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逃命
南秦金陵帝都。
初秋的雨淅淅瀝瀝下着,京城的小道上一輛馬車在風雨中飛馳般行駛,馬蹄聲格外入耳,一陣秋風吹過,趕車的車夫雖然披着蓑衣,但還是打了一個寒顫。
夏竹青覺得自己渾身都要被晃散架了,她驀得睜大雙眼,迷茫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絡腮鬍子刀疤臉,正在撇着嘴淫笑的望着她。
“嘿!我說老夏,你這功夫可真是大不如以前啊,瞧,這個已經醒了!”刀疤臉扯着嗓子朝着馬車外嚷道。
“老胡你就放寬心吧,憑着咱哥兒倆還弄不了幾個小乞丐?要我說,你就是下手太重,上次公子就表示非常不滿意!不過這次這幾個看着都很不錯,想必這次的禮物會極趁公子的心意!”老夏在外面哈哈大笑了兩聲,同時又抱怨道,“我說,今兒這雨真他娘的下的玄乎,這都已經入秋的天兒了,雨怎麼還下這麼大!”
馬車內的老胡沒有理他,他一直盯着夏竹青,“小子,沒想到你這麼早就醒了,雖然看起來比較邋遢,但好在這模樣兒還算是清秀!”老胡呲着一口大黃牙,淫笑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夏竹青,又看向他身邊的那個乞丐,朝着他努了努嘴,“嘖嘖,不過呢,還是不如這個,唇紅齒白的,長得也俊,老子都懷疑是個假乞丐!不過這年頭兒,誰他娘的會去冒充乞丐!”
“小子?!禮物?”夏竹青很確信這個身體是個女兒身,估計自己長得比較男性化,她從來不在乎自己的長相。她輕輕抬了抬胳膊,又用力握了握無力的雙手,心中不由得苦笑。不僅是兩隻手,就是渾身都覺得沒有力氣,她不敢保證這種情況下可以一擊即中,眼下情況不明,且她明顯處於劣勢,貿然出手的風險太高。不過刀疤臉明顯太輕敵,先發制人,趁其不備或許是她唯一的出路。
老胡很明顯沒有將蘇醒的夏竹青放在眼裏,在他看來,一個瘦弱如雞被風一吹就能吹到的小乞丐就算是提前醒了,他還能翻了天去!他又眯着眼,低下頭來,越過夏竹青就想去摸身邊躺着的另外一個乞丐的臉,卻見夏竹青已經坐了起來朝着老胡嫵媚的笑了笑。
老胡的手愣在那裏,低頭狐疑的望着她,還未反應過來,夏竹青已經用盡全力伸掌朝他喉結倆側大頸動脈劈了過去,老胡咚的一下倒地,夏竹青又接着一腿掃在他的後頸上,老胡徹底沒了動靜。
夏竹青深深呼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朝着身邊望去,她身邊的那兩個乞丐已經坐了起來,四道探究的目光正疑惑的盯着着她,難道他們早就醒了?夏竹青顧不得細想這些,眼下她可不想成為誰的禮物,逃命最為重要。她朝着馬車門努了努嘴,張嘴無聲的說道:“跳下去,一起逃命?”
另外兩個乞丐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未開口回答,便聽車夫老夏說道:“我說老胡,前幾日府里那幾個你怎麼處理的?”
夏竹青三人愣在那裏,他們對視了一下,便聽到車內傳出來老胡的聲音:“老規矩!”
真正的老胡已經倒地不起,出聲的自然不是他,而是夏竹青,她倒是將老胡的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哎,沒看出來你這大老粗居然還真是惜花之人啊,你看那院子裏那一大片的玫瑰花,就是開得好!哈哈!”老夏在外面哈哈大笑。
“老夏,忙活了這一天,真有點兒累了,我先眯一會,到了你叫醒我!”夏竹青朝着馬車外面說道。
“得嘞!駕!這鬼天氣,趕緊回去交差,然後咱兄弟倆喝兩盅!”
一道閃電瞬間將馬車內照的猶如白晝,夏竹青朝着另外兩個乞丐使了個眼色,“就是此刻!”
在一道驚雷的掩飾之下,夏竹青率先跳下馬車,隨後是另外兩個乞丐跟着一起跳下。
雷雨交加,他們三個站在那裏,望着那輛神秘的馬車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竹青身上的衣服甚是單薄,她迎風打了個寒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愣愣的站在路中間,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現在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擁有的僅僅是自己的記憶,前路漫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又該去向何方。她回頭又看向另外兩個乞丐,兩人身材修長,衣服比起自己這一身來乾淨整潔,尤其是被老胡稱為唇紅齒白的那位,身上隱隱還透着一股清香,兩人比自己高了整整一頭,夏竹青仰望着他們,他們在雨中站得筆直,和自己一比,他們着實不像是乞丐。
“兩位大哥!”夏竹青打破了沉默,首先開口說道,“我叫……夏竹青,今日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一起先找個地方避雨,然後再做打算?”既來之則安之,不管身處何方,活下去最重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多年來的軍旅生涯告訴她一個事實,想要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單打獨鬥永遠比不上團隊的合作共贏。
唇紅齒白的那個乞丐略一思索,說道:“在下慕之!”
另一個乞丐隨着說道:“在下夜風!”
那個叫慕之的男子的聲音慵懶低沉,富有磁性,與大多少女的“顏控”不同,夏竹青屬於典型的“聲控”,尤其是對像慕之的那種低音炮更是沒有任何的免疫力,夏竹青忍不住朝慕之多看了一眼,她總覺得身邊這兩位是混在山雞裏面的鳳凰,即便是站在她這隻山雞身邊,即便穿着這身破舊的衣服,也掩飾不住渾身的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的氣質。
夜風看了慕之一眼,慕之點了下頭,夜風走到前面說道:“跟我來!”
一盞茶功夫三人到了一間小破廟,夏竹青看到裏面大約有二十幾個乞丐,正圍着一堆火有說有笑,見他們三人進來大家立馬安靜下來,這些人有白髮蒼蒼的老者,也有三四歲的幼童,其中裏面坐着的一個老翁見到慕之明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