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邢窯白瓷大盈碗
?學校是一個小社會,小江湖,同學與同學之間的來往,男同學與女同學的來往,高年段的與低年段的來往,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以前的張揚不懂,傻乎乎的讀書,沒有朋友,也不跟人來往,所以不打交道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的講究。
但這一次回來了,明顯都變了,他一個中年人,豈能怕了這幾個小屁孩,如果不能把他們制服妥帖咯,那也就白活了那麼多年了。
下午下課之後,張揚到年段辦公室跟何老師請了假,說晚自習不來了,得在家裏幫忙,並且信誓旦旦的說,絕對不會把功課落下。
班主任何老師前天家訪過,知道他家有事,便也沒說什麼,直接同意了。
張揚出了校門口,發現張國生在邊上朝着他招手。
上車才走沒多久,張揚便喊道:“停,先停一下。”
“怎麼啦?”張國生趕緊剎車,在路邊給停下了。
“給我根煙。”張揚已經忍不住了。
張國生趕緊掏出煙,是金橋的,遞給了張揚一根,給點上,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吸了一口問道:“今天沒帶煙來嗎?”
“被老師沒收了,還被罰跑十圈的操場。”張揚苦笑道:“以後有得苦了,來上課不能抽煙了。”
“那還上個鳥學啊,直接不讀了,反正你現在帶領大家賺錢,想抽多少有多少,想怎麼抽怎麼抽,我們和阿輝一起,三兄弟在一起,不挺好的嗎?”張國生說道。
“狗子,你現在不挺能說會道的嗎?怎麼擺攤的時候就啞了呢?”張揚看着張國生的臉,狗子是他的外號,國生,諧音‘狗剩’,農場的大人都這麼喊……
“那能一樣嗎?咱倆那麼熟,說啥都行,我跟那麼買衣服的顧客又不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張國生尷尬的笑笑,抓了抓腦門。
“其實是一樣的,害羞不是借口,你別管是我還是他們,都一樣的,你放心大膽的說,說錯了又不會有人抓你,怕什麼?”張揚覺得張國生這是有一點心理障礙了,明明話說得很好,但還要挑人說。
“行,我聽你的,我盡量。”張國生點點頭。
“對了,還有一事,今天學校里有三個同學找茬。”張揚微微皺眉說道:“明天你下午你來接我的時候,把阿輝也叫來,我看要不然把墨白也喊來,他打架能行。”
“墨白是誰?”張國生不知道這個人,因為他們沒見過。
“我爺爺的師侄,這個不用你去說,晚上我自個跟他說吧,到時候你讓阿輝也騎一輛自行車過來。”張揚摸了摸下巴,說道:“最主要的不是打架,而是要讓這幫人知道咱不是好欺負的,這樣以後咱們的銷貨,在學校里就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怎麼啦?今天有人揍你呢?”張國生咬着牙齒,虎着臉,要說打架,兩個張揚也打不過一個國生……
“那倒沒有,就是找茬了,已經約好了,所以沒動我。”
“要不要我再找幾個人?”張國生很社會的說道。
“找毛線,不用了,就我們四個就行了,我告訴你,墨白一個人能打十個。”張揚笑着說。
“我去,這墨白真這麼能打,在哪呢?讓我瞧瞧。”
“回農場去,如果他們還沒回農場,那應該還在長庚醫院。”
兩個人便掐滅了煙頭,上了車,朝着農場而去。
到了農場,發現張朝南他們已經回來了。
“爺,叔公,墨白,你們回來啦。”張揚一進門,看着在泡茶的三人。
“剛回來。”張朝南說道:“餓了嗎?我現在去做飯吧。”
“爺,等等,叔公的第二針有打嗎?抽血的化驗報告有出來了嗎?”張揚進門,將書包放在凳子上。
“哎,打什麼打,一針一千八,要不是當時沒力氣阻止,這第一針,我都不讓你們打的。”李望北直接出聲了:“你知道嗎?這一針打下去,我要心疼多久?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瞧您說的,這是救命的葯,不是用錢形容的。”張揚直接反問:“您的性命就值這一千八嗎?”
“哎。”李望北嘆了一口氣。
“揚子,報告出來了,說望北師弟的一切指標都正常,不用打第二針。”張朝南這才出聲。
“那就好。”張揚也鬆了一口氣,他看向了墨白,說道:“墨白,你想吃啥,晚上我給你煮,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不挑,你煮啥我吃啥,能吃飽就行。”墨白耿直的說道。
“管飽。”張揚想了想說道:“晚上煮咸稀飯吧,家裏有芋頭,還有一壇的酸菜,對了,爺爺,您幫我看看,他們帶回來的這個罈子,是不是老物件。”
說話的同時,張揚把那個罈子給抱了出來。
不僅張朝南,就連李望北的眼睛都亮了,他們同時走近那個罈子,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青花瓷?”李望北張了張嘴巴,用手撫摸了一下。
仔細打量了之後,李望北更加確定了說道:“嘖嘖嘖,還真是,但這個可惜了,用來泡酸菜,被腐蝕了不少,你看看這些紋路……”
張揚的心裏一緊,丫的,這不會就不值錢了吧?
他趕緊問道:“那現在把這些酸菜給倒出來,擦拭乾凈,應該還能補救。”
“這些不是這一壇酸菜給腐蝕的,而且長年累月,一壇吃完了,又一壇腌制上去,你看看這壇口,不僅沉積了鹽晶,還有黑綠色的菜漬。”李望北說道:“當然了,換個罈子來裝還是可以的,這個處理一下,也能當收藏。”
張揚一見李望北對此如此有研究,趕緊問道:“叔公,您看看這個青花瓷是什麼朝代的,具體是幹什麼用的?”
就在這時,李望北突然看到了壇口上那個倒扣的碗,那是一個白碗,但是碗底好像刻了一個字,這個字看上去龍飛鳳舞。
“嗯?”李望北趕緊拿起了那個碗,仔細打量之後,嘖嘖嘖稱讚道:“真的假的,邢窯白瓷大盈碗?”
“這碗跟這個罈子不是一套的嗎?怎麼這個碗不是青花瓷?”張揚兩眼放光的看着那個樸實無華的碗,就跟他們吃飯的大碗差不多。
“哎,這可是寶貝啊。”李望北說道:“看到這個字沒有?這是個‘盈’字,說明這是大明皇家的,明朝的皇帝有自己的小金庫,名曰‘大盈庫’,庫里的東西都得打上標記,這個‘盈’字就是標記,說明這個碗是大盈庫里的,至於這個罈子,原來是個酒罈,用來裝酒的,這個罈子也是明朝的,明青花,本來是某個喜歡酒的人,把這個碗扣在這酒罈之上,想喝的時候,就用這個碗從這罈子裏倒酒喝,所以就有了這麼一個組合,但還真別說,倒是挺吻合的啊,可沒想到後面得到這個罈子的人竟然用來腌酸菜,真是暴殄天物啊。”
張揚大喜,也暗暗佩服這個李望北的見識真廣,但他知道,今天的這個罈子和這個碗,放到以後肯定值錢了。
“快去換個罈子,把這個酸菜給倒過去,我給處理一下,你們好好收藏,以後可以成為傳家寶的。”李望北樂呵呵的說道。
“好。”張揚很起勁,沒想到張勝利用三件衣服竟然換回來了兩件好東西啊,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