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夏·問
“你的意思是,他曾經受過兩次槍傷?”
“是的,兩次都靠近心肺。”
謝鈞覺得心裏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任憑自己怎麼調解,都無法壓抑,翟歐鈴怔怔的看着謝鈞的反應,看着他身側捏緊的拳頭緊緊握住又再次放開。
“神父知道具體的原因么?”
“這個就是寧自己的私隱了……怎麼,謝先生是有什麼疑問?”貝理雅神父就算是個外國人,這會子也看出來謝鈞的不對勁。
“不,沒,沒什麼?”謝鈞強迫自己內心冷靜下來。
“奉淵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在神父這裏繼續聊,我去去就回。”謝鈞說完,朝神父點了個頭,立刻轉身就出了門,留下翟歐鈴和神父一臉莫名。
謝鈞一邊讓自己要冷靜,一邊偏偏又冷靜不下來,如果說樣貌真的是巧合,那麼連胎記都是一模一樣的就是巧合中的奇迹了吧?貝理雅神父口中的槍傷是第二次受傷,那麼第一次的槍傷呢?兩年前?時間這麼巧合?趙懷秋當時怎麼說的?槍中心肺,難以回天?
八爺……趙懷秋……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明明,明明……
我的清晏還活着,不是么!
謝鈞一邊想一邊胡亂的走到了教堂的後院,一群孩子正圍着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傅寧。
理智顯然讓他要冷靜,可是情感卻控制不了他的腳步,謝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傅寧面前,直到傅寧發現他正用一種非常複雜難言的目光看着自己。
“謝老闆?”傅寧疑惑的看着謝鈞。
“青軒哥哥,這個人是誰呀,你認識他嘛?”說話的是傅寧身邊的一個小姑娘,穿的衣服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是質地很好的洋服小裙子,手裏還拿着一個“洋娃娃”。
“這位是神父的朋友……”
“那你呢?”
傅寧正微笑的低頭和小姑娘解釋,卻未料謝鈞突然開口,傅寧更加莫其妙的看着他:“謝老闆問我什麼?”
“我是神父的朋友,又是你的什麼人?”
“你到底認不認識我?我是誰,你是真的不知道?”
謝鈞幾乎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不甘與憤怒,幾乎要越過圍在傅寧身邊的孩子,伸手把人拉過來問個清楚明白。
傅寧看着謝鈞,微微皺眉:“謝老闆,我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這裏是神父的地方……”
“你怎麼受的傷?”謝鈞根本不理會傅寧想要說什麼。
“……”
“為什麼兩年前會兩次受傷,還都是槍傷,第一次是在哪裏?”
傅寧眉頭越皺越緊,旁邊的小女孩像是受了驚嚇,小聲的說道:“青軒哥哥,這個人好可怕……”
旁邊立刻有小孩附和起來:“是呀是呀,這個人怎麼這麼嚇人。”
謝鈞在一片吵鬧中,仍是緊緊盯着傅寧,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到過去發生的所有事情,而教堂的修女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
“傅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羅拉修女,謝先生迷路了,我帶他出去,麻煩您照顧一下孩子們。”
“青軒哥哥,你別走,他是壞人!”小女孩緊緊拉着傅寧的衣服不放開。
傅寧沒辦法,只好蹲下來摸着她的頭安慰道:“風箏別怕,這個叔叔不是壞人,他應該是遇到了困難,哥哥去幫幫他,馬上回來好么?”
“那你還回來陪風箏吃晚飯么?”
“嗯,回來。”
“青軒哥哥你最好了!”小女孩說完,“吧唧”在傅寧臉上親了一口,傅寧一愣,隨即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站起身看着臉色更差的謝鈞:“謝老闆,不妨借一步說話。”
謝鈞側着身子讓開路,讓傅寧先行,身後一波小鬼都紛紛朝謝鈞做起了鬼臉,看得傅寧都覺得好笑。
兩個人走到一處樹蔭下,謝鈞這才注意到自己手心裏全是汗,看着一臉風輕雲淡的傅寧,更是心頭火起,伸手就拉過他的左手,想要擼起袖子查看那處胎記,傅寧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拿手按住謝鈞的手,也是氣極反笑:“謝老闆,光天化日的,就算你我同為男子,你這舉動太不得體了吧!”
“不得體?呵……”謝鈞冷笑着鬆開手“那寧少可以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傅寧理了理衣袖,冷漠道。
“謝某人曾經說過,寧少很像謝某的一位故人,剛剛不小心看到寧少左臂上一塊胎記,竟也是和謝某的故人一模一樣,寧少到是說說,這是巧合?”
“……”傅寧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卻又立刻正色“謝老闆怕是眼花看錯了,我身上這塊並非胎記,而是傷疤。”
“哦?”謝鈞像是早就猜到他的這番說辭“那就請寧少再讓謝某看看這塊傷疤,好絕了謝某的心思。”
“絕了謝老闆的心思?哦?聽着謝老闆的意思,您到是與這位故人交情匪淺啊。”傅寧的語氣中突然多了一分怒意。
“自然,若不是如此,謝某又為何苦苦緊逼呢?”
“關係有多深?值得謝老闆幾次三番的追究?”
“實不相瞞……”謝鈞忽的逼近傅寧,傅寧被他逼得連連倒退,最後整個人都要貼在樹榦上。
“這位故人……與謝某……有不同尋常的契約。”
“如何……不同尋常……”傅寧被他越來越靠近的氣息逼得有些慌亂。
“雖無媒妁之言……卻有……夫妻……之實。”謝鈞臉不紅心不跳,篤定眼前人和心中人是同一人,索性先掀了底牌。
傅寧怔愣的看着他,半晌才從咬牙擠出一句話:“謝老闆是臉盲還是眼瞎,難道看不出我是個男人?”
“呵,你要是個女人我到是不必糾纏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要在這裏和我要解釋么?”謝鈞雙眼微眯,眼神中流露出的微妙的情愫“寧少,我不妨告訴你。”
“我喜歡的……正是男人……”
“………”傅寧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羞憤,牙齒都開始有些微微打顫“您的那位謝夫人,難不成是男扮女裝?”
謝鈞看着傅寧的表情,忽然起了逗弄之心:“原來你一直在吃醋?”
傅寧氣得嗤笑:“謝老闆,若是病了可以讓神父幫你看看,我看你這樣子,怕是腦子被什麼堵了。”
“對,我的腦子是被堵住了……被你……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