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些有關緊要的介紹
我不懂如何合理的分配時間,從而成為一個高效率的都市人。不過,要說起無所事事,絕對是行家,我曾經試過對着魚缸發獃,用掉整整一上午的時間。
我從來沒覺得把時間花在一些瑣事上,是件浪費生命的事情。就好比說,用一早晨時間看一本毫無營養的漫畫書,跟大黃完捉迷藏,或者假裝暈倒,看看它的反應。當然,大部分時間,它是不會理我的,畢竟,作為一隻橘貓,它的本職工作就是:吃、睡、賣萌、還有,長胖。
山楓曾經問過我這麼一個問題:如果上天告訴你,你還有十天時間就要死去,你會用這十天時間來幹什麼?
我說我會繼續養花養草,逗貓,和親媽撒嬌耍賴,和學生鬥智斗勇。畢竟再多的時間,人生都會有遺憾,又何必較真那一天兩天。
山楓有時會調侃說,我這樣早晚會被這個世界淘汰。我說,世界淘汰的永遠只會是那些沒有原則,不動腦子,還急於求成的人,而我,是個有原則,有腦子,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有志青年。
每每這時,山楓都會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以示對我自我認識的‘認同’。
一萬個人心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很正常,一萬個人心中有同一個人生規劃,那就有點毛骨悚然了。就像兒時老師們問起學生的理想,十個有八個想當科學家,而我就想當個賣羊肉串的,因為我特別喜歡吃,樓下擺攤賣羊肉串的大叔,人特別好,每次去都會多給我一串,並且,大叔的兒子長的特別帥,我好想嫁給他。
當然,以我當時的年紀,是完全不懂嫁人是個什麼意思。
我把我的想法驕傲的說給我媽聽,很慶幸當時的她沒有立馬訓斥我一通,說我沒出息,只是,從那以後,每每到大叔攤子前都要把這事掛在嘴上說一遍。
因着我媽的這種二十多年如一日,不停重複的方法,我和大叔的兒子,終於成為了——兄妹。
她和大叔領結婚證那天,我突然明白了我媽那宮心計般的心思,作為女人,我真的是要舉雙手給她點個贊,並附送大紅花一枚。
說說我那平白無故多出來,本來要成為我丈夫,卻變成我哥的那位帥哥,周一凡。此刻正盤着腿坐在我身旁,專心致志的對着電視玩着他的PS4。作為小區一帶,遠近聞名的高材生,也就是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也許只有我才知道他的真實面目。
想當年,在我說出想嫁給他這句話的十天後,就發現了自己的愚蠢,他不但不帥,而且扣鼻屎往嘴裏塞得動作看起來,還特別的噁心。
別人眼中,兩小無猜,感情很好的我們,其實是,小時候經常看對方不順眼就打一架,長大后,無時無刻不互相吐槽的組合。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這可能也算是感情好的一種表現吧。
比我長了一歲的周一凡,現在和朋友合夥開了家網絡公司,因為之前積累了一定的客戶,技術又過硬,所以事業也算得上順風順水,作為一隻技術控,經濟適用男,書生氣的外表下,卻隱藏着一顆虎狼心,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我買新衣服還要勤,從來都是來者不拒。
倒也不能說他花心,他對每一任女友都喜歡,只是不深刻,所以他覺得在感情方面,一點錯都沒有,姑娘也沒錯,只是緣分微妙,大家好聚好散。
在我看來,他這種表現,只能說明,他是現代社會標準的三不青年,所謂三不,就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要我說,這就是新時代隱性渣男。
“呀,你怎麼又來了,這裏又不是你家,安歌,你快把你哥給我弄走,姑娘家的地盤,一天天的泡在這,真是的。”這位站在面前,叉着腰,穿着睡袍,臉上敷着面膜的彪悍女子,是我的室友許萌。
我們是從小穿一條裙子長大,看過對方所有醜態后,依然決定混在一起的閨蜜。作為常年混跡在中學裏,讓學生聞風喪膽的風雲人物,這位清瘦,留一頭幹練中短髮的姑娘,有着與名字嚴重不符的強悍人格。至於為什麼這麼強悍的人格,要選擇去當中學老師,用許萌同志的原話來說就是:“小學孩子難帶,高中有升學壓力,大學要為職稱擠破頭,中學相對好一些,又可以有伸展空間,又沒太多壓力。”
至於為什麼會選擇教師這個職業,當然是因為那帶薪的寒暑假。這位從小就對自己的人生進行理智規劃的女人,從沒在自己的前進道路上,走任何她認為沒有必要的岔路,在感情方面,她是個徹底的不婚主義者,在她看來,婚姻至少在目前情況下,是消耗品,不過對於戀愛,倒是不排斥,換句話來說,這位和我親愛的哥哥在這方面,還真是驚人的相似。
也可能正是因為這點,他們倆才成為了彼此的黑洞,每每碰面,都像是點燃引線的炮仗,過不了多久,就會互懟起來,並且,一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我來看我妹,管你什麼事,起開起開,別影響我玩遊戲。”周一凡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繼續玩着他的遊戲。
“嘿,給你臉了是吧,這都幾點了,你不休息,別人還要休息呢。”許萌蹲下身,伸出手指頭戳在插座的按鈕上。
“姐,祖宗,我這就走這就走,你鬆手。”周一凡看到許萌的這個動作,立馬認慫,按了暫停鍵,就差沒雙手合十作揖了。
“好,就饒了你這回。”許萌說著,手指稍稍用了點力,就聽‘啪嗒’一聲,電視瞬間黑屏,這位大小姐,捂着嘴擺出一個非常做作的驚訝表情,說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這個插座開關太靈敏了吧。”說完站起身,扭着屁股,頭也不回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剩下周一凡抱着手柄坐在沙發上,抽搐着瞪大了眼睛,小聲說道:“魔鬼,簡直是魔鬼,我打了一個星期,終於要打過去的關,就這麼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