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難不死
“三娘、三娘,快醒醒呀,快醒醒!”腦袋好沉,好暈,隱隱約約的,我似乎還聞到一股好聞的暗香,這是什麼地方?虎妞的聲音由遠及近,能不能不要晃了兄弟!
“哎哎,別晃了,別晃了!我醒了!”我迷迷糊糊的應到。撐起睡在凹凸不平地上一晚,腰酸背痛的身體,世界有幾秒鐘的失真,朦朧中看不清晰。“三娘,你沒事吧!”虎妞一臉擔憂,放大的臉蛋兒俏生生的,在我眼前晃動,近的可以看見光線下臉上細細淺淺的絨毛,我妞真可愛!
“我沒事我沒事,莫再晃了親愛的,再晃我得腦震蕩了。”眼睛徹底睜開,天已大亮,微小的灰塵在射進山洞的光線中翩翩起舞,旋轉、跳躍。。。。。。我們活着,真好!
“催命符呢?”“什麼腦震蕩?”我兩同時問道,環顧四周,昨夜的篝火已然熄滅,灰燼里只余淺淺餘溫,裊裊青煙繚繞,升騰蜿蜒,已不見黑衣人蹤跡。
虎妞一臉疑問,什麼催命符,什麼腦震蕩?看來她醒時黑衣人已經走了。可是昨夜我明明好像看見又有幾個黑衣服來着?莫非是在做夢?不管了,我們都還活着,實在是太好了!
一把撲進虎妞的懷裏,緊緊抱住“沒什麼,你聽錯啦,我是說你再晃我就得暈啦。”我倆就這麼抱了兩分鐘,笑容早就咧到耳根,沒有什麼比死裏逃生、尚在人間更美好的事情了。虎妞向來單純,這麼一說她果然不再追究。唔,胸好軟,手感不錯,這貨肯定得有個B罩杯,看樣子獵戶家的伙食委實不錯,還有得長,不錯、不錯。
分開時兩個小菇涼眼睛都有些潮濕,經此一難咱倆關係又親密不少,升級到過命交情的狐朋狗友了。哎呀,差點忘了,獻寶一般把包起的兔子腿從灰里扒拉出來,“快看,我給你留了好吃的!”
虎妞笑的一臉羞澀,“我早聞到味了,喊你起來一起吃。”這業務水平,嘖嘖嘖,這叫什麼,這就叫革命友情啊,同志們!我不由心花怒放,能時時刻刻想着你的口糧,頓時覺得這個朋友果真沒有白交!
收拾好了東西,將餘下的東西放進網兜,我們走出山洞,如獲新生。咦,衣袖裏怎麼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一個小小的圓潤的玉盒,溫潤細膩,透着淺淺的暗香。不敢細看,趕忙將這無法解釋的燙手山芋塞進兜兜里。
昨夜種種,猶如夢一場。既然虎妞沒有見到黑衣人,而我們也未受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乾脆不提這一茬,往事如煙,索性當作在林子裏迷了路,你好我好大家好,win-win雙贏。
幾番跋涉,依稀聽到林子裏有人大喊我們的名字,定是家裏人見我們一夜未歸,在山上尋找。咱倆大聲呼應,朝着聲音撲去,兩軍順利會師。
親人見面,分外眼紅。
我們是為逃出生天喜極而泣,爹爹,虎妞爹爹則是氣的眼睛發紅,恨不得將咱就地正法。虎妞爹爹鐵塔般粗壯的漢子,揚起的巴掌在看到一頭扎進懷裏的閨女時,又輕輕放下,瓮聲瓮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妞妞不怕。”
看,男人,多高岸偉壯的碰到了自家小棉襖,也會變成繞指柔。
三娘爹則表現得較為克制和內斂,約莫是不好責罵我這個半路撿回家的便宜女兒。他見我無事那一剎那,繃緊僵硬的身體陡然鬆懈下來,彷彿被針扎破了即將撐爆的氣球。我嚼着,我也是被真心實意的疼愛着的。
一同尋找了一夜的村民見我們無事,衣裳齊整,又背了一網兜的野貨,聞得我們迷路在山洞裏歇了一晚平安無事,直呼幸運。幾位和爹爹交好的村民更道,兩個小娘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福不福的我不知道,只是咱倆像霜打的茄子,老老實實跟着大人們家去。
爹爹謝過幫忙尋找的村民,他們笑到,只要人無事便好,三三兩兩紛紛散去。
歸得家來,美人娘親一把摟過三娘,未語淚先流。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深感自己委實不該害他們擔心。都怪那個討厭的黑衣人!弟弟能武一把哭腔,直訴一夜未歸,爹娘如何擔心,如何出門尋找云云,更讓三娘好生內疚。
夜涼如水,我躺在溫暖的被窩,深深覺得上天對我不薄。摸着掌心這個溫潤的玉盒子,我尋思着這貨能值幾個錢?裏面是一種像果凍一般黏稠的奶白色膏藥,聞着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我推測這應當是盒葯,勾一點塗抹在手上,蘊着肌膚沒過多久便化為透明,聞起來有點熟悉,很像是我脖子上的味道。貌似脖子上也塗了這貨,那細細的傷口肉眼看竟是看不出來了,也好,少費唇舌解釋這個傷口。
要是這貨是錠銀子該多好!這種物事明顯不是我等屁民所能擁有,許是那貨終於良心發現,予作補償。倒也不是太壞,只是不知這玉盒賣價幾何?恐怕還未脫手,便被人誤作偷兒推送至官府了。然而這個來歷卻是萬萬不可提及的。真真麻煩,只得找個旮旯灣里,好好藏起來了。最好不過丟到河裏,摸着這玉盒,卻是不舍,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玉啊!
經歷此番波折,收穫良多。後遺症也益發明顯,我和虎妞妥妥的被禁足了!爹娘一致通過決議,再不允許我等靠近山林一步,活動範圍只限村頭村尾。虎妞也被沒收了柴刀、弓箭併網兜兜一系列作案工具,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能武小盆友本來幸災樂禍,卻也未能倖免,被要求收了性子,好好念書。
無辜躺槍的能武小盆友表示不服,受到爹娘強力鎮壓,反抗無效。看你得瑟,小樣!無視能武委屈的小眼神兒,我不由抱爹娘大腿,爹娘真真英明!瘋狂為你們打call!
縣城村裡均恢復了平靜,日子平淡如水。約莫是覺得姑娘家應當收收性子,想對我們嚴加管教,以期將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好說人家。大人們一致認為我們應當習好針線,料理家務。於是乎我和虎妞重新開始了和針線刺繡作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