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角落，正逐漸被黑暗侵蝕
等等，我竟然會拿“天賦”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當作借口，真是無可救藥。
很快地，我便開始後悔起來，後悔不應該說這樣的話語，更後悔不應該對她說這樣的話語。
“天賦...還真是高高至上且心安理得的說法啊。”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線，自嘲的笑聲聽起來苦澀無比。“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天賦這種東西，那一切背後看不見的努力，還真的就只有上蒼才能知道了呢。我原本還以為......呵呵，還真是可笑的想法。”
輕若無聲的否定，重重的敲擊着我的內心。
如果將心靈比喻成樂器，此時我心中的某根弦猶如被不經意的撕扯着，我清楚的知道，我不僅僅是因為無法彈奏出天籟而自愧。看得見的成績，必定有看不見的努力支撐着，自傲也好，不善言辭也好，不能被互相理解的理解，我們將它稱之為個人見解。不用考慮別人的想法，無需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自顧自的發表長篇大論，在幼稚可笑的路上越走越遠，並且一點也不為此感到慚愧，
在這條路上的無數身影中，我恰巧發現了自己。
我是何時加入這群長跑隊伍的呢？我竟然不得而知。
“抱歉。”
像是轉換角色一樣，她願意轉過身直面前方，我卻不配與她同視一片風景。
我跟她，再一次看向了不同方向。
“不必，聽多了也就麻木了...況且，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么？”
“說的也是。但我還是...”
“不必再說了，我都知道。”
她垂下視線呢喃着，儘管聲音微小，但卻包含着不可動搖的堅定，對此我也不好再去說什麼。
“好吧。”
手也不再拉扯長度變長不少的帶子，我低聲回應，氣氛逐漸走向平靜。
“路走偏了，發現之後重新回歸正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纏繞在一起的結，找到源頭重新解開...應該也可以的吧。”
“你是指？”
“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這樣的局面，我希望不要再發生了，可以嗎？”
這樣的局面，指的是早上的局面嗎？明明“這樣”兩個字平淡到宛如沒有下調料的凈食，可從她的表達聽起來，卻像是下料過度，讓人蹙眉，不想再動筷子和食慾。
我決定解釋清楚，當下的內心告訴我，或許眼前這個人能明白我的想法，
明明以前就算以前經歷過類似的情況，我也不會對別人多說什麼，多說只會徒增他人的厭惡和對自己的煩惱，
可能，也只有眼前這個人才能理解我的想法吧，我如是這般辯解和祈禱，希望能盡量表達準確接下來想說的話語。
“那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啊...而且，局面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不過是雙方面...不對，是兩個人單方面表達了不同的見解罷了，還遠遠達不到致人於死地的狀態。”
“呵呵，看來你所佔的功勞要大一些呢。”
冰雪聰明的她僅靠一句話語，便致命且準備的戳中了事情的要點，說完之後她也無奈的按了按太陽穴，相當無奈。
“才沒這回事呢。話說，你諷刺人的等級也太強悍了吧。”
“是嗎，對性格扭曲的你來說，難道不是一種異樣的讚賞么？”
“...說的自己性格有多好似的。”
“先暫停對性格的討論吧。那今晚，你的想法呢？當然，決定權在於你，我不會強制任何人，更別提迎合。”
“我......”
我當然知道冷嵐月是個不為人所動，堅持自我的女生，我當然也知道她剛剛表達的意思。
但總歸會很尷尬吧，出現這種場面，我可是超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的啊，而且我也是個不會說漂亮話語且固執的要命的人啊...可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去的話，會不會被她看不起啊，不去的話...等下！問題要分兩面，問題要換位思考！要是不去的話，不就代表一切都是我自我意識的錯了嗎，不就代表我是輸家了嗎？！面對真理，在正義面前，即便只有一個人，我也要舉起那張代表真理的旗幟，就像貞德一樣，吾之真主啊，給我回復血量和賦予我無敵的狀態吧！
既然如此，答案也就剩下一個了，
“改天吧，我今晚...”
“隨你，我都說了決定權在你的手裏，反正你去了跟沒去也一樣，又不是使用你的教法，決策的人是我。”
她不留情面的打斷了我的話語，拂過頭髮的動作像是否決掉了我的想法，這讓我有點傷心，雖然她說的一點也沒錯，
可就是太過正確，才讓人憂傷。
“只要是能快速提高她的成績的方法，可能就是好方法吧。”
“當然，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不過...”
“不過什麼？”
雖說很好奇她接下來的話，不過我的目光並未完全集中在她身上，而是稍稍偏移向別處，
不知不覺，黑暗冰冷的區域似乎又侵佔了溫暖赤紅更多的空間，
從一開始的平分，到現在的六四。
是預示着傍晚正逐漸加快腳步朝真正的夜晚出發了么，
還是想藉此告訴人們，無論今天是什麼顏色，是平淡，亦或者是不平淡，
最終結束的色彩，肯定是不會改變的，
就像是明天，它只會既正常，又稍顯不正常的轉動着。
啊啊...我跟冷嵐月也在這裏駐留了有點時間了吧，摒棄多餘的想法，我終於將目光重新駐留在她身上。
“沒什麼，今晚似乎是陪她補習歷史，這麼枯燥乏味的學科，一想起來就沒什麼興緻呢，更別說精神滿滿了...也對，畢竟枯燥乏味，靠死記硬背就行了呢，真是的，是我設定的門檻太高了呢。”
果然，愈發黑暗的區域，讓人愈發顫慄，
不過我顫慄的緣故不是因為溫度的下降，而是她說的話讓我有點不快。
“哈？等下，你的說法讓我覺得很不舒服，靠死記硬背是無法掌握這門學科的精髓的！”
“那，你的歷史成績比我高分嗎？”
“這個...我想想...你不要偷換概念，這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