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迷惘從未走遠,只會接踵而至

第二十七章:迷惘從未走遠,只會接踵而至

“小嵐月,今晚謝謝你啦!”

“不會。”

“那我跟阿景就先走了,明天見。”

“多謝款待,再見。”

“嗯,再見。”

互訴別離后,我跟陽暖望在瓶子小舍最外層的鐵門跟冷嵐月正式分開。

經過接近三個小時的補習,時間也慢慢溜達溜達着來到了九點二十七分。

說真的,我還是不明白書房何處哪裏需要一個多餘的擺設。在這三個小時內,我被提問到了四次。喂!四次啊!不是十四次也不是四十次,就僅僅只有四次啊!我強烈懷疑其中有三次是不是看我實在太過可憐才刻意搭理我的,

我回想起以前一段媒體對於前nba球員拉沙德?劉易斯的訪談,當時的拉沙德?劉易斯還是nba魔術隊的全明星球員。訪問內容我差不多都忘光了,不過文章標題我倒是一直烙在腦海里,當時那期文章的標題好像是

“只有星星跟狗陪着他度過凌晨訓練—拉沙德?劉易斯”

(拉沙德?劉易斯(rashardlewis),1979年8月8日出生於美國路易斯安那州派恩維爾,前美國職業籃球運動員,司職大前鋒/小前鋒)

只有空氣跟書本陪着他度過無聊時光—景一寂。

...如果非要問我這三個小時有什麼感想之類的,我九成會回答你“隨身帶小說是一種傳統美德”。

多虧這三個小時,我書包內被打入後宮已久的《挪威的森林》終於重見天日,從148頁升級到了215頁。至此,從120頁開始到215頁為止的第六章在歷時兩個多月終於被我啃完。真可謂是大功一件,讓尚且年幼無知的我對這本經典文學作品的愧疚感下降了一些些。

你說那剩下的一成呢?

無聊啊。

什麼啊?我又不是木月,是怕我一個人太過無聊會想不開嗎?我可是時時刻刻對生命都懷着敬畏之心的哦!

(木月,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裏的人物。是主人公渡邊的高中同學和好朋友,渡邊女朋友直子的已逝前男友,在家裏的車庫中把四周縫隙貼上膠布后,打開本田n360引擎,排放尾氣窒息自殺。)

“陪我走一會,可以嗎?”

陽暖望按住車頭,阻攔了正欲騎車離去的我,

“我走左邊。”

“順路耶,我的家就在梅園附近。”

“額...”

本來懷着加快騎車速度,十五分鐘內趕到家的美好想法的我,此刻只能自認倒霉,和身前那個背着粉色書包的少女一同步行,

這算是上天為了安慰我而特別安排的眷顧嗎?

想想當下這個世道,最近全國各地又發生了那麼多起惡劣之至,禽獸不如的案件,

嘛,多走一會又不會少塊肉。況且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尤其對於我這個平日娛樂活動基本為零,朋友肯定為零的孤僻來說,是算挺晚的了。

“阿景,發什麼呆呢?走吧走吧!”

“哦.......”

我嘆了嘆氣,扶着黑色山地自行車緩緩跟上身前那位少女。

===

“好累呀,回家洗個澡后複習下就睡覺得了。”

“今天只是開頭而已,慢慢習慣之後應該會好一點吧。實在太累了就跟她說一下唄。”

“嗯...小嵐月真的好厲害呢。什麼都會,又長的這麼好看。我真是...”

她抬頭望了望早已一片漆黑的蒼穹,

“真是?”

“真是...好喜歡她啊!”

憋了幾秒后,她相當激動的對着上空說出這等“萬分羞恥”的表白。

話說,這是表白吧?你聽到了嗎老天爺?!

反正我十分肯定的擔保自己聽到了喜歡這兩個字!

“你理智點。我篤定冷嵐月同學是不會接受你的愛慕之心的。”

“哈哈,開玩笑的啦。我只是很開心,因為自己能跟小嵐月做朋友。”

“是嗎,那就好。”

“阿景應該很無聊吧。一直在看書,也沒什麼事做。”

哈?你現在才知道我呆在那兒有多無聊嗎?

不、不對!是終於有人發覺我呆在那兒像個傻子一樣是有多可憐了嗎,嗚嗚嗚。

“還好,小說剩下很多頁沒看。”

“好吧。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呢。”

陽暖望低聲說道,垂頭喪氣的模樣讓我的心情也有點低落。

她用力將腳底的小碎石踢向遠端,似乎是為了驅逐這份因愧疚所帶來的失落,我猜。

“不會。”

“明天...”

“對了,陽暖望同學。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咦...請教我?你說。”

這個問題自從早上體育課過後就一直困擾着我,眼下這個timing向她提問可以說是恰到好處了。

“你突然跟冷嵐月同學這麼親密,韓琳兒不會生氣么?我覺得韓琳兒並不喜歡冷嵐月同學的作風與個性哦?”

不敢說百分百,但韓琳兒大概是個什麼樣性格的女生我還是清楚的。她就像是一匹冷酷的叢林之王,希望每個人都能跟隨自己的腳步,至於是不是本意就不好說了。

但女王也有自己的交友法則,對於不喜歡的人,她連看你一眼都不屑,像是怕玷污了雙眼。顯而易見,冷嵐月不在她的交友範圍內。反之,冷嵐月則更不必多說。

現在的陽暖望如同走鋼絲一般的來回穿梭於冰山與岩漿兩邊。再說韓琳兒又不是眼瞎,只是個大大咧咧,神經大條的蠢女人罷了。如果自己身旁的朋友突然之間與厭惡的敵人互相來往,早已越過眉來眼去的雷池,難以想像“女王”的內心會醞釀出什麼恐怖的果實,

就像是封建時代叛亂君王的臣子,該擔憂的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應儘力去爭取什麼“體面一點”的刑法罷了。

我隱隱約約有預感,她們終有一日會爆發出超級可怕的戰爭。

“這、這個問題...我...我還沒...考慮到這一層面呢。琳兒好像有跟我說過...她是挺不喜歡小嵐月的...”

陽暖望聽到我的提問后,本來邁出半步的右腳頓時縮了回來,低垂的雙眸一直注視着胡亂擺弄的手指,

從她不自然的臉色與支離破碎的發言來看,似乎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這,的確是一座她必須跨過,不能故意假裝視而不見的大山。

呼哧,好冷好冷。

前方刮過幾陣屬於夜晚的刺骨寒風,涼颼颼的冷意隔着校服直擊內部溫熱的肌膚。

“怎麼辦...好為難呢...”

陽暖望口中的發言越來越小聲,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陣冷風而一直顫抖着。

“不一定非要迎合別人啊。你跟韓琳兒直接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你們不是朋友么?”

真煩惱啊,身邊有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

她們時刻擔心着該如何與朋友小心翼翼地交往着,每個人有着這樣或者那樣不可跨越的禁地,你必須時刻銘記於心,

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看似平等的圈子卻需要弱勢群體的盡心呵護與諂媚,

就因為現充王跟女王他們是王,所以圈子的中心必須是圍繞他們,也只能是他們,

這就是所謂快樂,平等的友情。

我說,你們不累嗎?連同交朋友都如此這般的違心與艱辛,

看,我一個人過的不也很快樂嗎?

迷惘尾隨着彼此的腳步,一併在黑夜中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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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僻彆扭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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