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

第72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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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根正其實說錯了,黎小牛沒有調到朝陽鎮,調到朝陽鎮刑警二中隊的,是耿衛彪和左嘉嘉,老資格的刑警耿衛彪當了中隊長,左嘉嘉是探長。刑警二中隊管轄範圍輻射了除朝陽鎮外的周邊好幾個鄉鎮,陽辛鎮也是其中之一。

那天晚上的抓捕是由刑警二中隊牽頭,由陽辛鎮派出所配合一起行動的,黎小牛是臨時在刑警一中隊抽調過來增援了,因為他熟悉地形。

刑警一中隊鎮守在靠近長江邊的半壁鎮,那裏靠近長江邊,水運通四海,陸路暢九州,工業發達,經濟繁榮。半壁鎮扼富水河入江口,石壁摩崖“楚江鎖鑰”,水底遺存“鐵鎖沉江”,傳說岳飛鑄劍豐山洞,甘寧屯兵半壁口。

黎小牛每次來朝陽鎮的時候,總是對耿衛彪、左嘉嘉吹噓刑警一中隊所在地半壁鎮之經濟舉足輕重,地理位置險要是自古兵家必爭之地。還有那三月三的半壁廟會,可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美酒飄香不醉不歸。

這次是因為去陽辛鎮富河村執行抓捕任務,黎小牛又從富水河入江口的半壁鎮來到了這處於富水河上中游的朝陽鎮。行動失利后,黎小牛逗留了半天。

左嘉嘉看到黎小牛,其實心裏高興得不得了。

自從她和耿衛彪到了朝陽鎮,這個彪悍的彪哥可是沒少對她獻殷勤,但是左嘉嘉終不為所動。在她眼中彪哥身如鐵塔,聲若洪鐘,也是個真漢子,當年的鐵血軍人,但老氣橫秋,粗野放曠;相比之下黎小牛朝氣蓬勃,俠骨柔情,身形健碩,英俊瀟洒。兩相比較立現高下。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左嘉嘉和黎小牛走在朝陽鎮那條古舊的紅軍街上,口中念念有詞,意在傾訴自己的情意,也是在敲打黎小牛。

聽到這首詞,黎小牛心中居然格登了一下,並不是他有所感悟和觸動。這是北宋李之儀的一首愛情詩,膾炙人口流傳千年。他前幾天惡補了許多愛情詩詞,還學習了富川縣有關歷史知識,就為了去武漢米瓊那裏有聊天材料吹牛資本。離開武漢時,他順便送了一張新年賀卡給米瓊,上面寫就是這首詩。他的用意很明顯,身在半壁鎮長江邊的他可是一直挂念着處在長江上游的江城求學的米瓊。借用這首詩就是表明自己的心跡。他沒想到今天被左嘉嘉用來向自己示愛,人生有時有太多的無趣和巧合甚至是滑稽!

這天剛好是98年的元旦,朝陽鎮是位於鄂贛邊界的口子鎮,是個輻射兩省四縣的商貿重鎮,更被稱作“小漢口”。此時的新街熱鬧非常,車水馬龍,呈現出節日的繁榮和歡慶的氣氛。相比之下和新街平行的這條老街就冷清得多,不過這裏古迹遺存比較多,許多老屋已經列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對象。

“你不是說讓我陪你來瞻仰革命遺迹的嗎?怎麼和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起來了。”黎小牛其實對左嘉嘉的表白和提醒有點心不在焉,“嘉嘉,這就是當年的革命聖地‘小莫斯科’,好好遊覽一下吧。”

“哦,是嗎?聽說彭德懷在這條街上有箇舊居?”左嘉嘉攏了攏她那頭上的短髮,她每次想挽住黎小牛的手,可黎小牛的手就像泥鰍一樣滑,試了好幾次都是這樣。

左嘉嘉一見黎小牛這樣就故意放慢腳步,但黎小牛也放慢腳步在前面等一會兒。左嘉嘉穿的是一雙高跟鞋,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平日都是穿運動鞋,但只要和黎小牛在一起就穿高跟鞋。因為這樣顯得有女人味,還有顯得比較高,不然她只到黎小牛的肩膀。見黎小牛這樣不解風情,左嘉嘉心裏窩了一肚子的火,於是她不再去挽黎小牛的手。

左嘉嘉一直生活在縣城裏,在調來朝陽鎮二中隊以前,就沒來過這裏。以前她知道朝陽鎮在紅軍時期是個革命聖地,但眼前其貌不揚的老街只看到匆忙走過的居民,還有屋檐下悠閑地曬太陽的老人,孩童三三兩兩戲耍路中央,已然尋覓不到當年硝煙瀰漫革命歲月里那遠去的征塵和英雄的身影;掠過石板鋪地,略顯逼仄,斑駁凋零的長街,滿眼都是磚木結構的破舊老屋,間或有不甚協調的新式房屋夾雜其中,而老屋的木板一律漆成赭紅,似是革命先烈那殷紅的鮮血沉澱而成,成為那段光榮革命歷史亮麗而悲壯的底色。

黎小牛今天早上剛理了發,顯得特別有精神,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總是走在嘉嘉的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要和左嘉嘉若即若離還是怎麼的,總之這一路上走過了鄂東南工農兵銀行、鄂東南政治保衛局等遺址,黎小牛總是和她保持了一米左右距離。左嘉嘉於是有點生氣了,她覺得黎小牛是故意這樣做,於是決計整整黎小牛。就在兩人快到位於老街朝陽鎮政府的時候,左嘉嘉假裝在一個坑窪不平的地方摔了一跤,於是坐在那裏哎喲喲地喊了起來。黎小牛聽到聲音於是停下來關切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沒辦法,我腳崴了,你背我吧!”左嘉嘉坐在地上說,一隻高跟鞋扔在青石板上,她呲牙咧嘴地揉着右腳。

“你也真是的,怎麼就穿了高跟鞋呢,在新街的大馬路上還行,這老街就是穿的平底鞋也要小心啊。”黎小牛很是有點不情願背。

“少廢話,你背還是不背?”左嘉嘉面帶慍色。

“你要是能走,我扶你去鎮政府里坐一下。”黎小牛道。

“去那裏幹嘛?那又不是醫院,我這必須去醫院,弄不好是骨折了。”左嘉嘉加重語氣說。

黎小牛沒有辦法,很不情願地背起左嘉嘉:“真是倒霉!跟你出來一準沒有好事!”

左嘉嘉暗中竊喜,略施小計就搞定了黎小牛,剛才還在跟我玩心眼,看誰玩得過誰,你不就是心裏還想着米瓊嗎?可是米瓊這死妮子我是知道的,她不喜歡你!就算是上官致遠和她沒戲,我也不讓你離開我。

黎小牛背着左嘉嘉,雙手搬着她那結實而沉甸甸的大腿,還有那膨大的雙峰一股腦兒擠壓他的背上,以前沒怎麼接觸過異性,但自從和左嘉嘉有了肌膚之親了之後,他對左嘉嘉似乎越來越沒有先前的感覺。但是在他背上的左嘉嘉卻很受用和黎小牛這樣親密無間,她就把黎小牛當成了遊街的坐騎了,那種女人強烈的佔有慾望頓時得到滿足。她在左顧右盼:似在宣告,這是她的男人,又是在炫耀,她左嘉嘉的男友就是這樣帥。

正當她虛榮心得到滿足時,不知什麼時候,從朝陽鎮政府里出來了一群人,看樣子是電視台的。那群人出來后就開始拍攝,一個看上去優雅從容的女主持人站在老街中央,一邊走面對鏡頭解說。

“快點讓我下來,都把我們拍攝進去了。”左嘉嘉急忙對黎小牛說。

“我都巴不得了,看你這身子沉得,你都快趕上金歡歡了。”放下左嘉嘉黎小牛如釋重負。

“我有這麼肥嗎?你就這樣損我!”左嘉嘉身體結實粗蠻,穿衣服都是綳得緊緊的,但還不至於和像金歡歡那樣,但是她很恐懼自己長胖,平時吃飯都是吃個半飽。

“觀眾朋友,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我們西塞山市富川縣的朝陽紅軍一條街,在這條古樸悠長老街上可以看到有遊客在這裏瞻仰革命歷史遺迹,重溫那段紅色歲月,接受先烈革命精神的洗禮,傳承老一輩革命家的光榮傳統……”主持人是西塞山市電視台的,她手裏的話筒印着西塞山市電視台台標。

從去年開始,作為咸安地區的下轄農業大縣富川正式成建制划入了鄂東工業強市西塞山市。西塞山市由於工業強勁發展人口急劇擴張,到1996年底就有了60多萬人,急於擴域增容拓展生存空間的西塞山市低調接管了富川縣,以達成資源整合優勢互補最終實現雙贏。

這次,西塞山市電視台是第一次來朝陽鎮拍攝紅軍街,意在引起多方關注,弘揚革命精神的同時,增強民眾文物保護意識。

雖然劃歸西塞山市一年多了,但是左嘉嘉聽着還是有點彆扭,或許民眾心理還需要一個磨合期。

“劃歸西塞山,富川也算是名至實歸了。歷史上的古興國州管轄範圍就是現在西塞山市的管轄範圍,甚至還要大一點。”黎小牛道。

“想不到你還精通歷史,真是小看你了。”左嘉嘉說。

“沒文化的警察,是愚蠢的警察。我們是新一代科班出身的警校生,腦子總得用知識武裝起來。”黎小牛有點口若懸河了,“就說我現在所在的半壁鎮,是古時下雉縣管轄,它曾和古陽辛縣隔河而治。可能是那個時候交通不便,我們的祖先就乾脆把富水河南河片設為下雉縣,富水河北河片設為陽辛縣,分而冶之,後來又合二為一成為一個縣。”

可能是黎小牛滔滔不絕的聲音,引起了主持人的注意,她走近把話筒伸到了黎小牛的嘴邊:“你好,你們是情侶吧,剛才我看到你背着她,你們怎麼想到背着女朋友在新年的第一天遊覽紅軍街呢?”

“我……她不是我女……”黎小牛被搞得猝不及防,一時有點語塞,本來他心裏就有點抵觸左嘉嘉,只是顧慮重重,這可是局長千金!他更不適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和左嘉嘉的關係,這要是播出去了,不是等於向全世界宣告:他們是鐵定的情侶嗎,到那時,左嘉嘉更難纏了。

“你只要說說你遊覽的感想就行了……你背着女朋友的動力來自哪裏?”主持人繼續誘導他,看那自信的樣子,黎小牛不得不佩服這當主持人的心理素質。本來遊客就不多,看來是不得不說兩句了,此時的黎小牛扶着左嘉嘉,開始絞盡腦汁。

“紅色朝陽,革命聖地!是革命的精神感召了我,是先烈的鮮血警醒了我,我們來追尋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英雄足跡,感悟今天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左嘉嘉鎮定自若出口成章,好像天生在鏡頭前有一種表現的慾望。這詞整得就像事先準備好的一樣,把主持人聽得不停地,嗯嗯嗯。

黎小牛此刻尷尬非常,自己剛才在左嘉嘉面前賣弄一番學識,沒想在整個西塞山市觀眾面前出了一個大洋相。左嘉嘉在發言的時候,他在想着補救措施:一定要挽回這個面子。

可能是主持人看到黎小牛緩過勁來了,她又把話筒伸到了他面前,黎小牛忽然又緊張起來,剛才想好的幾句詞心一慌又給弄丟了,他那個窘啊,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又恨不得找個沒人地方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剛才那一番富川歷史是前一陣子偷偷跑到武漢去找米瓊,提前看了書惡補的知識,只不過現學現賣在左嘉嘉面前表演一下罷了。

“我們就是來瞻仰彭德懷舊居的……”黎小牛在抓頭撓耳的時候猛然抬頭看到彭德懷舊居就在不遠處。“對了,我們一大早就約好,說來瞻仰彭德懷舊居,我打小就老崇拜這位老革命家了,這不我就背着我……”剛想說“女朋友”三個字,黎小牛突然卡殼了。

對他們的採訪算是到此為止了,主持人又尋找了下一個目標。黎小牛看到這時他們採訪的人居然是米琪和菊子。

米琪是昨天出山的,菊子是今天出山的。米琪出山後恰巧遇到了準備去執行任務耿衛彪,在朝陽鎮留宿了一晚。

她之所以留宿一個晚上,主要還是因為她放心不下上官致遠,她想着是不是再進山去看一下,剛好耿衛彪二中隊有輛吉普車。

出山時,上官致遠那開始唱得渾厚悠揚的《月滿西樓》,後來聽着卻是撕心裂肺。米琪聽着都難過,她怕上官致遠會出什麼事,總覺得那歌聲里透着悲涼滲着鮮血。

米琪早上從旅社一出來,遇到了今天出山的菊子。菊子告訴她上官致遠病了,米琪想再進山,被菊子勸住:他病是因你而誘發,你再去又會讓致遠傷心。米琪聽罷,心中默然。

米琪很是大方,當過老師的她欣然接受了西塞山電視台的採訪,在鏡頭前她從容不迫,說話不疾不徐,一口抑揚頓挫標準的普通話。

四個人就這樣在彭德懷舊居前遇見了。菊子因為家裏賴天光的事情,她是回家看看。黎小牛和左嘉嘉把米琪帶到了刑警二中隊,耿衛彪昨天就說好,執行任務回來后請她吃飯。米琪本來急着要回家,她還有個小孩在家由米母照看着,但是盛情難卻。

耿衛彪還是墩實身軀,腋下夾着手包和米琪並排走着。那輛吉普車由司機開着跟在他們的後面。左嘉嘉和黎小牛在位於新街通往朝陽高中的交叉路口找到了一家飯店。

不知什麼時候,黎小牛發現左嘉嘉的腳居然不治而愈了。

五個人在酒店裏坐定,看得出來耿衛彪對米琪是真情實意。

“米老師,以後來朝陽鎮,就來找我。你說你一個人進山,又沒有人送你,多不方便。”耿衛彪關切地說。

“去那個地方估計今生就這一回,我原先也不知道你已經調到朝陽鎮了。”米琪道。

兩個說著話,畫面溫馨可人,其他三個人在一旁邊算是陪着。左嘉嘉想,米琪和彪哥如果在一起,倒還是挺合適的,只是米琪已是有夫之婦了。

左嘉嘉沒有想到耿衛彪原來追求過米琪姐,儘管她從心裏到表象都拒絕耿衛彪,但吃飯過程中,耿衛彪對米琪的那份關切,讓她看得心裏酸溜溜的。

人可是個奇怪的動物,明明是自己不屑一顧的,當她發現這並不是她所獨有的時候,又感覺到了它的些許價值。明明她心裏只有黎小牛,可不知什麼時候,耿衛彪擠在了她心房的某個角落。有人說愛情是排他的唯一的,其實愛情是什麼,只有天知道鬼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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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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