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靜觀其變
被人從美夢中叫醒是相當不爽,特別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對手,那就更加可惡。
看着白玉風那個惹人討厭的笑容,她就恨不得將那張臉給撕爛吃進肚子裏去。
當初想借白玉風之手對付公孫鵬,卻想不到被倒打一耙差點害死她自己,到後來甚至從白玉虎的口中才得知一切都是白玉風安排的,蕭燕更是對其恨之入骨。
但現在她卻並沒有那麼憤怒,因為白玉風和廖不凡之間的恩怨才剛剛開始。
她不理白玉風,反而盯住紀蠻,道:“紀蠻,許久不見你難道就不想念我嗎,難道你就忘了那些銷魂的日子了嗎,如果你願意的話,蕭府隨時歡迎你喲。”
她雖未刻意露出輕魅之態,但骨子裏的那種魅惑之力讓人不寒而慄,特別是紀蠻曾還親身體驗過那麼多天。
“你這老妖女,老子宰了你。”紀蠻環目暴怒起身便要動手,白玉風在一旁硬生生將他給按了下來。
白玉風笑着說道,“蕭堂主,春風堂日益慘淡,過些日子也該從嵐山城撤走了吧。”
提及此事,蕭燕面上雖還保持幾分優雅,但眼中已有惱怒之色出現。
“我春風堂的事就不勞公子多費心了,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你的玉風堂吧。”
“我為什麼要擔心玉風堂,難道是因為……你和廖不凡達成了某種協議?”
此話一出,蕭燕大驚失色,但瞧白玉風那一臉天下盡握手中的模樣,她突然感覺到了不寒而慄。
但接着她便反應過來,自己和廖不凡說話的時候,白玉風定是在某個角落看見了。
想到這裏,蕭堂主說道:“就算沒有我,廖不凡也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的玉風堂,接下來就自求多福吧。”
白玉風說道:“蕭堂主,如果我猜之不錯的話,你的真實年齡必定已到六十開外了吧。”
“你說什麼?!”
蕭燕從椅子上‘噌’的一聲站起,她目光驚駭欲絕的盯着白玉風,引得四周不少人紛紛側目,不知這裏又發生什麼事了。
紀蠻更是不可思議的盯着白玉風,蕭燕的歲數已到六十開外了,這絕不可能啊,她看起來還這麼年輕,頂多也就是三四十而已。
白玉風不理蕭燕的驚恐,他接著說道:“你很害怕衰老,當然,任何女人都害怕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迹,本來修鍊一途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奈何你天賦有限,畢生成就也最多不過七魄靈藏之境,於是你只能另闢蹊徑,利用那合歡功法來保持你容顏常駐。”
“你……你怎麼知道……”
蕭燕突然覺白玉風簡直就是個怪物,此事自己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白玉風是如何知道的?
一旁的紀蠻再度大驚失色,他看着蕭燕的表情就如同蕭燕盯着白玉風的表情。
忽然,紀蠻朝一旁彎下了腰,然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他不斷嘔吐,幾乎連苦膽水都從喉嚨裏面反了出來。
自己居然和一個六十開外的老太婆生活的那麼多年,然後還天天那個啥……
紀蠻直接崩潰!
一旁的賓客同樣是大吃一驚,十兩黃金一盤的北海雪蓮窩都吃不下你了,居然把你給吃吐了,那你究竟要吃什麼?
蕭燕吸了口氣,但目光仍是帶着幾分驚恐的看向白玉風接着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白玉風淡淡的說道:“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想怎麼樣,玉風堂雖然讓你春風堂難以經營下去,但你有很多辦法可以挽回,並不是非要讓我玉風堂消失你才能經營下去。”
白玉風的目的當然只是想好好經營他的玉風堂,在接下來一年的時間內收集到足夠的功德之力。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夠大事化了的他自然不願身上老是多一個這樣的麻煩。
但蕭燕顯然沒有聽懂白玉風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驚恐的面色突地嫣然一笑,道:“白堂主,你果然怕了,只可惜現在你求饒都已經來不及了,你和廖不凡的恩怨已經結下,這件事已不是我能阻止的了。”
白玉風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蕭堂主,我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終歸是有些麻煩,而我又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所以……”
“所以……白堂主,你怕麻煩,麻煩偏偏就會找上你,而你和廖不凡的這件麻煩事可不是我能幫上忙的,所以白堂主……自求多福。”
蕭燕說完直接站起離開了宴會大廳,留下白玉風沉沉的眼看着她離開的身影。
“老子撕了這老妖婆……”
紀蠻那巨大的巴掌一拍桌子而後猛的站起,四周賓客嚇的一個激靈紛紛側目看來,這個大塊頭的腦袋難道是裝着*不成,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氣勢嚇都能給人嚇死。
白玉風趕緊將他拉回椅子上,道:“不要老是想着打打殺殺,這裏畢竟是大炎聖朝,殺了人會更麻煩,而且他們更會以此借口來鎮壓玉風堂。”
紀蠻巨大的眼睛瞪的人直發毛,他恨聲道,“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白玉風說道:“怎麼辦啊,我還沒想到呢。”
“等你想好,他們的結婚儀式也該舉行了。”
“你放心,不除掉我,廖不凡哪有心思和空靈靈結婚。”
紀蠻那碩大的拳頭一握,道:“依我看,直接將那廖不凡神不知鬼不覺給宰了,婚約不就廢了嗎?”
白玉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我都說了現在不能殺人。”
“那……你說……”
“先去找一趟何捕頭。”
“找何捕頭?找他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除此之外呢,還需要做別的什麼?”
“除此之外啊?靜觀其變就好。”
靜觀其變實際上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在某種程度上這的確是一條非常有用的真理,因為你在先發動人的時候,也就容易給敵人露出一些破綻,有時候這些破綻是致命的。
廖不凡顯然不是能坐在那裏靜觀其變的人,更何況在經歷了壽宴上的那件事以後。
偌大的廖家被陰雨籠罩,所有家丁侍衛都在瑟瑟發抖,只盼廖飛凡和廖不凡這父子倆別把氣撒到他們的頭上來。
廖不凡在屋內來回踱步,他的恨似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白天在空家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他只覺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連喘息都變得分外艱難。
現在他腦海里唯一存在的就是白玉風和空靈靈擁抱在一起的畫面,每每想到這裏,他就只覺體內熱血噴涌,恨不得現在就拿刀將那白玉風給大卸八塊。
可是一想到紀蠻那恐怖的力量和氣勢,他的腦海瞬間又被驚恐完全佔據。
於是他就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中糾結,在糾結中憋屈,在憋屈中憤怒,但要再這麼繼續下去,他怕是會徹底崩潰。
“爹,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廖不凡陡然停下踱步而怒吼。
“兒啊,爹何嘗能咽下這口氣,但白玉風在這嵐山城已經有了影響力,不好動手啊。”
“有影響力又如何,他有何權利干涉我與空靈靈的婚事?”廖不凡怒目而張,這目光看着的廖飛凡都是寒氣直冒。
從小到大,廖不凡受到的挫折實在太少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已然不小,如若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對他一生都產生巨大影響。
說到底,還是廖飛凡對他這個兒子太寵溺了,就像現在,這屋內來回踱步的廖不凡好像才是爹,他廖飛凡反倒成了兒子,只是廖飛凡自己卻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
“兒啊,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毀了白玉風,我要毀了他。”
廖不凡眼中彷彿燃燒着滔天烈焰,一雙眼珠子上血絲密佈,模樣煞是猙獰可怖。
白玉風已成了廖不凡的心魔,如果他跨不出這道心魔障礙,廖飛凡這一輩子也算是徹底毀了,而跨過這道心魔的唯一辦法就是毀了白玉風。
但白玉風豈是那麼好毀的,廖飛凡不是沒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上一次玉風堂從出事正是出自蕭燕還有城外那張逵之手,白玉風到現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反而那黑虎寨的張逵最後畏罪自殺了。
他們如果真和白玉風硬碰硬,後果會如何,廖飛凡完全沒有把握。
只聽廖不凡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在顧及什麼,但有時候毀掉一個人並不一定是要殺了他的。”
廖不凡的臉上閃過邪惡而詭秘的笑容,就好像一隻剛剛從牢籠逃出的惡魔,正隱藏在黑暗中張開獠牙等待撕開別人的後頸,廖飛凡雖然擔憂卻又無可奈何,廖不凡必須要儘快跨過這道障礙才是。
他不願看到廖不凡這麼繼續下去,於是他選擇了遷就自己的兒子,他以為這是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但卻不知這反而會把廖不凡推向更黑的深淵。
廖飛凡沉聲道:“你想到什麼辦法了?”
廖不凡說道:“爹你不用管了,此事我自有主張,需要幫忙的話,我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