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校
1）
蘇華和小混混打架進醫院的事情像一陣風在幾天之內傳遍整個校園，蘇華因此成了校園的“風雲人物”。
老師們說：“這孩子爛泥扶不上牆，恐怕要帶壞學生，讓他與他們保持距離。”
學生們說：“華哥好氣魄，有勇氣，我們向你學習。”
老師從教學角度出發，蘇華自然不是他們心中值得作為標準的楷模。
學生們長期被學校強烈的升學氛圍壓迫，蘇華做了他們不敢做之事，自然受到崇拜。
蘇華揣着在醫院吃肥的幾斤肉和頭上的傷疤回到學校。
“蘇華，你站起來。”
蘇華的行為讓劉大“剩”在眾多老師和領導面前抬不起頭來。蘇華歸校，她怎麼會放過找他出氣的機會。
“是!”蘇華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孫小爽。
“你、你……”劉大“剩”手上下抖動，臉憋的通紅，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同學們都屏住呼吸，做好吃瓜群眾的表情，劉大“剩”的表情和動作更是把氣氛推到最高點。
“老師，我錯了！”蘇華雙手向後一擺，腰一折，大聲叫道。
劉大“剩”看到蘇華的態度不錯，氣頓時消了大半，邁着輕巧的步子回到講台。
“咦……”
“切，就這……”
“噓……”
情節的發展與吃瓜群眾們的腦迴路相背，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不滿聲。
“說說吧！你錯在哪兒？”
劉大“剩”從壓低的鏡片邊緣瞥瞥蘇華，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我……”
蘇華快速地將當天晚上的畫面在腦中回放數遍，他推了未然，自己打了他，他用啤酒瓶打破了自己的頭……
“你還說你知道自己錯了，純屬敷衍。啪!”
劉大“剩”微胖的手掌拍在講桌上，“未然，你站起來，聽說你也在場。”
未然本屬吃瓜群眾的一員，聽到自己名字，心裏咯噔一下，突然驚覺自己即將成為被吃瓜群眾圍觀的人。
“我……”
未然的這個主角的出現再次將班裏吃瓜群眾的激情點燃。
“想不到未然也在場……”
“對啊！對啊！我猜接下來是狗血的劇情……”
“天啊!這不會是一場英雄救美吧？”
“沒錯！沒錯!我看平時他倆關係就不一般。”
“可不是，可不是!”
“不對，未然不是和孟潮一對兒嗎?”
“哎呀！那是過去式了！你落伍了！”
“……”
底下的同學們頓時被自己驚奇的腦洞弄得自嗨起來，響起“嗡嗡嗡”的聲音。場面一度失控。
“咳咳!”
劉大“剩”感覺自己的風頭被搶，大聲咳嗽幾聲，同學們霎時間安靜下來，高高豎起吃瓜群眾的耳朵。
“你們兩個的事兒，下來再好好算賬，現在，你們兩個準備接受懲罰。一個去掃男廁所，一個去掃女廁所，各負責一個星期。”
“嗯！有點兒輕……”
吃瓜群眾的一員小聲嘟囔道。
“不輕了，你沒看見那廁所多臟，動不動還堵塞。”另一名女生回應道。
“……”
同學們又因劉大“剩”的懲罰結果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好啦好啦!”劉大“剩”拍拍手，“現在咱們繼續上課，這節繼續講試卷……”
“哎呀……”
“真是無聊啊！”
班主任課前的小插曲就這樣結束，但是蘇華的霉運並沒有結束。
2）
“那個上課戴帽子的同學，起來回答一下問題。”
數學老師的厚嘴唇上下波動着，叫起來了正在制定“奪愛計劃”的蘇華。
“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上課戴帽子是對老師的不尊重嗎?”
“老師，我頭上有傷。”蘇華委屈地回道。
“多大的傷啊？脫下帽子。”
蘇華難為情地被迫摘下帽子。他的傷口正好在前額的發間，醫生在包紮時把傷口周圍的頭髮剃光。本來想着剃成一個光頭，但是蘇華捨不得自己精心設計的髮型，只好戴帽子遮醜。
“阿Q!”
不知誰突然叫了一聲，眾人目光集中在蘇華頭頂，那塊傷疤嵌在發間，的確有點兒像阿Q頭上的癩瘡疤。
“哈哈哈哈哈……”其餘同學反應來“轟”地一聲發出連綿不絕的笑聲。
“不許嘲笑同學。”雖然數學老師嘴裏這麼說著，但是隱藏在鬍子下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幾下。
同學們漸次平靜下來，課堂又進入安靜的狀態。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班級里的人數眾多，老師除了認識一些尤其成績尤其突出的或者是特別淘氣的，其他人在他們的眼裏都是小透明。
“蘇華!”
“哦！久仰大名啊！”數學老師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嗤笑。
未然和蘇華秒懂，他肯定指的是打架事件。
“你以後還是老實一點兒，多不好啊！看這傷的。”
“是，老師教訓的是。”蘇華憋着滿肚子的氣。
“還是把剩下的頭髮剃了吧！太不協調。”數學老師走回講台時，向蘇華建議道。
“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再次響起一陣鬨笑。
蘇華由此得了個蘇阿Q的綽號，但是他的頭髮依然沒有剃，直到新的頭髮長出來。
3）
寂靜的午後，孫小爽半倚在學校的花廊下，隨意地翻着手裏的雜誌。雪白的體恤衫搭配黑色休閑褲，油黑的長發高高束起，紮成及肩的馬尾。
“小爽。”蘇華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輕聲叫道。
孫小爽一驚，手裏的雜誌掉落在地上，扇起的輕風捲起三兩落下的花瓣兒，劃過一段距離后，再次落下，激起一層層淺淺的灰塵。
“不用，我自己來。”蘇華急忙向前想要幫孫小爽撿起雜誌，卻被孫小爽搶先一步。
“小爽……”蘇華柔聲地叫住離去的孫小爽。
“蘇華，我有男朋友。”
孫小爽頭都沒回，繼續作勢向前走。
“但是……”蘇華欲言又止，但不知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
“對不起!”孫小爽說完這三個字，加快腳步，身影被花廊的鮮花吞噬，消失在拐角。
“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你。”
孫小爽十個簡短明確的字深深地刺痛了這個大男孩的心。
七個字表明自己的情感狀態，三個字表露自己對蘇華不感冒，純粹抱歉。
蘇華一直以為，自己與孫小爽的關係只是缺少一次表白，最終確定戀愛關係，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不過只是自己的理所當然、一廂情願。
“不，我是不會放棄的，哥哥我臉皮厚啊！你奈我何?”蘇華心裏想着。他決定實施自己的“奪愛計劃”，把孫小爽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