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畫皮
齊冉跟着楚葉進到屋內，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屋子中間的李玲。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這是，怎麼搞的？”
以齊冉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李玲此刻還是人身。可那半張臉上的長毛以及那畫出來的麵皮，顯然不是正常人類所應該應有的。
“你也不知道是什麼么？”
齊冉搖了搖頭，楚葉有些失望。居然連齊冉都不曾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
李玲聽了二人的對話，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自己的臉上，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你是要管這件事么？”齊冉有些無奈的看着楚葉，這個小女人，自己一段時間不在，她又把事情給攔上身了。
楚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真不是自己要做聖母故意要多管閑事的……可李玲總歸是自己的同學，而且楚葉心底其實也有些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齊冉見到楚葉的模樣便知她心底的想法，有些無奈開口說道：“先弄一點下來看看，是個什麼東西吧！”
說完，齊冉動作迅速的走到桌子前，手腳麻利的將黑狗血和硃砂迅速的調好。用符筆輕舔硃紅色的墨跡，在平鋪的黃表紙上飛快的運筆。
齊冉口中念叨着“天地玄宗，萬氣根本，身有靈修，誅邪不侵。諸天正氣，役使雷霆。內有霹靂，借刀現形！”
隨着一具具聽的不太真切的咒語，周圍的空氣彷彿都震蕩了起來。
楚葉聚精會神的看着齊冉的動作。而李玲，此刻已經被齊冉的舉動嚇的跟個小鵪鶉一樣，安靜的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封閉的房間內，自己衣服下擺的流蘇開始無聲的晃動起來。
風，突然就這麼憑空出現。
而畫好符文的齊冉，抖了抖手上的符咒，明黃色的紙上，半點沒有殘餘的濕潤痕迹，彷彿那些剛剛書寫上去的筆畫，通通都是印上去的一般。
他的動作輕描淡寫，流雲寫意。彷彿這一切都是信手拈來。
楚葉在心中感慨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做到齊冉這樣的地步……
隨着陽光慢慢從窗戶口流瀉進來，齊冉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食指中指，夾着那張符紙的後半段，對着光線一抖，符紙的一端立刻湧現出了一股微弱的火苗。
他把桌子上的一個一次性杯子往正在熊熊燃燒的符紙下方一放，順手又倒了旁邊暖壺裏的一點水，剛好八分滿。
楚葉在旁邊看的聚精會神，李玲在一旁看的大氣都不敢出。簡直是目眩神迷，目瞪口呆。
他將旁邊的水果刀打開，刀刃朝下扔進了符紙化成的灰水裏。那水灰濛濛的，彷彿有幾分意趣。
而明晃晃的刀刃一進入水中，立刻就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刀刃。而周圍水中的點點符灰，立刻就涌了上去。
黃符在半空中緩緩的燃燒，落下的灰燼全部被吸收進入了水杯裏面，讓本來清澈透明的水立刻渾濁了起來。
灰濛濛的浮灰在水中慢慢向著刀刃凝聚。明亮而又有光澤。
同時，極富流線型線條的刀刃此刻如同在塵埃里滾過一圈一樣。
灰色的火灰密密麻麻將它包裹的四號不露。反而杯子裏的水慢慢又澄清了。
李玲乖乖的坐在一旁，隨着齊冉的動作，她臉上越發的疼痛難忍，極致的癢刺激的她的神經都快斷了，但還是忍着咬牙沒敢吱聲。
楚葉仔細的看着水中的刀刃，隨着時間的流失，那把刀明晃晃的色澤又一點一點的閃現。那些灰塵神神秘秘的，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水還是一樣的澄清，依舊明亮透徹。
齊冉抓住奶白色的刀柄，把刀從水杯中拿出來。令人驚訝的是，刀刃上面一點水珠都沒有，乾乾爽爽的，彷彿剛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他拿着刀走向了李玲。
人天生的趨利避害，不管什麼人，看到不熟悉的人拿着水果刀走向自己，心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恐懼，想要退縮。想要逃避……
齊冉走到李玲的面前，對着她突然笑了一下。
這一笑很是魅、惑。李玲瞬間獃滯了。
就在李玲獃滯的那一瞬間，齊冉突然動作飛快的抓住李玲的頭髮，順着她的髮際線狠狠的劃下一刀！
隨着他那一刀的划落，李玲的臉上居然半絲鮮血都不曾湧現。只是在刀口的部位出現了一個明顯的捲曲。
齊冉動作飛快的一下從那捲曲的邊緣切割了一塊下來。
楚葉見到李玲的臉上那塊麵皮慢慢的生長，將那缺失的一塊補全，再將她的臉完全覆蓋。
而齊冉的刀尖上，正挑着鵪鶉蛋大小的一塊皮！
這塊皮在從李玲的臉上脫落之後慢慢的變得暗淡，顯示出一種灰白的粉，上面還長着些許長長的白毛。而那些白毛不一會兒便化作黑煙，消散在了空氣中。
“這，這是什麼！”
李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光滑如初，摸不到半點的疤痕。可她剛剛明明親眼看到齊冉用刀從自己臉上挑落的這麼一塊東西！
楚葉湊上前去仔細的觀察，皺着眉頭看了半天，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好像是，豬皮？”
齊冉點了點頭。“是豬皮！還是死去很久的豬的豬皮！”
李玲暗暗的吞了兩口口水。隨即心裏泛起了濃重的噁心。自己的臉上，原來覆蓋了一層，豬皮？！
而且還是長着白毛的豬皮！
難怪楚葉前幾天見到自己的時候會忍不住的想吐。換做誰都忍不了罷！
“能，能把它弄掉么？”李玲哆嗦着開口，聲音支離破碎。
齊冉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這東西的生長恢復速度很快，而且它已經與你的臉長在了一處，只要不能一次把它全部弄下來，它就會在長出來覆蓋在你臉上。”
“而且，我懷疑，它生長的能量應該便是吸收來自於你的身上。”
李玲聽了齊冉的話，身子抖的如風中落葉。兩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眼淚瞬間便如泉水一般的湧現。
“我錯了，楚葉，救救我，楚葉……”
楚葉看着李玲的樣子也是難過異常，忍不住開口問道：“齊冉，這個東西，你真的不認識么？”
齊冉再次搖了搖頭。“或許我可以找人問問？”
“現在的小娃娃，這麼點見識都沒有么？”多日不見的馬婆婆突然間在屋子裏現身，指着齊冉刀尖上的東西說道：“這是，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