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冷嵐月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個...第九排,從左邊數過來的第三個女生。”
講台上的中年男子好似無法再容忍這如同菜市場一般的課堂,嚴肅高聲的渾厚話語在空氣中層層遞進到每個學生的耳朵里。交頭接耳,昏昏欲睡,不務正業的“會員們”迅速端正坐姿,緘口不語。用眼神數着排數跟座位,生怕自己就是他口中的“mr.right”。
不是吧,你們剛剛的勇氣呢?拿出你們的男子氣概啊,現在一個個慫的跟路邊小草一樣,風一吹就倒。你們是風中的紙屑么?
(《風中的紙屑》,作者周國平。)
“啊,誰呀?”
根據老師細緻的描述,他口中的這個女生就是坐在我左邊的陽暖望。她本人似乎並不知情,轉頭問我。
“對,就是你,轉頭的那位棕發女生。你站起來一下。”
老師搶先我一步回答了她。
“啊,我嗎?”她指了指自己,得到老師確切的點頭后機械地站起身子。
“這位同學,你是哪個班級的?叫什麼名字?”
“老師,我、我是一年d班的...陽暖望。”
“好的。那請問剛剛我講的是哪一頁的那一道題呢?”
“這....好像是...69頁的第、第...”
“是第七十一頁的第6大題。”
“哦、哦,這樣啊。”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因為老師的教訓,眾人的注視,寂靜的課堂,
整張臉呈現出一種妖嬈的緋紅。
“這樣吧,你上來把這道題目在黑板上給我演示一遍。如果正確的話,我就當做沒這回事,你坐下乖乖聽課;否則你就給我站着聽課直到這堂課結束,反正也只剩下十八分鐘就下課了。”
老師給出選擇之後,不止陽暖望,只聽到教室響起一大片“嘩啦”的翻書聲。
可謂是“驚天動地,翻山倒海”。
不知道台上的中年男子聽到這令人心碎的聲音之後,心裏又是何番滋味。
我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當然不是因為這片翻頁聲,而是台上老師的話語。
有種“本來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錯,卻讓別人頂替”的感覺。
“七十一頁的第六大題...她怎麼解得出來呢。這是倒數第三道大題了。”
右邊的冷嵐月微微搖頭,輕聲的訴說著事實。真是令我倍感意外的出聲,畢竟與她又沒有任何關係。我看了看題目,嗯...算是比較有難度的題目了,如果換做是我,肯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解,不過最終應該還是能夠給到他一個正確的答案。
可她會被老師點名批評,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自言自語”的道歉,接下來的事情也理所當然的不會發生。所以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暗自做了一個決定,這個責任必須由我來承擔。反正在場的都是些不認識的學生,風言風語什麼的,我怎麼可能在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真相浮出水面,其他的我是真的無所謂。
“陽同學,題目看的怎麼樣了呢?可以的話就上來黑板解答吧,時間對大家都是平等的。”
這算是最後通牒了是嗎?
“我...我...”
吞吞吐吐的發言始終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顯而易見,陽暖望要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被罰站了。
舉手,解釋,受罰,這就是我接下來所有行動的濃縮,成與不成總是要做了再說。
三,二.......?!
計劃好倒數三秒后就舉手的我,在最後一秒時突然被某人的行為硬生生的打斷。
“老師。”
我右手邊的冰山系美少女舉起她的纖纖玉手,打破了這場一邊倒的鬧劇的平衡。跟她上課前選擇最裏面的座位一樣,單方面,毫無徵兆的行動着。學生們的眼光紛紛從陽暖望的身上轉移至她,在這寬敞的教室里正在上映着一部猜不到結局的懸疑片。除了她,其餘人都是觀眾,包括我。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老師,您願意聽一下事情的真相嗎?”
她站直了身軀,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真相?”
“是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答應。”
“呵呵,還真是罕見,說來聽聽。”
講台上的中年男子似乎也被這荒唐的劇情吸引,饒有興趣的傾聽冷嵐月的訴求。
“我能否代替這位被罰站的同學解答這道題目呢?如果您覺得不夠的話,換成最後一道附加題我也願意。這就是說出真相之前的請求,望您答應。”
全班一片嘩然,這部懸疑片的導演顯然是個天馬行空,別具一格的人才。
“...嵐月同學?”
陽暖望因為她的回答而詫異着,身子稍稍顫抖,從話語可以明顯地窺探到她內心的縹緲迷濛。
“你這是?”
說實話,一開頭我也有點懵。“這人...玩的是什麼戲法?”但是當我一步一步理清了幾分鐘前的來龍去脈,站在她的角度重新看待問題,又好像隱隱約約摸索到了這“詭異”行動的根源。我驀然想起之前她在醫院跟我說的話,
“看來我們是兩路人呢。但在這個世界的眼中,又只是兩個不被認可的可憐人而已。”
頃刻間,我有強烈的感受到,或許我跟她,說不定還真的是一個世界的人。
“最後一道附加題么?”
中年男子喃喃自語,如同被這個“無趣”的條件誘因,不自知地走進了冷嵐月為他所設的“陷阱”。
“可以。不過我也有個要求,你必須在十分鐘內算完,不然連你也一起罰站。”
男子露出開朗的笑容,顯然對自己所設定的規矩極度自信。
喂喂,你太小看她了啊。她可是我們的全班第一,甚至全級第一的有力競爭者啊,mayme只是無聊才來參加這“掉身價”的補習班。
我已經預感到故事最後的“悲壯”結局了。
情節的發展跟我預想中的別無二致,她十分從容的揮灑着白色的粉筆,一行行穿插着由工整秀氣的字體與數字組成的公式,其思路的清晰與從容的態度,彰顯着她遠超常人的頭腦。時間定格在了六分鐘,距離老師的限制整整快了四分鐘。檢查完畢后,她風度翩翩的抖動手中的筆灰後走向台下的座位。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陽暖望目瞪口呆的看完黑板上冷嵐月帥氣的身姿后,決然的對我說道。我發現這兩位少女的思路真的是有夠跳躍的,完全甩你沒商量的。就像佳野夜的小說《我想吃掉你的胰臟》一樣,明明是校園青春小說,取的書名卻是那麼的毛骨悚然。一開始接觸到還以為是什麼十八禁級別的恐怖片。
(我想吃掉你的胰臟,,一般指胰臟物語。由輕文學作家住野夜著作。)
“我決定要跟嵐月同學做朋友!一定!即便以後數學考試都不及格也要跟她做朋友。”
立誓之後她的眼角竟然閃爍着點點晶瑩,如同星星點綴着黑夜。
“哦哦...哈,什麼鬼?!”
不對吧?我還以為你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海枯石爛的誓言,不應該只是這麼無聊無趣無營養的發言吧?還有千萬,萬萬,億萬不能立下這種死亡flag啊!”對於我這種堅定的有神論者可是要了命的衝撞。尊敬的神啊,她年幼不懂事,剛剛只是在開玩笑的,您老別當真啊。
學渣們一動不動,驚愕的眼神在黑板和她的面龐之間來回調轉着。別盯着人家看了,你們該睡覺的接着做夢,在玩手機的繼續接上,這“題目”不處於你們攻略的範圍。你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攻破那可悲的“膽小”。
“...能讓一讓嗎?”
這讓解題不久,想回到座位的冷嵐月十分無奈。
冷嵐月經過陽暖望身邊的時候,我能清晰的看到陽暖望雙眸儘是呼之欲出的,狂熱的崇拜與...類似“想吃掉她的慾望”???也不知道用這種惡趣味的形容合不合適。反正冷嵐月是被她熾熱滾燙的眼神嚇得不輕,漲紅着臉的像一個嬌艷欲滴的新鮮蘋果,一個勁的低着頭看向我這邊。
“我說,你還真是厲害啊。”
我在她回到座位時,將自己由衷的肺腑之言一字不差的送到她的耳朵里,真心佩服。
“...一般。題目...不算很難。”
因為害羞,她聲帶抖動的十分微弱,臉上妖艷的赤紅也逐漸淡化。
“好,好!這還是我頭一回看到有學生用新的解法去推算這道題目。不錯不錯。”
台上的老師沉浸在這意外的驚喜中,一會之後才開口發言,一個勁地稱讚着冷嵐月。
“老師,那麼能聽一下真相嗎?”
冷嵐月平復心情后,準備親自拉下這場她自導自演的“大片”的帷幕。
“行,你說吧!”
“這位被罰站的陽暖望同學是因為她右手邊的男生先挑起話端,一直死皮賴臉的跟她說話才會導致她分神。我坐在他們旁邊聽的一清二楚,所以還希望老師您能明察秋毫,讓我左手邊的這位男同學替她罰站,直至下課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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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whatareyoudoing???misscold???”
這下輪到我被嚇個不輕,心臟跳動的頻率像身臨京達卡,差點連輕如紙巾的水筆也抓不穩。
(京達卡一般指京達卡(kingdaka)過山車,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過山車,被稱為“世界過山車之王”。位於美國新澤西州首府傑克遜的六旗大冒險遊樂園(sixflagsgreatadventure))
原本的ending已經足夠帥氣完美。但直到她語音落下的瞬間才發現,之前的種種只不過是一道道普通的“formerdish”罷了。伴隨着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lasttruth”,事情的風向標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變,矛頭直指着我。她宛如發表了一篇嚴謹的科學報告,毫無破綻,語調堅定,有理有據,有頭有尾,配合嚴肅的神情,給人一種“你丫膽敢質疑我的話就趕快去重新投胎吧!”的無形壓力。
這下可好,本來周遭射向我的“子彈”除了附着嫉妒和厭惡,還要再加上“快意”了。站在他們的角度,有一種十惡不赦的“罪犯”終於要被槍斃一般的大快人心。
“誒?一寂同學沒...”
“老師,我最後想說的就是這些了。請您務必做出正確的裁斷。”
冷嵐月像是故意等陽暖望一開口便不容置疑的打斷。
左右兩名少女,一位在“迷茫”的沼澤中越陷越深,一位在“真相”的天空自由翱翔。而中間的我,在這不尷不尬的課堂上低調的“大放異彩”。
“了解。那中間這位男同學,請你站起來一下。”
你妹的......我在心裏“咒罵”着已發言完畢,正得意的坐着的冷嵐月。
“這位女同學說的對嗎?”
“當然.......差不多......是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右腳被冰山系少女狠狠踩住,連腳趾的骨頭都在“咔咔”抗議。堅定十足的“當然是胡說八道的啊!”被分割的支離破碎,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也被疼痛扭曲的不倫不類。你就是這樣對待幫你奪回手機的恩人的嗎?!
“一寂同學...”
完了,陽暖望徹底會錯意了。這都是誤會啊,你別瞎感動的在課堂上梨花帶雨啊。
“那就勞你在接下來的十分鐘站着上課。右手邊站着的同學坐下來吧,要是下節課他再做出什麼讓你困擾的行為就舉手跟老師說下。”
“哦哦,好的!謝謝老師。”
因冷嵐月的橫插一腳使得老師認定了“罪魁禍首”是我,陽暖望也欣然接受我的“好意”坐下聽課。
“哦,對了。剛上台做題的同學,你是哪個班級的,叫什麼名字。”
老師顯然不願意放過高端人才的信息。
“一年d班,冷嵐月。”
“嗯,冷嵐月...冷嵐月...”他困惑的搖了搖頭,腦袋中的sd卡似乎並沒有保存這位少女的名字。求您了,趕快把她丟出去,她是混進來的不明分子啊。
(sd卡即sd存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