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人體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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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姜菲的執拗堅韌相比,林思思熱辣而多情。
由於救火有功,總經理特批上官致遠一天假,剛好用來陪伴剛剛到來的林思思。
“你來了,也不說讓我去接你。”上官致遠覺得林思思行事有點與一般的女孩不一樣。
“我到哪都不用接,哪有那麼嬌貴。再說,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林思思梳着兩條羊角辮,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皮長靴,顯得俏皮而摩登。
“我們去世界之窗吧!法國艾菲爾鐵塔、巴黎凱旋門、意大利比薩斜塔、印度泰姬陵、埃及金字塔……一股腦全看個遍。”上官致遠想到林思思千里迢迢來深圳,不能讓她白來一趟,話剛出口,又有點沮喪,“哦,我沒想到,那在關內,我們進不去。”
“哥,那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人造景觀,我們要看,以後走出國門去看真的。”林思安慰上官致遠道。
“那我們去大芬村吧。”上官致遠早就想再去大芬村一次。
“大芬村?是個城中村,還是郊外的農村?”林思思一聽是個村子,覺得有點意思。
“也就是一個油畫村,去年我去過,現在媒體報道比較多,應該變化較大,我想再去看一下。”上官致遠前不久又在電視新聞看到了大芬村改造的新聞。
自1997年《羊城晚報》一篇名為《深圳有個畫家村》的報道后,大芬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里,這個時候大芬的油畫產業儘管和國內市場沒有多大關聯,年產值居然達到了三千萬。像布吉這樣一個工商業大鎮,突然有一個村莊和“繪畫”聯繫了起來,深圳布吉街道幹部開始前去探秘。就樣政府開始嘗試介入處在野蠻生長的大芬,尋思怎樣培育好這樣一個文化綠洲,建立更好的油畫市場運作機制。這樣一來,更多的媒體開始關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村莊,後來,一度稱之為“中國油畫第一村”。
“油畫村?有點意思,是不是像北京圓明園畫家村、宋庄藝術群落這樣的地方?”林思思畢竟是干記者的,見多識廣,腦子轉得很快。
不過,大芬村並沒有林思思想像得那麼好,因為一開始,大芬村走的是山寨臨摹的路子,畫畫從業人員大都來自社會底層,有些根本就沒有什麼美術基礎。
儘管大芬油畫村後來聲名鵲起,在歐美行畫市場佔據了半壁河山。但讓深圳文化部門始料未及的是,大芬油畫村後來成了山寨油畫的代名詞,被業界作為一種缺乏創造性沒有品味的文化癥候來指證。
其實,這不難理解,宋庄原本就是一群有審美追求藝術理想的流浪藝術家離開了圓明園油畫村后聚集於此,逐漸形成了蜚聲海內外的藝術群落。而大芬村油畫村一開始就在深圳整體濃重的商業氛圍中誕生,一位油畫商人黃江因無法承受關內的高房價把自己的油畫工廠遷入了還處在蠻荒待開發狀態的大芬村,大批洗腳上岸的農民可以拿起畫筆,廠里的打工仔也可在畫布前任意塗抹,油畫於他們而言就是商品,就是產業。所以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當雄心勃勃欲“文化立市”的深圳有關文化主管部門及大芬村管理者意識到這一點,妄圖採取一系列舉措強調知識產權鼓勵原創、倒逼畫工提高自身藝術修養轉型升級時,大芬村已經在歲月的長河中經過了野蠻生長的十年,山寨臨摹已經成了大芬油畫村的文化胎記,難以抹除。
幾經周折,上官致遠帶着林思思找到了大芬村。
“大芬,這個名字有點意思,會讓人聯想到達文西。”林思思一進村就說。
讓上官致遠感到欣喜的是,政府已經開始改造環境了,許多破爛不堪的舊圍老屋業已拆除,而有保留價值的像洪鄔兩姓宗祠等建築已列入保護維修的範疇。
雖然,這裏看上去還是一個村莊的模樣,但明顯比原來整潔多了。許多房屋跟前放了夏威夷景觀竹、富貴樹,巴西木、水瓜栗等盆栽,似乎比原來多了點藝術的情調。
大芬只是一個不足0.4平方公里的客家圍村,大芬老圍分為東西兩部分,各有六七條巷子。上官致遠和林思思一口氣把不大的村子逛了一遍,村子裏經營油畫的門店大約有100多家,感覺那種油畫藝術產業氛圍濃郁不少。村裡好多留着長發的人,一看那神情和裝扮,就能猜出那都是畫畫的人,雖然彼此並不熟悉,偶有閑暇也會交流畫技。聽村裏的畫師說,這一陣子香港畫商直接來村裡下單,訂單多到做不完。
“這個地方真安靜,是個畫畫的地方!”林思思一邊走一邊看店門口的油畫,
幾乎許多門店都能聽到收音機的聲音,在滿村靜謐中,就只有電台聲。
“是不是很有感觸?要不寫往篇報道也行啊?”上官致遠看到林思思已經把外套脫下搭在手上,南方的氣候還是比較溫暖,讓她有點不適應。
“我也就一小報記者,這不是我的領地,寫出來了怕是沒地方發表。”林思思這時停下來看一幅油畫,“除了達文西的《蒙娜麗莎》比較多見,再就是梵高的畫作……都是臨摹的油畫。”
“哦,是的,這是梵高的《鳶尾花》。”上官致遠對油畫略知一二,這幅畫藍色為基調,又以暖色作對比,顯得色彩異常豐富,整齊排列的花朵有一種韻律美,但扭曲的花姿展示了大自然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鳶尾花作為後來世界十大最貴的畫作之一,在1988年賣出了5300萬美元的天價,可窮困潦倒的梵高在世的37年卻只賣出一幅畫。
梵高雖然是荷蘭人,但是他長年生活在法國,五月開花的鳶尾花是法國的國花,法國人把它看着自由和光明的像征。這幅畫是不是寓意貧窮困頓的梵高本人對光明和自由熱烈嚮往的狂熱追求,我們不得而知。
“原來,這家是專門臨摹梵高畫作的,我們進去看看吧。”林思思目光落在畫店門口的一牌子:專畫梵高。這是一家名叫櫻之花的畫廊,門口放着幾盆華灰莉、龜背竹之類的盆栽,一棵碩大的常春藤攀爬到了二樓,藤蔓低垂,綠意濃濃,樓下的店主正在裏面專心作畫,裏面還有幾個學徒模樣的人。
裏面除了一些風景油畫,梵高的作品幾乎佔據了所有的空間,一幅梵高著名作品《自畫像》掛在門口顯眼的位置,畫面上的梵高咬着一個碩大的煙斗似在看着進入店內的每一個人。據說,《自畫像》是梵高因追求一個心儀的女人不成,遭到嘲笑后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后的自畫像,右耳上包紮着白色的紗布。店內還有他的經典畫作《向日葵》、《吶喊》和《星夜》等。
“哥,你看這幅畫……”林思思指着畫廊中一幅**的人體油畫說,“這不是米瓊嗎?”
“你們是富川……”這時,店老闆抬起頭來,看到上官致遠和林思思有點吃驚,“怎麼是你……”
上官看到那幅油畫確實是米瓊,他更沒想到店老闆居然是郭幫城。不用說,那幅畫是郭幫城以米瓊為模特畫出來的。
那幅人體畫寫實技法甚為了得,逼真還原度真逼攝影藝術,細微處可以看到那長長的睫毛。只見米瓊穿着一件牛仔褲,烏黑的長發像瀑布一樣散開,斜躺在一張沙發上,白色的襯衣半遮半掩,從乳溝一直裸露到腹部,胸部性感得有點誇張。上官致遠看着那張畫,內心一陣悸動:米瓊,我終於看到你了!可那靈魂的震顫過後,他開始納悶,米瓊的衣服怎麼就這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專門特製的衣服?
“你是富川人啊?”林思思聽到郭幫城說富川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她接下來的第二句話,“你還認識米瓊?”
“何止是認識,我們原來就是同學,哦,還有上官致遠,我們都是一個班的。”郭幫城往下手中的畫筆,用抹布揩了揩手,“這幅畫是我們看了電影《鐵達尼號》后,讓米瓊給我當模特畫的。就像電影中一樣,米瓊做了一回露絲,我呢就成了傑克。”郭幫城說到這裏,飛快地瞥了一眼上官致遠,那眼神意味深長含義複雜,“也虧了米瓊有為藝術獻身的勇氣,成就了一幅美輪美奐的人體畫的,最後,出於某種考慮我把畫改成這樣了。我還主要還是為米瓊着想,畢竟她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子。再說了,西方人奔放而狂野,我們東方藝術講的含蓄蘊籍之美。”
雖然上官致遠不想聽郭幫城的述說,可每一個字都重重的敲擊在他的心上,讓他覺得生疼生疼。
“喂!喂!喂!你開門米瓊,閉口米瓊,你是她啥人啊?”林思思看到上官致遠那痛苦的表情,有點憤憤然了,她突然提高的聲音讓郭幫城有點始料未及。
“我……我……她是我女……女朋友啊。”郭幫城沒想林思思小家碧玉的樣子下面掩蓋的是熱辣不羈。
“看你支支吾吾的樣子,按我猜不過你一女同學,米瓊春節的時候還來我家裏找我哥來着,不會轉眼就成了你的女朋友!”林思思一副為上官致遠打抱不平的架勢,“再說了,我就不相信米瓊那種端莊矜持的淑女能脫了衣服給你當模特,肯定你使了什麼招數矇騙了人家,臨了,你還這樣堂而皇之把這幅畫擺在店裏!”
“慢着,慢着,米瓊去你家?你哥?”郭幫城算是聽出名堂來了,原來這個辣妹子是上官致遠的哥哥,他不明白上官致遠悶葫蘆一個,怎麼就有這樣一個伶牙俐齒的妹妹了。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林思思,筆名黛玉,現在是《西塞山晚報》記者。”林思思說著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林思思,敢情你們不是親兄妹啊?姓都不一樣?”郭幫城看到林思思的名片脫口而出,他看到上官致遠似乎在望着米瓊的畫像發獃。
“你說我們不是兄妹,我們就不是了?咸吃蘿蔔淡操心!”林思思順手拿起桌上郭幫城的名片,上面印着櫻之花畫廊經理的頭銜,“你的店怎麼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名片你拿一張去吧……因為我喜歡郭富城的歌,取名本來是個麻煩的事情,沒取的時候,好像哪個都好,取好后,又覺得哪個都不滿意。有一天,我哼着郭富城的歌《櫻之花》,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此時的大芬村,像郭幫城這樣的美術學院科班出身還是鳳毛鱗角,提到這一點,他還是有點優越感。據他講,臨摹出來的世界名畫在業內被稱着行畫,商品價值遠遠大於藝術價值。單純臨摹機械複製,在這一點上,他和那些由農民、打工仔出身的畫工沒有兩樣;但是,郭幫城畢竟經過多年的美術基礎強化訓練,又在廣州美院裏濃濃的熏陶了四年,原創力比那些從農田洗腳上岸、工廠車間轉行的畫工有優勢。
更因為郭幫城受過高等教育,他有着普通的畫工、畫師不一樣的遠見卓識,他認為將來的大芬油畫複製將會走到一個瓶頸期,原創才是大趨勢。似乎,他在大芬村初期狂野、粗放和混沌的業態紋理中,看清了它的脈絡走向。
“我們到別處走走吧。”上官致遠好長時間像是從某種境況轉過神來。
離開郭幫城的畫廊,上官致遠卻再也沒有心思在村裡逛了。林思思看出了上官致遠的心思:“哥,你別聽那個姓郭的亂說,米瓊不可能這麼快成了他女朋友。她來家裏找你的時候,我看得出來,米瓊很愛你,她對你的在乎讓我都有點嫉妒了。”
“是他女朋友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看我這樣子在外面漂泊,現在勉強能養活自己,和郭幫城是天上地下……”上官致遠神情黯然。
“哥,你不要這樣,其實你哪裏都不比那個姓郭的差。只是你沒有把自己的寫作才華髮揮出來……”林思思想安慰一下上官致遠。
“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地方坐下來寫點什麼就好了。其實,我最羨慕的是他能從事自己喜歡的一份事業,還有那麼好的一個潛心作畫的環境,而我卻連坐下來安靜的看本書,寫點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上官致遠自從抗洪回來,好久沒有寫東西了。一直夢想自己這一生能坐擁書城,有時間讀書、寫寫畫畫。
“哥,你研究得怎麼樣了,這一次南下,我也是為這件事來的。”林思思提起了那部《陽辛之歌》。
“我看了一遍,不過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我還沒有摸透。長篇的人物在前期是作者讓他們說話,過了這個階段就會有一種慣性,讓後期的人物塑造會受到諸多的束縛,後面的情節推演和故事生髮走向會沿着一個既定的軌道滑行。”上官致遠沒寫過長篇,這完全是他個人的感悟。
“哥,我贊同你的意見,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後期人物自己會說話,他們已經有了一個模式……雖然我只是個小報記者,但是我的理想還是當個作家。”林思思很喜歡這樣和上官致遠談文學,《陽辛之歌》她沒少琢磨,她的文學素養決不在一般人之下。
“其實,作家和記者原本就是孿生姊妹,你看世界上許多有名的作家原來都當過記者。《飄》的作者米切爾就是個記者,還有寫了《老人與海》的海明威,寫過《百年孤獨》的馬爾克斯等人。”上官致遠對這些世界名著是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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