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成交
?廠長室。
那廠長上下打量着張朝南爺孫倆，臉上露出笑容，又轉頭看着手裏的清單，饒有興緻，問道：“你們買這些東西，怎麼賣啊？”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哪怕我們用籮筐挑着，到農村挨家挨戶去賣，那也是我們的事。”張揚笑着說道：“您只要給個誠意價，畢竟我們是長期合作，不是一單了的買賣。”
“你這孩子說話能頂事？”廠長與張揚四目相對。
“我們是爺孫，拿主意自然是我爺爺，但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好，識字也不多，所以讓我來幫忙看看，您看好了，我好歹也是個學生，讀書不少，您可別想騙我們。”張揚遞過去香煙，發現這老闆抽萬寶路的。
“你這小子是做生意的料，嘴巴會說，這樣吧，我給你們打個五折。”廠長拿着煙，立起煙在桌上輕輕敲了敲，說話的同時，眼神盯着張揚。
“您沒誠意。”張揚微微笑說道：“那些貨，您自個是沒去看，不僅沒有歸類，而且亂糟糟的，您倉庫還進了老鼠，有一些都成老鼠窩了，很多衣服都有老鼠的尿騷味……”
廠長微微皺眉，眯着眼看着張揚，但並不說話。
“再者，您比我們更清楚，你們廠的主要客戶是歐美的，歐美市場的客戶，人高馬大，體型肥胖，他們的尺碼比我們中國人的要大上一號，甚至是兩號，你們的產品又都是斷碼，有的只有一個號碼，有的是兩個，很少有齊全的，確實不好賣啊。”張揚繼續說道。
廠長撲哧一聲笑了，說道：“說得頭頭是道，那你說多少？”
“一折吧。”張揚獅子大開口，反正他還會講價。
“哈哈哈哈。”廠長哈哈大笑，說道：“我即便是當破爛來賣，也不止一折，小夥子，你們壓根就沒誠心想買。”
“沒誠心買的話，怎麼會上門來，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張揚一副認真臉。
“這樣吧，如果誠心要，三折拿走，以後的存貨，都賣給你們，有新款庫存，也你們先挑？行的話就簽合同，不行的話，那就算了，這樣的貨不怕沒人買，以前不少人來找，但當時都沒想賣，此時倉庫滿了，也確實該清清倉庫了，所以才破例見你們，你可是第一批買庫存貨的客戶哦。”廠長也一本正經的說道。
其實三折已經跟張揚的心裏預期差不多了，但畢竟資金實在太少了，能講下來一些是一些。
“兩折吧。”張揚說道。
“送客。”廠長瞬間就拉下臉了，說道：“小李啊，以後不要什麼人都往我這裏領，我很忙的，時間無比寶貴，沒時間這麼浪費。”
“是是是。”李組長汗顏，一臉的不悅，對着張揚爺孫倆說道；“走吧，趕緊走……”
張揚無語，這廠長真特么光棍……
就在此時，門被推進來了。
“HI，MRFANG……”一位老外推門進來。
“哎呀，斯蒂芬，您怎麼來啦？”廠長緊張的迎了上來，並且隨口問道：“翻譯呢？”
“廠長，翻譯去招待另外一組客戶了，現在應該在車間。”李組長說道。
張揚一樂，機會來了，這真是天助我也……
張揚便走了上去，流利的英語彪了出來，幹了二十來年的進出口貿易，那英語溜得起飛，他用英語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方廠長請來臨時翻譯，很高興認識你。”
斯蒂芬也落落大方，與張揚握手，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在場的幾人見張揚的英語如此的好，同時楞了，張揚轉頭對廠長說道：“方廠長，我跟斯蒂芬先生說我是您請來的臨時翻譯，你們有什麼業務可以直接交談，我幫你們翻譯，保證專業。”
“好。”方廠長微微笑說道：“小李，帶這位老者去交易，就按兩折的價格給他們。”
“是，廠長。”小李就帶着張朝南出去了。
“小王，你去倒兩杯茶進來，哦不，三杯。”廠長突然想起了張揚，然後示意：“來，坐坐坐。”
兩人在辦公桌前，面對面坐着，張揚則是在邊上的椅子坐下，準備翻譯，手裏還拿着一桿圓珠筆和紙，張揚笑着說道：“可以開始了。”
一個半小時之後，兩人的會談結束，甚至還當場簽訂的訂單合同，廠長非常的滿意。
讓司機送斯蒂芬到酒店去之後，方廠長對着張揚豎起了大指姆，說道：“小張，我的天啊，你的英語水平如此高，跟斯蒂芬這個老外一模一樣，你真只是高一的學生嗎？”
“如假包換，只不過比較愛學習，所以勤加練習而已。”張揚微微笑。
“我看你也別讀書了，直接來我這裏上班吧，你的英語水平如此厲害，而且對服裝這個行當如此熟悉，小李作為廠里的組長，工資是五百塊錢一個月，我給你開三倍工資，一個月一千五，你馬上來上班，如何？”方廠長自信張揚會答應。
“謝謝您的好意了。”張揚苦笑，要是回來還做業務員，那又何必回來？他對這一行早就膩了，何況如果繼續打工，那永遠都不可能賺足一千億了，他說道：“學業不能荒廢，我還得繼續努力，等我大學畢業之後，如果您還要我，那到時候我再來。”
“哎呀，我跟你說，你書讀再多，你到畢業了，還不是為了工作服務，出來了還不是一樣要工作，與其花那麼多時間去學習，還不如此刻就上崗工作，我開的價格你是不是嫌低，要不你開個價格，我覺得合適就答應你。”這廠長還真是有魄力。
“廠長，真謝謝您好意了，不過我還是想讀書，學業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我才十六，如果來上班，還是童工，不行的，我爺爺也不會答應的，所以抱歉，但您如果有時候忙不過來，需要我幫忙翻譯的，我可以來幫您。”張揚笑笑說道。
“啊，這樣啊，可惜了。”方廠長說道：“那這次的翻譯費，我得給你，一百塊夠不夠？”
“不用不用，如果您這廠子以後的庫存貨都能賣給我，那就感激不盡了。”張揚趕緊出聲。
“那是絕對的。”方廠長拍着胸脯說道。
“還有一事，你們裁床裁下來的那些布條，可不可以也賣給我？”張揚再次問道。
“你要這些布條幹嘛？你們還回去加工生產？”方廠長看着張揚。
“農村人，縫縫補補總是要的，每家每戶也都有縫紉機，他們稍微一縫合，可以給孩子們當裏衣穿，賣的話是不可能賣的，這點您放心。”張揚表格泰。
“那好，我跟小李說一聲，這些碎布條放着也沒什麼用，賣給收破爛的都是十塊錢一袋，我就送給你了。”方廠長開口，人也無比的豪爽。
“那就多謝了。”
張揚到了樓下，發現張朝南已經把貨給盤點好了。
除此之外，還有滿滿十大袋的碎布條。
“李組長，您抽根煙。”張揚在遞煙的時候，把剛從張朝南那裏要來的二十塊錢塞給了李組長，說道：“以後還得多麻煩您，這給您買兩包煙。”
李組長意會，趕緊握在手心，笑笑說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