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類本身就是痛苦之沼

“霍姆，還有一個多月你就成年了，你……需要一個伴侶。當然，學院裏有很多優秀的人，你可以在這一個月裏慢慢選。如果有心儀的人選，你需要先告知我，作為你的監護人，這是必須的，沒有商量……”

“為什麼不能是哥哥？”隨着默克的話，霍姆的笑臉慢慢消失，迷茫的眸子裏，透出張皇無措和膽怯退縮，“我不想要其他陌生人。”

“霍姆，你需要的是伴侶。我作為你的哥哥，能夠一直陪伴你，但這和伴侶是不同的。”默克想解釋清楚，可作為一名信念里沒有愛情的，幾近反社會人士的默克，只會越解釋越模糊，“你需要一個人能幫你度過每個月的發情期。但是這個人不能是我……”

“我不要除了哥哥以外的任何人觸碰我！”霍姆有些憤怒地跪坐在床上，眼圈泛紅地低吼道，“不！永遠也不能讓哥哥以外的人碰我！”

“好，我們先將這個問題放在一邊。”默克揉揉額角，嘆一口氣說道，“那麼今天遇見的那個小子，你喜歡嗎？”

“不。”

霍姆顯然快被氣炸了，她轉過頭去看也不看默克。

她賭氣的樣子，讓默克有些無奈。

“好。我也認為那個小子配不上我們的霍姆。”默克試探般地將手按在霍姆的腦袋上，得到一個白眼后卻沒有被粗暴地推開，他不禁鬆口氣，將對方拉進懷裏，“不要生氣了。我只是想讓你安全、快樂。如果我惹你生氣了，我道歉。”

“不，哥哥沒有錯。”霍姆將臉藏在對方脖頸處，控制呼吸小心地嗅着，“我只是不能接受和我們不同的一般人。哥哥，你知道我是個實驗品，我不能接受，我愛的人，會因為認識到，我與普通人的不同而拋棄我。如果再來一遍那樣的痛苦，我覺得我會崩潰。[成功品]”

“只有我們是一樣的。不要……”霍姆仰起頭來看着默克，濕漉漉的大眼裏都是乞求，“不要推開我。不要逼迫我。如果你想要對我好，就請陪着我，永遠。”

“我不能說‘永遠’，我會盡量。。”

默克不能肯定未來，他不會作沒有十足肯定的保證。

他雖不相信自己會一見鍾情，但他不能否認對於霍姆，那種感情存在的合理性，所以他不能給霍姆承諾。

“哥哥，你知道在這個星際中，我們作為公認的孕育工具。雖然他們被稱為和高等民一樣高貴的高等民，但是實際上我們的價值，之比移動的孕具，只是多了人工智能和視覺享受而已。”

霍姆看默克已經鬆動，並且認可了他的話，便加把勁說服：“如果嫁給貴族，我會被當成移動觀光的花瓶，無時不刻不維護着所謂貴族的臉面和榮譽；如果嫁給低等民，因為控制聯邦的榮耀黨的政策，我會像是每時每刻，都在受孕的母雞一樣不停下蛋，直到我生出一個女性。也許你會說如果他們足夠愛你，他們不會讓我受苦，那麼他們的父母，他們的親戚呢？人類本身就是痛苦的沼澤地，更何況沼澤外圍還圍着豺狼虎豹！”

默克輕輕撫摸着霍姆的銀色長發，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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