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張芳和收音機
?我離張芳蹲下的位置不到三步遠,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她露出來的內褲邊角,縮了縮鼻子,頓覺得空氣里的味道有些奇怪,又腥又香。
瞅着張芳,我不敢冒然跑走,怕她生氣將一缸子水潑給我,只好靠在大樟樹上,嬉笑着說。
“芳子啊,我早起都沒刷牙,可不敢在你家吃飯,你把收音機拿出來,我在外頭給你瞅瞅!”
收音機在那個時候非常時尚,並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讀書的時候我幫她搗鼓過幾次,心想着修就修吧,免得矮子回來又和我犟。
張芳好像對我沒刷牙很嫌棄,嘔吐了一聲后滋了一口水,咕嚕咕嚕幾下又吐了出來,然後站起來盯着我,將牙刷塞到我手裏說道。
“你真不嫌噁心,等着,我給你拿水和牙膏!”
我受寵若驚的瞅着手裏的牙刷,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味道甚是馨香,想着你這是什麼意思,牙刷不能共用三歲的孩子都知道,我可不想和你有間接的肌膚之親。
揚起手,我準備將牙刷丟了,可又怕張芳出來懟我,只好捏在手裏,眼巴巴的瞧着張芳拿着白瓷缸和牙膏出來。
“拿着”張芳將瓷缸塞給我,然後又擠了一坨牙膏在牙刷上,瞅着我就說:“快點,我娘讓你進去吃早飯!”
我愣着,不知刷還是不刷,此時的張芳離我很近,我隱約聞到她身上的芳香,臉上一燙,蹭蹭蹭的就往後退了三步,準備將東西放下掉頭跑了算逑。
也不知是怎的,反正湊巧得很,張寡婦提着菜籃子路過,瞅着我和張芳笑得合不攏嘴,扯開嗓門喊道。
“芳子,你倆是談戀愛了吧,山子可真是好福氣啊,瞧瞧你,這大屁股,可會生兒子了!”
我頓時就急了,扭頭瞅着張寡婦喊道:“嬸兒,你可不要亂說,矮子喜歡她,我可沒有!”
張寡婦吃了一驚,籃子險些脫手,怔了怔,勾着頭就走了。
張芳也不害臊,見我不敢刷牙,上前抓着我的手就要用強,我擔心水濺出來打濕了衣服,只好極不情願的咕嚕一口水,湊合著刷了幾下,然後就被她拉着上了二樓。
說實話,我活了十幾年,張芳家的二樓還是頭一次上來,還沒來得及看上幾眼,她就將我推到陽台,然後回房拿來收音機遞給我。
“你瞅瞅,昨天還好好的,早上起來就滋滋的叫,聽不到聲音了!”
她的收音機我搗鼓了好幾次,是那種波段很少的,只能收到幾個台,我接過來瞅了瞅,將電池扣下來捏了捏,望了她一眼說。
“拿兩節電池來!”
張芳蹬蹬的跑下樓,我瞅了瞅陽台上晾曬的衣服,花花綠綠的很大一片,當中掛着幾條很好看的三角褲,邊角上都秀着鏤空的花瓣,我尋思着這可能是張芳的,準備取下來瞅瞅,不等我過去,她娘就站在樓下,瞅着我大喊。
“山子,你跑上去搗鼓啥呢,快下來吃飯!”
我心想着還好沒有伸手,不然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正準備下去,張芳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蹬蹬蹬的就走了過來。
“你死人啊,快接下,燙死我了!”
我嚇了一跳,急忙扔下收音機,伸手接過來,端在手裏瞅着她說道:“你這是幹啥,我給你搗鼓收音機又不是為了吃你家麵條,你自己吃吧,我可不餓!”
說完,我便準備將麵條塞給她,不成想那瓷碗忽然變得燙手,痛得我齜牙咧嘴,轉頭左右瞅了瞅,也沒見有地方擱下,無奈之下,轉身就放在陽台上,然後甩着手痛得蹦了起來。
“咋啦,知道燙了,我好心端上來,你不吃就試試!”
我瞪了她一眼,只好從碗裏取來筷子,那熱面騰騰直上的灼氣正對着上頭的內褲,內褲可能是剛洗,一滴水準確無誤的滴進了碗裏,我只好捧起火炭一樣的碗往旁邊挪了挪。
張芳瞅了一眼自己的內褲掉在我頭上,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轉身就拿來撐衣桿,將兩條搖曳的內褲取下來塞進了口袋裏。
“你快吃,吃完了再搗鼓,我娘給村長下了個荷包蛋,被我藏在你碗裏了!”
那個時候能吃上白面的都是有錢人,何況裏頭還有荷包蛋,我當時也沒管內褲上滴下的水,滋吧幾口,將那碗熱騰騰的麵條吃了個底朝天。
怎麼說呢,芳子她娘煮的面比張寡婦煮的要好吃一些,可能是她家開店,作料放得比較多,蔥姜蒜,味精醬油什麼,一碗下去,我意猶未盡。
張芳咯咯的笑了幾聲,收拾碗筷下去了,我一摸嘴巴,瞅見她半邊褲腿都浸濕了,心想着可能是剛才她塞進口袋的內褲沒幹,尷尬的笑了笑,拿起收音機就搗鼓起來。
裝上新電池,收音機就完好如初了,我拍了拍,也不見它有問題,裏頭正播着《東方紅》的歌,心裏頓時就懷疑張芳心知沒電了,將我拐到樓上!
想到這裏,我不僅打了寒顫,抬頭望了一眼本是掛內褲的位置,逃命似的就往樓下跑,張芳可能是去洗碗了,並未出來阻止我。
逃到小賣鋪外頭,張芳他老子見我出來,急忙給我搬來了一把椅子,我想着昨天拿的煙還未給錢,伸手就摸出一張二十塊塞給他。
“你這孩子,叔哪裏對不起你了,你塞錢我,那不是害我嗎,芳子他媽在村裡干后廚,往後還不得你多照顧照顧,昨天的煙算我送你的了!”
芳子她爹好像知道我即將上任村長的事情,我塞了半天,他說什麼也不收錢,無奈之下,我只好嚇唬他說道。
“你不要錢那不是害我嗎,我這才上任,要是落下個貪污受賄的名聲,我還怎麼照顧咱嬸,弄不好還得吃官司!”
小賣鋪作為村子最主要的活動場所,芳子她爹又豈能不知官場裏頭的門道呢,見我說得有理有據,也就不再推辭,收下了二十塊錢,不過他忽然拉起我的手,拍着我的手背說。
“山子,芳子也老大不小了,整天窩在家裏,也不怕發霉,我尋思着你倆感情不錯,不如嫁給你算逑!”
我吃了一驚,原本只是懷疑張芳暗戀我,想不到她竟然慫恿着老子來說親,要不是事先我答應了矮子,只怕會當場答應了。
“叔,這可不成,當村長的幾個有好下場,這十里八鄉,你也瞅瞅,哪個不是死老婆孩子的,芳子是個好姑娘,咱可不能害了她!”
實際上我成功的唬住了她爹,雖說十里八鄉的村幹部都是鰥夫,但並不是因為當了村干所致,而是過去打仗,老婆孩子死的死,散的散,返鄉工作后也沒有心情再成家。
當然,我唬住了她爹,可沒唬住她,正聊在興頭上,二樓是刷的一聲,一盆水當頭淋下,張芳拿着臉盆站在陽台上,氣鼓鼓的衝著我大吼起來。
“山子,這可是你說的,往後可沒後悔葯賣”
張芳心裏的想法我無法知曉,但可以確定她非常憤怒和生氣,抓着臉盆,對着我狠狠的砸了下來。
我見愧對於她,也沒有躲,尋思着讓她砸下解解氣就算是補償了,不鏽鋼的臉盆哐啷一聲落在我腦袋上,砸得我眼冒金星!
“丫頭,你是造反了還不成,回頭讓你娘收拾你!”
她爹竄了起來,叉着腰,望着陽台上的張芳就大罵,而後才摸了摸我的額頭,關切的問我說。
“沒事吧山子,這妮子是瘋了,你別往心裏去,回頭我收拾她!”
我就像落湯雞一樣,全身都濕噠噠的,這張芳也不知倒了什麼水,嘗起來苦澀得很,當時我穿着新買的牛仔褲,心痛的彎下腰擰了幾把,不成想在波棱蓋的地方發現了一根不算很長的黑色毛髮。
“叔,我沒事兒,芳子也老大不小了,你也別老是打她罵她,回頭我讓矮子陪他去縣裏玩玩,散散心!”
說完,我就尋思着這到底是洗澡水還是洗頭水呢,這毛髮又是怎麼回事?張芳在陽台也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又將那個黑色的收音機砸了下來。
可能她知道收音機不能砸人,並未向我頭上扔,我聽到聲音扭頭看了看,黑色的收音機已經摔得裂着口子,我笑了笑,伸手撿起來就揣進懷裏。
芳子他爹似乎對矮子不怎麼看好,臉色稍稍有些難看,見我拾起已經摔破的收音機,忙着說道。
“這都摔壞了,扔了吧,改天我買個新的給你!”
我搖頭,說搗鼓搗鼓還能用,讓他別破費了,丟下句還有事就回到水庫邊,碰巧又遇上張寡婦在那兒殺魚!
“山子,你過來,嬸兒有事問你!”
我尋思着都是鄉里鄉親,也沒考慮那麼多,過去之後才知道她是勸說我和芳子好,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也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瞅着快要到中午了,我想回家,張寡婦卻拉住我不放,非讓我跟她回去,說下面給我吃。
“嬸兒,早上下面吃,中午下面吃,你還是放過我吧!”
張寡婦神秘的笑了笑,將一籃子魚都塞進我手裏,拉着我就走,嘴裏還說道!
“這能比?嬸下面和芳子下面可不是一個味兒,包你吃了還想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