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顏禍水？

楚三三看着眼前的成績單有些微微的發怔，總分603分，班級排名12，年級排名273。

有意無意瞥了一眼年級第一名的成績，746分，暗暗罵了聲娘，這兩年搞什麼素質教育，不公佈學生成績與排名，但每次班主任都會無意把成績單落在講台一份，然後專門喊班裏最大的喇叭馮寬收拾一下講台，最後的最後就會班裏每人手持一份成績單了。

她把成績單攤桌子上，然後趴在了上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半眯着眼聽着以馮氏帶頭的喇叭團對班級第一名的楊晶高格調渲染，698分的楊晶半紅着臉害羞地享受着喇叭團的高調讚美。

三三閉上眼睛進入假寐狀態，這是一個她最喜歡也最讓她舒服的狀態，746分與603分相差多少分呢，數學考了142分的她，在這個簡單的加減運算中徹底進入真正的睡眠狀態中。

楚三三，女，17歲，小初成績優異的她一年前以不算優異的成績考入S市重點高中，現讀高二三班。姿色中上的話，氣質絕對上上，在不讓留長發清一色的齊耳學生頭的高中里，她頭髮削的短短的碎碎的，白皙的臉上連一顆痣都找不到，風一吹露出像是被畫上去的雙眼，黑色瞳孔幾乎覆蓋了整個眼球，標準的中雙眼皮透着一股痞痞的味道。

班主任是個“以貌取人”的四十多歲的“老和尚”。說他“以貌取人”是因為他把楚三三列入了紅顏禍水行列，所謂紅顏禍水，就是覺得長得好看的女生是絕不會把精力放在學習上的，而且還會禍害成績比較優異的男生。而三三的下場就是被放在這個與教室前門完全對立的角落裏。說一個正當一枝花年齡的男人是“老和尚”，是因為他整天把社會主義接班人當成個緊箍咒在班裏一遍遍的念個沒完沒了。

楚三三坐在整個教室最右排，她唯一的后桌就是傳說中靠關係才進入這所學校的混世魔王唐峰與路遠遠，這倆貨，一個整天睡覺，一個整天吵嚷着吊馬子。另外，不知是不是與禍水有關，敬愛的班主任袁老師，也是她的數學老師，特別把班裏有名的傻白甜還有幾分姿色的韓雨安排為她的同桌。所謂把敵人放在眼前是最安全的，那麼把禍水圈在一塊兒讓禍水禍害禍水是維持班級穩定的最好方式。

“三三，三三，醒醒....”在同桌韓雨的撕扯中，三三努力的睜開眼皮，縫隙中隱約看到斜前桌倆很有默契地在看她，再睜開一點，斜前桌的前桌也在盯着她。三三閉上眼感覺場景有點熟悉，這場面以前在哪兒見過……腦子一下子清醒，眼睛一下子睜開，立刻給站了起來，站的有點猛，以至於暈暈的，看上去帶點懶洋洋的半醒狀態。看着講台上年過半百的老女人，不對，應該是語文老師，正拿着粉筆頭準備往這邊空襲，還沒有聽清楚語文老師在講些什麼，她就習慣性的雙手擋在了臉前護住了頭部，在一群鬨笑聲中，三三徹底的醒了。

“楚三三，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是不是，數學142，英語135，語文給我搞出個88，現在還在這夢遊太虛。因為自己長得好看就只對長得好看的老師的課感興趣？……BALABALABALA”語文老師拿着數學老師忘在講台上的三角尺邊敲打桌子邊滿嘴叨念。

長得好看跟上課有什麼關係？這是指英語老師吧，好看應該跟“老和尚”掛不着邊兒，哦對，老女人貌似順帶把自己也誇了，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三三心想着，又想打哈欠，剛張開嘴就想到時機不對，抬手揉了一下鼻子給掩飾了。

三三貌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陣勢，認錯似的低着頭，低頭看着被自己口水浸濕的成績單，一言不發。這樣的態度貌似更為激怒了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的更年期婦女，好像這時只有讓三三出點丑才能平息她對三三來說無緣由的怒氣，果不其然，只聽語文老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下了心頭怒火道：“楚三三，你來給大家分析一下試卷里的下一題吧”。

“下一題？”這時三三才發現，自己的語文試卷貌似還沒找出來，桌上一摞試卷中，只有成績單特顯眼的擱那兒。還好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時傻白甜同桌偷偷地把試卷移過來，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了聲“第五題”。

三三一看題目，瞬間腦闊痛死。題目：請找出下列句子中沒有病句的一項。

看完題目，三三眉頭緊鎖，此類題目是三三最為頭痛的一類。什麼找出沒有語病的，她就會感覺句子都沒有語病；什麼找出錯別字，就感覺都是錯別字。她很喜歡漢語文化，可咬文嚼字這一方面絕對是她的盲區，被爺奶散養長大的她一直覺得只要能表達自己當時的心情無論用文字怎麼表達都是正確的，為毛非要分什麼主謂賓以及錯別字呢，出題老師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閑的X痛，雞蛋裏挑骨頭……

“快點，不要擱這兒浪費大家時間”，語文老師又一次敲擊講台，把神遊的三三拉回來，這題也忘記了當時自己的選項，可能就抓鬮什麼的隨意選了一項，現在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選C項:老師忽然走進教室，嚇死我一大跳”，聲音剛落又是一陣哄然。

有時就這樣，可能大家都會犯的一個錯誤，當一個人被揪出來儆猴時，所有的猴子就都跟着笑了。韓雨揪了揪三三的衣角，貌似要跟她說正確答案。三三抬頭看了看笑得最大聲的語文老師，在桌下朝她擺了擺手。語文老師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而她配合著表演就是了，若不然整堂課都會上演這場鬧劇，而三三並不想這麼矚目的被老師提整節課。

果不其然，隨後語文老師讓她的得意門生楊晶給解釋了這道題，最後整節課在語文老師對楊晶的誇讚與欣慰氣氛中順利結束。

隨着下課鈴聲一響，語文老師前腳踏出教室，站了整節課的三三才鬆了一口氣，垮了似的坐在了椅子上，邊把背靠在了後面的椅背上邊捏着蹬緊的小腿。

“三三，對不起，我沒想到語文老師忽然叫你，都沒來得及叫你……”韓雨滿目自責的給三三捏着小腿，三三抬眼看了一下韓雨比她還委屈的表情，瞬間樂了，直接乾脆地把腿放到了韓雨腿上任其給捏着。

“哎呦喂，瞧你這委屈樣兒，有一句話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聽過不？”捏了捏韓雨那天生自帶可愛的蘋果肌，三三含笑問道。

“你裝睡的？”韓雨似懂非懂。

“哈哈哈哈，你真是我的親人，重點呢，你怎麼這麼可愛！”三三大笑，背靠在了後面的牆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你反應速度永遠也比不上一個想找茬的老女人。”睡了整節課的唐峰伸了個懶腰，帶着慵懶的口氣說。

韓雨明白了三三話的意思，所以是老女人故意找茬的，不是睡覺也會是別的，因為三三的語文成績。

“你也睡覺了，那為什麼語文老師不找你茬？”聽着唐峰這樣說，韓雨有點不服氣，帶了點小情緒。

“誰讓你三姐數學英語班裏第一，唯獨語文不及格呢？”唐峰看透一切的接著說，“而且，連我語文都比你三姐高。”說著站起來推了推正在與走廊另一邊的女生調情的路遠遠，“打擾一下，出去放水。”

聽到這，韓雨臉微微發紅，轉過身來繼續給三三捏腿。看到三三此刻打開了余秋雨的散文正看得津津有味，心想有時就是這麼奇怪，你很喜歡文學，但你語文就是難以及格。

“三三，以後語文課我要監督你。”韓雨很嚴肅的突發一句。

“額……兄台何出此言”，三三被這句話打的有點措手不及。

“感覺只要你認真了，誰也不是你的對手！”韓雨無比認真的答道，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看着韓雨的認真勁兒，三三笑了笑，揉了一下韓雨早上一來就雞窩似的頭髮沒有再說話，繼續看書。

自己也沒想到的是，這句話在以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對三三的生活工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當然這就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