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願提起的過去
“停車，停車，快停車。”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馬車裏。
姒文命一聽見聲音急忙下車奔跑了過去，拉着女子的手道：“嬌兒，你怎麼來了？”
“你還說，你帶瑤姬姑娘都不帶我，我要一起去。”來人正是姒文命的未婚妻，塗山氏。
“嬌兒，別鬧了，快回去，聽話啊！”姒文命一邊說一邊招呼着馬車要送塗山氏離開。
塗山氏向來溫柔賢惠，實至名歸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就這麼一句話便不知說何是好。
男尊女卑，女子當以夫為天，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鯀治水九年毫無所獲，姒文命這一去，短則三五年，長則無期限到時候她已經人老珠黃了，她是真的很想去。
瑤姬算是看明白了，她丟給北陰一個眼神，緩步走到姒文命面前，微微福身，先打聲招呼：“嬌兒姑娘。”
人家未婚，她叫師娘確實不合情理，暫時先這麼叫吧！
又對姒文命說：“師傅啊，你出生貴族，飽讀詩書，當明白女子並非無用武之地，此去經年，不知歸期，你忍心嬌兒姑娘等你幾年甚至幾十年？天天擔心你安全？不如一道上路吧，至少你們可以常相見，家裏有個女人才像家。”
“可是……我這一去，危險重重……”姒文命話未說話，塗山氏連忙接過話說：“我保證，絕對聽話，不讓自己有危險，你不讓我去的地方絕對不去。”
“這……”
“哎呀，師傅，你就別猶豫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還得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呢？”
瑤姬說完，未等姒文命說話，拉着塗山氏就上了馬車，臨上馬車前還回頭說：“這就備了兩輛馬車，北陰，你就和師傅一起吧，我和嬌兒姑娘一起。”
北陰恨恨的瞪了一眼，看着馬車放下的帘子，只能認命的靠在馬車上，好不容易有個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親近媳婦，就這麼被破壞了！！！
馬車上，塗山氏問瑤姬，“還有誰和我們一起嗎？”
“師娘，那是我未婚夫。”瑤姬回道。
“啊？未婚夫？瑤姬姑娘，你竟然有未婚夫？”
在塗山氏的意識里，她一直都認為瑤姬是喜歡姒文命的，所以才懶着不走，所謂的師傅不過是掩飾，難道她錯了？
“我有未婚夫有什麼好奇怪的？”瑤姬疑惑問。
“不不不，瑤姬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奇怪，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為什麼要認禹為師傅呢？”
關鍵是姒文命一直沒承認她這個徒弟啊！她自己倒是叫的歡！
瑤姬想了想說：“很多很多年前，他救過我。”
他不止救過她，他救的是天下。
“很多年前？禹他不記得了嗎？”塗山氏問。
“大概不記得了吧，好久好久以前了，久到，就像上輩子一樣。”
瑤姬想起以前的事，悲從中來，儘管過去了那麼久，還是歷歷在目，甚至很多時候，抱着北陰，她還是能想到以前南詩迎趴在他懷裏的模樣。
有時候受了一點輕傷，哪怕只是刮一點皮，那一瞬間的疼痛蔓延上來，總會安慰自己，這有什麼，比這痛苦一萬倍的疼都挨過。
那時候的歲月，是過去，也是腦子裏揮之不去的記憶，它們就像種子，埋在心裏，等待着有一天生根發芽。
一路無話，不知為什麼對這個並不算熟悉的姑娘，塗山氏感覺到了她身上滿滿的悲傷。
一連三天，瑤姬都和塗山氏一輛馬車，北陰和姒文命一起，每到一處，它們總會擠出點空餘的時間來一起商討如何治療水患。
三天後，他們到了這一路的目的地，甸服。
看着面前的高山流水綠樹叢陰，真的難以想像，山腳下，埋葬着無數死於洪水的生命。
這些高大的灌木叢，彷彿就是吸收了別人的生命供自己成長一樣。
瑤姬知道，如今洪水遍地，泥沙流失的情況下，樹木自然生長是不可能長成這樣的，這一切，應該都是息壤的功勞。
忽視腳下狼藉的土地，夜晚的星空是那樣的璀璨，光彩奪目。
瑤姬和北陰坐一起，塗山氏和姒文命坐一起，難得放鬆出來看看夜景，明日天一亮，他們的肩膀，就將抗起整個天下的安危。
“說說你們倆的故事吧？”姒文命突然開口，看着北**。
他很好奇，他們之間有着什麼樣的故事？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的相處很怪異？可以看得出相愛，中間卻又像隔了千山萬水？
最好奇的還是，瑤姬到底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每次問她，她都不說，要麼轉移話題，要麼搪塞過去。
“我們的故事，很複雜，等有一天你醒過來了，你就不會問了。”北陰語氣怪異的回道。
過去雖然讓他遇見了瑤姬，找到了真愛，可也是他這輩子都不想提起的回憶。
說完這句話，北陰摟着瑤姬先回去了，剩下姒文命和塗山氏莫名其妙的。
這個叫做北陰的傢伙雖然長得很好看，但好像不怎麼好相處啊！
一夜無眠，天剛亮，瑤姬出門就看見姒文命已經在井然有序的指揮着隊伍分工了。
“一隊，堵住甸服鎮外的水壩，不可偷工減料，一定要用最堅硬的玄鐵築牆。”
“二隊，沿洪水所過之處一路填沙，直到洪水蓋過岸邊樹木，引水灌溉。”
“三隊，準備好工具，跟着我視察以備不時之需。”
“三個小隊長嚴密監視發現偷工減料，不按命令執行者，一律軍法處置，即刻出發。”
“是。”
隨着隊伍嘹亮的嗓音，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山腳下而去。
瑤姬站在門口思考着，她總覺得不對，這好像和鯀的治水方法沒什麼不同，變標不變本而已。
就連北陰什麼時候站到她身後都不知道。
“你不去？”北陰不解的問，她這一路跟着來，就是為了引天水救母親，怎麼姒文命他們都走了，她竟然不跟上？
“今天就不去了，我剛剛聽了下轉輪的方法。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容我先想想吧！”
“那好吧”
到底是哪兒不對？有問題，一定有什麼沒思考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