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生機渺茫
路上,高黎貢山方面的公安部門將失蹤人員的信息傳到了趙/金扶的軍用電腦上。趙/金扶看完遞給了坐在後座的我。
我接過來逐一的看,並用心默記這幾個人的特點。
沒想到這些人的情況簡潔的那叫一個離譜!
劉文霞,女,32歲,河北石家莊人,其它情況不詳!高棟,男,35歲,安徽蕪湖人,其它情況不詳!劉成濤,男,33歲,湖南長沙人,其它情況不詳!鄭曉程,男,29歲,四川德陽人,其它情況不詳!孫吉,男,33歲,遼寧鞍山人,其它情況不詳!
到了最後一位,竟然沒有身份,只有一行字:所找嚮導因還未查到身份,故所有情況不詳!
我拿着電腦,把屏幕對着前面的趙/金扶,抱怨的說道:“不詳、不詳、全他媽不詳!還有一個連男女都不知道。你再看看這幾位的籍貫,天南海北的哪都有。怎麼著?跑這大串聯來了?”
趙/金扶呵呵笑了兩聲,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卡車,對我說:“你小子還別抱怨,有這些情況就不錯了。那裏的公安警/察才幾個人?平均年齡都快五十了,能查到我都覺得是進步。”
我奇怪的說:“一幫半大老頭就能管這一片的治安?你說的是公安局呀還是居委會?真要有個賊我看追不追得上都成問題。對了,他們是怎麼知道這幫人失蹤的?”
趙/金扶說:“是他們住在片馬鎮上的旅店報的警,這幾個人行李都還在旅店呢,說是住一星期左右,誰知道這眼看着就一個星期了,楞一個人也沒回來。店老闆不知道什麼情況,就報了警。”
我又看了看軍用電腦上的信息,這才明白:“原來這點情況就是登記住宿時身份證上的信息,難怪別的一概都是不詳呢!看這意思,又是一幫好旅遊的驢友們湊一塊了,找到他們非好好數落數落他們不可,閑着沒事瞎折騰個什麼勁!”
趙/金扶回頭看着我,很是嘲諷的口氣對我說:“軍兒啊,你這一看就是沒出過什麼任務的主。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次任務,你可別抱的希望太大!”
我確實沒怎麼出過任務!在老趙眼裏,我就是個標準的文化兵,屬於開槍都能震出一個跟頭的弱書生。
我聽他這話有點不服氣,把軍用電腦往他腿上一扔,不客氣的說:“你別總拿這口氣教育我,比戰術技能我不比你差。忘了上次比賽,我差點把你打趴下。哎!你剛才說什麼?別抱太大希望?你什麼意思?”
被我扔過去的電腦差點掉到腳下,老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往車前一放,對我說:“你以為去聽命湖這麼容易呢?就連當地人都沒幾個去過的。你當初到高黎貢山也就只能算是在外圍轉轉看看,根本不知道裏面的複雜。”
我還真是沒去過,忙說:“裏面怎麼了?你去過啊?那你跟我說說。”
趙/金扶說:“其實我也沒去過,不過據當地人說。想到聽命湖,中途不耽擱的情況下來回也要兩天時間,而且途中要爬山穿林,還沒有補給。所以出發前最少也要帶上夠兩天的食物和水。到了夜裏如果留宿在原始森林是非常危險的,一般的遊客都是趕在入夜前到達聽命湖,而且必須升起篝火。一是防範野獸,二是取暖,晝夜溫差極大,不注意很容易就會生病。”
看我聽得格外仔細,趙金扶笑了笑,接著說道:“這路程遠近倒還在其次,關鍵是路不好走,不但有茂密的樹林竹林,還有需要手腳並用才能翻過去的山坡,如果趕上山裡下雨,那你算行了。泥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有多難走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啪”的拍了他肩膀一巴掌,說:“我沒讓你給我當導遊介紹那裏的風土人情。我想知道你剛才那句別抱太大希望是什麼意思!”
老趙也不和我計較,回答我說:“你想啊,這幾個人既然去聽命湖,自然知道我剛才說的這些情況。咱們往多了說,他們帶了夠四天的食物和水,可到現在這幫人都失蹤了多長時間了?150多個小時意味着他們已經進去快一個星期了。沒補給又走不出來,你想想結果能好得了嗎?”
我看老趙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嘲笑道:“你拉倒吧!沒吃的了去抓點野生動物什麼的不就行了,沒水了就喝自己的尿唄,怎麼不能堅持下來?過去不還說吃皮帶都能活下來嘛!”
趙/金扶回頭瞪着我說:“你小子成心抬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吧?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幫就會理論沒有實踐的窮酸文化兵,說話就不着調。有本事你就試試,從現在開始,你就喝尿吃皮帶,我看你能撐幾天?尿不夠我讓大傢伙支援你,皮帶我也管你夠。”
“噗哧”一聲,開車的士兵忍不出噴了出來。氣得我恨不得一巴掌呼在老趙腦袋上,這話說的太氣人!可我竟無言以對,還真不敢和人家叫這個板。
我們不同於遊山玩水的遊客,一路上根本就是馬不停蹄的。除了停車加油以外,基本上沒有半點耽擱。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不管什麼任務,只要命令一下,我們是半點馬虎不得。更何況這是人命關天的搜尋營救,早到一分鐘就多了一分鐘的希望。
將近十個小時的路程,在一陣長時間的顛簸之後,終於停下了。
我被這一路顛的胃口裏上下翻騰,就連東西都沒吃過一口。因為這,還被老趙這傢伙奚落了一通,直說我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還一邊往嘴裏塞吃的,一邊譏笑的勸我來一口。要不是胃裏沒東西,我真想故意噴他一臉。
此時已經是夜裏21點多,我們就在離六庫縣西北邊片馬鎮不遠的地方,靠近高黎貢山的位置紮營。下了車我好歹算緩了過來,勉強吃了點東西,就趕緊抓緊時間休息,因為明天開始可能就沒法能這麼安穩的睡覺了。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我們所有人便都跳了起來,迅速收拾好東西上車,又向前走了不多會,便在靠近原始森林的遊客必經之處停了下來。
除了派幾個士兵去佈置阻擋遊人再次入山的封鎖線外,其他人都在原地休息。稍微等了一會,配合搜救行動的一位當地民警蹬着一輛快散架的破自行車趕來,趙/金扶連忙上前和這位熱心的警/察握了握手。這位民警自稱姓錢,讓我們叫他老錢就行。我一看這位民警同志的模樣和瘦弱的身軀,心裏暗想:好傢夥!這不得快六十了?這身體跟我們進山能行嗎?
任務當前,沒人說客套話。趙/金扶取出地圖鋪在吉普車機箱蓋上,我和老錢以及另外兩名排長一起湊上去看。
老錢對這裏非常熟悉,對我們幾個人說:“正常的進山路線我覺得沒必要去找了,因為他們帶着嚮導呢,如果在常走的路線上肯定不會迷路。不過也不能排除碰上個啥野獸的,雖然這條路附近村民們也常走,沒遇到過啥情況,可我是不敢打包票的。”
其實所謂的正常路線,就是附近村民經常走而踩出來的一條小路,最寬的地方一米,最窄的不到半米,在森林外圍就能清楚的看到它蜿蜿蜒蜒的向山裏面延伸。
老錢這時接着又說:“一般情況下,會發生走錯路是在這幾個點上。”他一邊在地圖上指着,一邊說。趙/金扶趕緊在他說的地方用筆做出標記。
我在一旁問老錢說:“錢大/爺,這裏的通訊情況怎麼樣啊?手機有信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