我們灣靠村口的幾家人,正放鞭炮迎接符篆呢。
我看道士的裝扮,應該就是宗清觀的人。
父親也急忙讓哥哥去找鞭炮,一會,那隊道士便來到我家門口,為首的就是那個張姓老道士,也就是最早來到青山鎮的人。
他看到我們,說道:“陳道長去世后,我們一直很關心小道士的去向,聽說你現在一個人留在道士灣。”
我知道他是艮組織的人,但是礙於父母,只好行禮,說道:“多謝師叔挂念了。”
張老道士點點頭,說道:“如果想繼續修道,可以來我宗清觀,我們隨時歡迎。”同時他對着父親說道:“這小道士天資聰穎,你要是放心,就送來我們宗清觀照看吧。”
父親老實人,只會笑呵呵地點頭稱是。
小叔說道:“我家這小子,靜不下心來,我準備明年就帶他去南方打工了,他如果還留在道觀,估計要擾道長們的修行了。”
張老道士笑道:“不礙事。”同時,他讓後面的小道士,取出一疊符篆,遞給父親,說道:“這是祈福的符篆,晚上貼在燈籠,保佑家人健康平安。”
說完,做了個揖,就往下家走去。
我看着父親手中的符篆,看不出派別,既不是我樓觀派,也沒有在宗清觀看過,不知道源自何處,但是我想,功效也一定不會是保平安什麼的。
這時候,我耳邊突然聽到一聲貓頭鷹的叫聲。
道士灣,有人去了道士灣。
如今看來,艮組織早就想到我想幹什麼,所以才封鎖整個青山鎮。
已經無路可退了。
父母招呼我晚上回來吃晚飯後,就和哥哥他們一起去鎮上,繼續賣東西,小叔也跟着過去幫忙,而我,不得不快速回到了道士灣。
只見稻場上,道姑正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