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玫瑰三願

第73章 玫瑰三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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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武漢。

解放路那條僻靜的街上,武漢音樂學院那帶有西歐風格的拱形校門前,米瓊心事重重地徘徊着,一副精緻的眼鏡襯着那白皙的皮膚,那烏黑油亮的頭髮像瀑布一樣散開,顯出一種別樣的風情。有道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大學i象牙塔里濃濃藝術氛圍的熏陶,讓她的氣質比入學前更勝一籌,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種優雅、自信和從容,散發出一個青春洋溢藝術大學生獨特的魅力。

冷風刮過,巻起馬路上那凋零的梧桐落葉。武漢的夏天由於“熱島效應”,是著名的火爐城市,武漢的冬天也是奇冷,這不,米瓊居然已經穿上了棉衣,裏面穿的是黑色毛衣,上面綴着一枚閃亮的校徽。

時間過得真快,米瓊在這裏學習已經快四年了,學院裏馬上要組織學生出去實習。幾年的大學生活,把她磨鍊得成熟了不少,獲得的許多榮譽和獎項,這跟她平時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去年的七一,米瓊提交了入黨申請書,成了一名光榮的中共預備黨員,這為她將來畢業分配會增加砝碼。

米瓊是在等她的姐姐。前幾天米瓊打電話回家時,米琪告訴她,她已經來了武漢,據說是姐夫孟岩有點身體不適,今天順便到學院來看看。

米琪到妹妹的學院不知道有多少次,每次來都說喜歡學院的這種氛圍。裏面建築中西合璧的風格很有特色,都司湖畔水彬成行參天蔽日,特別是位於編鐘音樂廳南側的那棵樹體高大樹榦通直的銀杏,葉形古雅姿態優美,春夏翠綠深秋金黃。

時光流轉,米瓊由當年的藝術考生成了一個文藝女青年,她還是那樣真誠和善良。

去年的平安夜,她和已成為學生會副主席的水夢梅、團支書藍曼琳一起參與了“平安夜·為流浪者送溫暖”愛心活動,她們沿着蛇山北麓的司門口,在寒冷的平安夜,為路邊的流浪者,送去了熱氣騰騰的饅頭、米飯和牛奶。

前不久,她和水夢梅、藍曼琳組織發起了對甘肅貧困山區的物資捐贈活動,募集到一大批山區急需的過冬衣物、鞋子、書籍和學習用品,並和同學一起將這些物資全部整理打包好,千里迢迢,與社會愛心人士一道,踏着泥濘崎嶇的山路奔赴甘肅省貧困山區。在這次活動中,她們和愛心人士一起帶去了孩子們所需的書籍、衣物和學習用具。

在與孩子們的相處中,跟他們講述了自己日常排練,學習,演出的生活趣事,並為孩子們播放了武漢音樂學院研究生部藝術實踐音樂會。另外,她還特別關注小動物保護協會的動態,並在去年收養了小流浪狗。

“只要你能幫別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的生活就充滿意外驚喜……”,米瓊在學院的一次獲獎感言中如是說。的確,一次次的愛心活動讓她收穫了滿滿的感動:98年元旦,她收到了山區孩子們的信件,稚嫩的筆跡和與孩子們質樸而又真摯的話語令她熱淚盈眶。

她和藍曼琳、水夢梅一起收養的小流浪狗長大了,生龍活虎健康可愛,與她親熱異常……

保持善良,傳遞真誠,讓世界多一點溫暖。一次次的公益活動,帶給米瓊的不僅僅是成長,還有感恩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在未來的工作學習中,她只會更加努力進步,充實自我,更加積極地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迎接新的挑戰。

等實習結束后,米瓊想好了,她準備和藍曼琳、水夢梅她們去雲南省勐海縣支教。

黎小牛到學院裏來的時候,米瓊和水夢梅、藍曼琳剛從甘肅回來。

米瓊很是詫異黎小牛的突然造訪,黎小牛說他到省城出差,順道來看她。水夢梅由於當了學生會副主席,諸多事務纏繞,忙得不亦樂乎。直到黎小牛離開學院裏她才知道。她愣是追出來陪黎小牛壓了一段馬路,其間橋段,米瓊無法得知。

但黎小牛臨走的時候,送了一張賀卡給米瓊,賀卡上記得有那麼一句:只願君心似我心。這個黎小牛居然變得這樣不安分了,都怪自己,和上官致遠鬧成了這樣,人家才趁虛而入。

黎小牛還告訴米瓊上官致遠的有關近況。

“上官致遠現在幕阜深山裏代課,他可是成了孟峰的影子。”在學院都司湖畔那片水彬林的石桌邊坐定,黎小牛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一顧。

“看來水夢梅說的話沒錯,她碰到的人就是上官致遠。”米瓊的猜測終於得到印證。

黎小牛還告訴米瓊,上官致遠有抑鬱症,並且病得不輕。聽到這個消息,米瓊很是難過:如果自己對上官致遠多一點關心,或許他不會變成這樣,或許他和軍旅生涯會是另一種結果;自己恰恰是在上官致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缺位了。

除了談到上官致遠,黎小牛還說到自己已經調到半壁鎮去了,已經沒有和左嘉嘉粘在一起。看似輕描淡寫的閑聊,米瓊聽得出來裏面的玄機:黎小牛是在暗示自己,他現在是一個人,且一直在等着她。米瓊沒有想到,黎小牛居然是這樣的執着,他和郭幫城完全是另外一種性格,外冷而內熱,並且有一股韌勁;郭幫城當年追自己時,看上去咋咋呼呼,動靜和氣勢都挺大的,其實,就那麼回事,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受到她父親的警告后就偃旗息鼓了。

黎小牛走沒幾天,姐姐米琪要來了。米瓊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就不見姐姐,卻見到已經參加工作了郝光明。

郝光明穿一件黑色的中華立領裝,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像一個像大學裏古板的老教授。他專科畢業就分配到了三峽市某藝術高中教音樂,今天他是來找水夢梅的。

和米瓊打過招呼,郝光明輕車熟路就進去了。可不一會兒的功夫,水夢梅就把他像打兔子一樣給攆了出來,水夢梅就像那天追黎小牛一樣追到了大馬路上,撂下一句話:“郝光明,你再不要來了!我沒時間理你,你該幹嘛幹嘛去!”可憐的郝光明在讀專科的兩年時間裏,不知道給米瓊她們女生寢室提過多少次水,打掃過多少次衛生,硬是幫她們獲得了“全校文明寢室”的稱號,可臨了被水夢梅這樣掃地出門。

米瓊對郝光明說,夢梅現在是學生會副主席,比以前忙。其實,這是一句安慰他的瞎話,郝光明兩年的專科生涯在學院裏就沒有被水夢梅待見過。

米琪匆匆趕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米瓊乾脆把姐姐帶到的飯堂里。

走過音樂學院附屬中學那棟教學樓,米琪對米瓊說,今年就要分配了,你能不能留校任教?哪怕是在附屬中學教中學也好。

米瓊告訴姐姐,她準備先去支教,回來再說。

米琪沉吟片刻說,這樣也好,支教回來后,說不定選擇的餘地更大。

在學院的飯堂里吃飯的時候,水夢梅和藍曼琳和姐妹倆坐在了一起。

四個人不知怎麼的不約而同的聊到了上官致遠。

米琪一臉的嚴肅,對米瓊說,你和他現在當斷則斷,糾纏不清對誰都是一種傷害。聽米琪說到上官致遠在她離開山茶中學后就病倒了,米瓊吃着吃着就不由小聲的抽泣起來。

水夢梅和藍曼琳又是一頓好勸,米瓊才止住哭泣:“姐姐,我要去看他!”

看到妹妹哭了,米琪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她是想來幫妹妹理清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思,可是一看米瓊這情形,她又於心不忍了。或許,讓她放下必須假以時日。

“你要去看上官致遠,我同意,但是,不是現在,而是等你們雙方都冷靜下來后,等上官致遠心中那份疼痛過後,你再去。”吃完飯,米琪和米瓊沿着都司湖畔散步,她喜歡妹妹學院裏這份寧靜和溫馨。

走過櫻花園的時候。一陣悠揚婉轉的歌聲隨風飄來,米琪側耳細聽,她依稀記得曾聽過這首歌,哦對了!這不就是黃自的《玫瑰三願》么!《玫瑰三願》是黃自譜曲、李谷一演唱的歌曲,米琪畢竟是個音樂教師,她一下子聽了出來。

玫瑰花玫瑰花

爛開在碧欄杆下

玫瑰花玫瑰花

爛開在碧欄杆下

我願那

妒我的無情風雨莫吹打

我願那

愛我的多情遊客莫攀摘

我願那

紅顏常好不凋謝

好教我留芳華

“米瓊,聽了這首《玫瑰三願》,我就想,你快要畢業了,你跟姐姐說說你的願望吧。”米琪其實是想和妹妹談談人生和理想,讓她忘記過去,去追求自己幸福的生活和光明的前途。

“我的第一個願望是願咱爸和媽身體健康安享晚年;第二個願望是願姐夫身體早日康復研究生順利畢業!和姐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米瓊說到這裏似乎停了下來。

“那你的第三個願望呢?讓你說說自己的願望,怎麼唯獨沒有想到自己!”米琪說。

“第三個願望是,希望上官致遠能振作起來,哪裏跌倒哪裏爬起,將來能事業有成!”米瓊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她的第三個願望。

米琪聽了心裏又是一陣難過,看來妹妹對上官致遠是無法割捨。這個事情不解決,弄不好會影響她一生!

“這樣吧,你跟我講講你們學院的歷史吧,你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肯定有所了解!”米琪說。

“那我跟你講講這都司湖的故事吧!說來也是慚愧,我也是快到畢業了才慢慢了解一些。”米瓊說。

米琪一聽,說,這都司湖還有故事,她望了望眼前個其貌不揚的湖面,有點疑惑。但見米瓊來了興緻,頷首嘉許示意米瓊繼續說。

“在很久以前,這裏有兩個湖,是一對姐妹湖……”米瓊打開了話匣子。

“這裏不就是一個都司湖嗎,哪來的兩個湖,妹妹你該不是忽悠你姐吧?”聽到這裏,米琪笑着說。

“姐,你別打岔,聽我講不就是了……今年我們學院修建附中大樓,搞地質勘探的工程師說,根據勘探結果判斷,古時候這裏是長江的一個灣。後來泥沙淤積,使它同長江隔斷,才形成了一個大湖。我想,湖的誕生應該都是這樣。日月荏苒,湖泥淤積,慢慢的這個大湖變成了兩個小湖,像一對聯體的姊妹被分開。”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米琪聽到這裏覺得妹妹說得在理,“那為什麼眼前還是一個湖呢?”

“那是1869年,有一天,湖北學政張之洞來到這裏,見湖光瀲灧,佳木蔥蘢,是塊風水寶地,於是在這裏辦起了“經心書院”。

“20年後,已是湖廣總督的張之洞又一次來到這裏,見“經心書院”的“山長”(即校長)辦學卻不“經心”,致使書院敗落。總督痛下決心,籌銀40萬兩,大興土木,將經心書院易名為“兩湖書院”。

“後來張之洞提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主張,在1903年將兩湖書院又易名為“兩湖總師範學堂”,這裏不僅教四書五經,還開設了新穎實用的數學、化學、物理和測量學等。都司湖第一次見到西裝革履,第一次聽到ABC……於是都司湖翻過了自然歲月的一頁,開始了人文歷史的篇章。”

“你說了半天,不就說的是眼前的都司湖嗎?還有一個湖呢,她叫啥名?”米琪有點急不可耐了。

“是有兩個湖,一個叫菱湖,因為她大得多,是‘姐姐’,一個就是現在的都司湖,是‘妹妹’。不幸的是姐姐在四十多年前沒能逃過那場席捲全國的劫難。當時菱湖周圍的單位爭相填湖,無人阻止,她逐漸瘦弱,最後竟無聲無息地消失,“死”得是那麼無奈!

“所以,能見證學院歷史的只有這倖存的妹妹都司湖!但如今,她也縮小了好大一圈,顯得老態龍鍾。

“這就是都司湖的故事,也是我們學院的歷史……”米瓊如數家珍娓娓道來給姐姐講出了都司湖的前世和今生。

姐妹倆在都司湖畔重溫了那段歷史,米琪不由有點傷感:“想不到這個都司湖還真有一個‘姐姐’,現在就剩她一個,好生孤單。”

“你為什麼就不說,姐姐菱湖好生凄慘呢?”

短時間的沉默,姐妹倆像是在為菱湖默哀。

“別在這裏傷感了,我們去音樂廳看一下吧,看今晚有什麼活動。

走到編鐘音樂廳上面有一張海報,今晚上演的《魅之歌——音樂劇名段演唱匯》。米瓊於是想讓姐姐留下來聽音樂會,米琪答應了。

學院最多的樹種要算是水彬了,這種樹樹榦筆直直插藍天,漫步水彬林里,別有一番韻味。

米琪看到,米瓊宿舍不遠處的那棵鵝掌楸,秋天時她來學院時,它還是樹葉金黃,現在已經是光禿禿的,地下有許多樹葉。

米瓊告訴姐姐:這種樹葉形如馬褂──葉片的頂部平截,猶如馬褂的下擺;葉片的兩側平滑或略微彎曲,好像馬褂的兩腰;葉片的兩側端向外突出,彷彿是馬褂伸出的兩隻袖子,故鵝掌楸又叫馬褂木;又由於它形似鬱金香,它的英文名稱是“ChineseTulipTree”,所以又叫着中國的鬱金香。

姐妹倆就這樣在學院裏走着談着。

米琪原本想像菊子勸上官致遠一樣讓她忘掉上官致遠,但是她說不出來。她想當米瓊遠赴雲南去支教后,那時,天各一方,說不定雙方會漸次淡忘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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