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長安寺外,因為剛下完雨的緣故而導致並未有什麼行人,已枯黃的樹葉被先前雨水的沖洗打落至地面,幾名年輕的僧侶穿着灰白色的僧袍緩緩清掃着。
唐棠不願意出來弄濕剛換的新鞋,而關隱則去了六扇門拜訪一位前輩,所以便只有鉤吻不歸陪同古言出來。
“三位施主,晚好。”一名小僧發覺了三人的到來將手中的掃把靠在樹榦上合掌行禮。
“晚好。”還禮。
小僧微微一笑輕聲問道:“施主所來可為祈願求福?”
“在下想拜訪一下緣空方丈。”不歸說道。
小僧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伸手笑道:“方丈在禪房,請隨我來吧。”
三人跟隨着小僧穿過左邊的一道門洞來到一處小庭院,就在這時,一位白衣老居士迎了上了。
“悟行,這三位施主是?”
“他們想要拜訪一下方丈。”小僧悟行回道。
老居士輕撫長須說道:“嗯,你帶這位小師父去吧。”
悟行合掌行禮而後對不歸說道:“這邊請。”
“這是只允許僧侶去見方丈?”古言問道。
“非也,而是我與這位姑娘有一段緣。”老居士看向鉤吻笑道。
鉤吻聞言一挑眉饒有興緻的問道:“緣?我與你能有什麼緣?”
“二位這邊請。”老居士將二人帶至一旁的石桌,而不歸則跟隨着悟行離去拜訪方丈。
“現在可以說了吧?”
老居士聞言笑了笑翻開一套茶具緩緩說道:“姑娘可還記得,江南紫鴿?”
鉤吻猛的一愣,隨後陷入了深沉的回憶之中。
......
她出自詩書世家,卻天生異瞳,誨之不詳。其母為護其周全,甘舍離親友含辛將其養大,卻意外喪身於一場大火,顛沛流離之際,她偶然聽聞縱火兇手,至此,平靜的水鄉江南便突如其然的出現一隻“紫鴿”。
審涵放下盛滿清水的木桶擦了擦汗笑道:“紫鴿,歇息一下再練吧。”
“呼...”少女呼出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那一金一紫的雙瞳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阿涵,我已經能隱隱感覺到‘真氣’的存在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審涵高興道,不過隨即他的神色有黯淡下去。
“怎麼了?”少女關切的問道。
審涵搖了搖頭:“我沒事,只不過...趙老伯他...”
“趙老伯?”
“嗯,趙老伯他...去世了...”
“什麼?!怎麼可能?我昨天才去看望了他還很精神的!”少女神色慌張一臉不敢相信。
“是彭德,帶着人去向老伯收保護費,結果失手...”
“彭德!”少女咬牙切齒。“我去找他!”
審涵一把拉住她:“別衝動,他人手很多。”
“那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殺害趙老伯繼續逍遙法外?!”
“我...”
“不必多說了,你在家等我。”少女拿開審涵的手跑了出去。
“等等!”
“......”
“你說,外面來了個小丫頭來找我麻煩?”彭德頭枕在一位性感女人的雙腿上問道。
“沒錯,她嚷嚷着什麼殺人償命一直讓您出去。”
“一個小丫頭你們都解決不了?!”
“不,不是...是那個丫頭眼睛怪異嚇人,弟兄都不敢上前。”
彭德站起身來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說道:“娘的,一群廢物,怕怕怕,怕個卵子!”
“你可算出來了,彭德。”少女抬起腦袋憤恨的看向來人。
妖異的雙瞳緊緊的盯着自己,一瞬間彭德也被嚇的一個踉蹌,但他馬上穩住了腳步虛張聲勢的喊道:“就是你個小丫頭找本大爺?怎麼,是被本大爺英俊的外表所吸引前來投懷送抱嗎?不過,我彭德可不好未成年的小姑娘這一口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彭哥說的是,不如就讓給小的們吧。”
“是啊,我可從沒玩過異瞳的女人,嘿嘿嘿。”
“我呸,向你這樣的貨色就該被剁碎了喂狗!拿命來!”
少女輕啐一口怒瞪雙眼舉起匕首向彭德刺去。
“彭哥小心!”
一位忠心的小弟飛快的將彭德撲到在地躲開了匕首,而更多的則是大喊着“殺人啦!”四散而逃。
“一群敗類!”少女拔出卡在木柱上匕首再次向彭德殺去。
“等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女俠請先冷靜一下。”彭德一把將那名小弟往前推去為自己擋下了一刀。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踢開小弟的屍體少女用力的將匕首拋出插入了彭德的心口。
“你!...”彭德睜大着眼睛賤賤沒了呼吸。
“快讓開,官府辦案!”
遠處隱隱聽聞官兵的到來,少女想走卻已是來之不及。
“紫鴿,你快走!”突然,審涵從一旁沖了出來。
“阿涵?那你怎麼辦?!”
“別廢話了,我來擋住他們!”
審涵推開少女拔出彭德胸口的匕首又往自己身上塗抹了些鮮血向前面跑去。
“犯人在那邊,快追!”
官兵們漸漸遠去,而少女則無力的滑坐到地上掩面抽泣起來。
江南多雨,但今日的雨勢卻格外龐大凄涼。
少女獨自撐着一葉小舟來至江心,用麻布所遮擋的,是兩個褐色粗陶罐。
任由小舟隨意的飄着,少女捧起一個陶罐將其內灰白色的粉末撒向江面。
“趙老伯撐了一輩子的船,讓他安眠在這江水中想也會開心吧。”
少女放下手中空空的陶罐轉而撫摸其另一隻柔聲道:“阿涵最受不了寂寞,要是讓他在這裏獃著話怕不是要瘋掉。”
她將麻布重新蓋好準備撐船返航,可就在這是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隨隨便便在江水上撒東西可是很沒有教養的行為。”
“你是誰?”少女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小舟上的漂亮女人問道。
“我叫陳瞳,你呢?”陳瞳看着少女的異色雙瞳滿臉寫着“感興趣”。
“紫鴿。”少女警惕的回答道。
“紫鴿?這名字不好。我想想看...不如,叫你鉤吻吧。”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的名字與你有什麼干係!?”
陳瞳開心的笑道:“怎麼沒關係,關係大了,你既然學的是我的功夫就是我的徒弟,那徒弟的名字難道我沒有權利過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