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姑丈
“我堂堂公主，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瀅泓仍是不屑道。
“不見棺材不掉淚！”紅衣女子輕哼一聲，手腕揮動，瀅泓得衣衫立刻被劃得支離破碎，身上多了許多細淺的傷口，滲出點點血跡。“說，你以後不再糾纏神尊，便放了你！”
“休想！”瀅泓在受傷處摸了一把，放在腰間，靠着鮮血的仙力，她定可以催動法寶，逃出生天。
“那你就受死吧！”紅衣女子說著便揮劍朝着瀅泓的心口刺去。
“慢着！”瀅泓大叫一聲。
“怎麼，你改主意了？你改主意，我可饒你一命！”紅衣女子道。
“若我死了，請你帶話給神尊，請他助力羅湖之困！”瀅泓說罷，便閉上了眼睛，“我的話說完了，你動手吧！”她的胸口有護心龍鱗，這一劍不算什麼，她只是想看一看，白念離究竟會不會出來。
“好，我答應你！”紅衣女子說罷揮劍刺去。
意料中的鈍痛久等未至，瀅泓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眼前出現一張英俊的臉，是白念離。她立刻睜大了眼睛，看到那柄長劍被一股仙氣抵住，竟紋絲不動！
“遇到危險了，怎麼不大叫幾聲？”白念離將劍彈開，拿出一件外袍將瀅泓裹了抱起，言語間似有責怪之意。
“我叫，你就出來了嗎？”不知為何，瀅泓覺得有些委屈。方才明明喊了，他不是也沒出來！
“當然！方才，我只是睡著了。”白念離解釋道，“泓兒莫怕，有我在。”與平日的清冷不同，這聲音極其溫柔。瀅泓聽到莫怕二字，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流下數滴眼淚，前幾日，她可委屈壞了！
“乖，有我在！”白念離柔聲道。
這麼溫柔？難道他怕女子眼淚？瀅泓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立刻伸手抱住白念離的脖子，嚶嚶哭泣起來。原本依着她的性格，只是受了此等小傷，是哭不出來的，她儘力擠出眼淚，悉數落在白念離的肩頭，白念離只覺肩頭一熱。看瀅泓哭得傷心，他不禁皺了皺眉，她在他的懷中大哭特哭，將他的衣服都當做了擦眼淚的帕子。
“泓兒？叫得好生親近！”紅衣女子紅了眼眶，顫抖着說道，“你，竟然還抱她！”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哀痛，憑什麼！憑什麼她幾萬年光陰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瀅泓，他才見了幾次，就能為其做那麼多，還抱着瀅泓！不光抱瀅泓，還容許瀅泓摟着他哭泣！看那涕淚橫流的樣子，一貫周身不染纖塵的他竟能忍耐下來！
“你不該傷她，更不該有害她之心！”白念離冷冷道，“她是你親弟弟的女兒！”
“親弟弟？”紅衣女子仰天長笑，道，“我為了你，親姐姐，親弟弟，一切尊榮都不要了，你卻什麼都不肯給我！之前是梨花，梨花都死了，卻還是輪不到我！”
“住口！梨花沒有死！她會醒的！”白念離怒道。
“你做夢！”紅衣女子冷聲道，“當年我爹以命換命，散盡了元神，也沒能把梨花救回來，這事難道你忘了？”
“不管梨花能否醒來，我都會陪着她，直到我死！”白念離頹然道。
“你就是這樣陪她的嗎？”紅衣女子用指尖指着二人道，“就這樣與他人卿卿我我的，陪着梨花？”若他身邊的人是梨花，也便罷了，畢竟梵月一族虧欠梨花，所有尊榮也是因為梨花，就是這個原因，她才不屑留在梵月谷中，她不要梨花的絲毫好處，她只要他！
“我說過，她是晚輩！”白念離道，“梨花是她的親姑姑，我便是她的姑丈。”瀅泓聞言立刻抬起了頭，什麼，白念離是她的姑丈？！
“是！瀅泓，你可聽到了，他是你的姑丈，你是他的親侄女，你就徹底死了這份心思吧！哈哈哈哈！”紅衣女子狂笑不止，她其實從未承認過二人的婚事，但若是能斷了瀅泓得念頭，也值了，她得不到的，憑什麼別人得到？
“你是二姑姑麗殊？”瀅泓看着紅衣女子道。
“以前是，現在，我只是個無名無姓的散仙罷了！”麗殊道。
“梨花，是我的四姑姑姝好？”瀅泓問道。
“是！”麗殊道，“你四姑姑，是你父君的妹妹，乃是雙生。”
瀅泓的心不禁一沉，她還想問，那為什麼又要叫梨花，為什麼又是流光的娘，為什麼這些事情仙界無人提及，但她卻沒有任何的心情再問。知道了又如何？白念離是她的姑丈，是姑丈，縱使只是凡間的親事，看白念離的反應，她也不可能就此否了。他是姑丈，她是侄女，從此便再無可能！
為什麼不早點說呢？早點說，她便不會情根深種難自控，早點說，便不會有眼下的一切！
“勞煩姑丈，放瀅泓下來！”瀅泓道。既然已經知道，便不能再錯下去。“二姑姑，還請為瀅泓解了這青薊花毒。眼下羅湖戰事吃緊，瀅泓此來，乃是請姑丈前去助力。”
“你，就這麼放下了？”麗殊有些奇怪，這丫頭方才寧死不屈，眼下竟一口一個姑丈。
“瀅泓先前不知心中所想竟是不倫之事，現在既然知曉，當然不再糾纏。有些事，可是執着，有些事，卻是執着不得！”瀅泓道。
“我真羨慕你！”麗殊道。白念離已是她的執念，於她，亦是有違倫理，她明知如此，卻還是放不下。微怔片刻，出手解了瀅泓身上的毒，身上的傷口也消失不見。
“多謝二姑姑！”瀅泓微微欠身，又對白念離道，“羅湖之戰，還請姑丈援手！”
白念離面露難色，“此乃仙界內戰，白澤一族不可貿然出手！”
“眼下局勢得以控制，並非讓姑丈衝鋒陷陣！”瀅泓道，“現在敵軍藏於亂山之中，若是仙族將士入山搜尋，必定傷亡慘重，若是我用三昧真火焚之，恐傷及無辜生靈，還望姑丈垂憐數千無辜生靈！”
白念離略一沉吟，道，“好，我隨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