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歸於盡

[先不回去。]

驚訝於莫雨的答案，小五不解道：[為什麼？]

[既然是關鍵時刻，當然要留下來。]

[可是過程很無聊啊，幹嘛不等改造結果出來再回來？]

[在遊戲裏等。]莫雨態度堅決。

她的想法很簡單，她要報仇，哪怕是拼着遊戲結束，大不了就是金幣重生，這是她欠林逸的。回休息室固然可以通過監控屏監控進度，但畢竟不是親身感受，很容易忽略一些可利用的細節。還有比較私心的一點，她怕意識剝離宿體后心裏的恨意也會隨之消減，怕再次回來她付出一切也要報仇的決心會動搖。

綜上，她最終決定留下來。

小五覺得主人變了，她原先是最愛往休息室跑的。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小五將這種變化歸咎於刺激過度還未平復，也就沒再說什麼。

這樣枯燥的改造生活又過了一個月，莫雨最終完成了空間改造，獲得了精神空間。

她身邊沒有空間異能的好友，只是偶爾聊天聽人提過，正常激發異能獲得的空間很小，她聽到過最大的也只有十平米，需要通過後期不斷吸收晶核提升異能等級才能擴大。她的精神空間卻不一樣，它本身就很大，雖然沒有大到無邊無際，但是容納幾個倉庫的存貨綽綽有餘。

她並沒有為此感到高興，至少到現在為止除了存儲物資她沒發現空間的其他作用，這樣毫無殺傷力的異能對於被困在實驗室的她來說十分雞肋，對她的報仇計劃也毫無用處。

只是這一成果卻把博士高興壞了，這是他實驗多年來培育出的第二個撐過空間改造的實驗體，而且改造獲得的空間各方面指數都相當優異。

為了防止出現第一個實驗體那樣的意外，博士與軍方聯繫再次加強了守備力量，而他本人則萬分激動的開始着手準備下一階段的實驗素材。

接下來的實驗比先前更加殘酷，單是藥劑注射就翻了兩到三倍不止，撕裂感和疼痛更是一日三餐般的頻繁侵襲宿體，雖然為了玩家不被過度刺激產生心理陰影主系統對痛感的還原程度只有70%，卻也讓堅持留下的莫雨領略了一回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在她都咬牙撐了下來。

那個消失了許久的聲音再次在她腦中出現，他一步步教導她如何將得到的能力熟練運用，如何隱藏自身實力，如何找准最有把握的時機。

小五覺得自己最近卡機得越來越頻繁，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提前進入報廢期，是不是要被返廠重造了。偏偏每次檢測結果都顯示一切正常，自家主人還沒心沒肺的嘲笑她疑神疑鬼，一點擔心的表示都沒有，氣死數據了!

就這樣又過了四個月，莫雨在實驗室度過了大半個年頭，終於讓她等到一個報仇的機會。

這天，實驗終於進行到最後階段，距離博士實現他多年夙願只差臨門一腳。他萬分忐忑的將裝有最後也是最關鍵藥劑的針管對準莫雨的手臂，看着針筒內的液體一點點下降直至完全注射入體內。

他直勾勾的盯着玻璃容器里因痛苦變得扭曲的臉，看着那張臉的主人痛苦掙扎撕心裂肺，一顆心緊張又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博士臉上的細汗越來越密集，直到莫雨徹底安靜下來不再動作，他迅速扭頭看向一邊的電腦，屏幕里生命曲線波動巨大呈現一副詭異的走勢卻最終維持在安全的範圍內。

一直高懸的心緩緩回落，原先的緊張被滿滿的興奮取代。他成功了！他的實驗體承受住了最後的改造，他的‘時空計劃’很快就能實現了！他的任務就要完成了！世界有救了！

博士幾近癲狂的半跳半躍至容器面前，用力的按下一旁的紅色按鈕，罩着莫雨的容器‘啪’的從中間裂開向兩旁收縮，露出她整個身體。博士顫抖着雙手覆了上去，眼底泛着痴迷，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件心愛之物。

“聽說實驗體和藥劑融合成功了？”楊傑聞訊趕來，臉上帶着難以抑制的笑。

“是的少校！我們成功了！”有生之年能親眼目睹畢生的研究被成功實踐是每個科研學者的夢想，博士緊緊的抓着楊傑的手不放，情緒幾近失控。

楊傑重重回握他的手，眼中滿是期待，“何時進行時空穿越？”

“還要些時間，引導實驗體熟悉掌握開啟時空必備的技能。”

博士同樣急切，但他必須確保計劃萬無一失，技能的熟悉掌握很有必要。

楊傑點頭表示理解，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在乎這點時間。

兩人就下一步的計劃部署進行討論。

莫雨抓住這個機會，猛地睜開眼，在腦海中聲音的指引下凝聚自身全部精神力，身體在強大力量的作用下豎立升空，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面前一眾驚詫的臉，蒼白的臉上左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張開。

再見了。她無聲的說著，催動精神力引發了爆破。

“不！”博士一臉恐懼的朝她撲來試圖制服她，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轟”的一聲巨響，她聽見了本該被屏蔽的小五突然發出驚叫，看着實驗室里所有人面對死亡時臉上佈滿的絕望，嘴角不斷擴大的弧度被刺目的亮白吞噬，心，幾個月來第一次那麼輕鬆。

林逸，我替你報仇了，下次再見。

莫雨感覺到自身全部的感官正在慢慢消失，最後一秒，她聽到耳邊斷斷續續傳來小五的聲音：[警報！數據異常...數...常...滋...滋...]

隨着眼前陷入黑暗，她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