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嬰兒死屍
隨着年齡的增長,老壽星那張面孔不再經常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了,但偶爾還是會出現,這個時候,是我最緊張害怕的時候,因為我怕死,怕自己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畢竟是個孩子,和一幫夥伴一起玩耍讓我的童年充滿了樂趣。
我有一個兒時最好的夥伴,他姓劉,叫天扁,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起名字的,竟然給他起了這麼難聽的一個名字,自然而然的他就得了一個扁蛋的綽號。
扁蛋是人如其名,從小個頭就不高,直到後來也只長到一米六二,不過這傢伙的身體可是非常的結實,別看個頭不高,但打架卻是從小就非常地厲害,還好我們是哥們,他總是保護着我不受欺負。
我上小學的時候,學校里的廁所可說是一絕,到現在我給一些朋友講起這些兒時的事情,他們根本無法相信,當然還會捧腹大笑。
記得有一次天空下着毛毛雨,地面也已經被打濕了,但人有三急,可不能被屎尿給憋死。帶着一肚子的天然肥料我飛快地跑進了那四周都是土牆圍起來的足有二百平米大的院子,這就是我們三河小學的廁所。
隨着一陣撲騰騰的聲音,我感到了排泄之後帶來的無比舒服,這個時候一個矮胖的身影一頭鑽了進來,原來是天扁,這傢伙拉下褲子,捉起那放水的玩意對着土牆就澆了起來,別說這童子身的孩子就是特別地牛逼,尿得都很高,差點都飆出了牆頭。
我喊道:“扁蛋,尿得這麼高,你那玩意還挺厲害。”
天扁一轉頭,看見了蹲在牆角的我:“我警告你,再喊我扁蛋,小心我揍你。”
我忙說道:“說你尿得高,你還得意了,有本事尿過牆去。”
天扁嘿嘿一笑說:“我帶你去抓黃鼠好不好,你看這雨下的,肯定有地方有點積水了,咱倆去抓黃鼠玩。”
我說:“我可不敢去,一會還有課,我怕老師打。”
要知道當時的老師是非常凶的,我們經常寫錯一個字,就要挨好幾棍子。
“你就是個膽小鬼,我看你別叫什麼思奪了,叫屁膽子算了。”天扁哈哈大笑。
他這一亂說可不要緊,沒想後來我就得了一個屁膽子的綽號,這都是拜扁蛋所賜。
“到底去不去啊,你就不想抓一隻黃鼠玩?”扁蛋還在誘惑我。
那時候我們最嚮往的就是能抓到一隻黃鼠了,用一根繩子拴住,每天帶到學校玩,那在同學們的面前可是非常地拉風和體面的。
我下定決心這次跟扁蛋去抓黃鼠,隨手抓起一塊土疙瘩,隨便在屁股上磨了幾下,拉起褲子,和扁蛋一起順着牆角早被高年級同學開發出來的狗洞鑽了出去。
在一塊田地邊,我和扁蛋找到了一個黃鼠洞,扁蛋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一個爛鐵缸子,飛快的從一個水窪里一缸子一缸子地舀水向那個黃鼠洞裏猛灌。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一會一隻碩大的黃鼠鑽了出來。
“快抓!”我忙喊道。
“急個屁啊,這裏邊肯定還有小的,抓這隻大的多沒意思。”經驗豐富的扁蛋一點都不急。
還真別說,一會從洞裏竟然真鑽出來好幾隻濕漉漉的小黃鼠,看來這次捅了黃鼠老窩了。
我和扁蛋忙四處追,還好這小黃鼠跑不快,我倆一人抓到了一隻。
“你娃娃今天跟我值了吧?”扁蛋得意的說道。
“值,真值!”摸着手裏毛還沒長全的小黃鼠,我興奮不已。
帶着我們的戰利品,我和扁蛋趕緊往學校跑,雖然扁蛋不怕老師,但想起老師的那根打人的棍子,我還是有些哆嗦。
世上的事情真是不巧,偏偏那天班主任王老師就把我倆給逮着了。我和扁蛋偷偷地向教室里望去,剛好被王老師給看見,於是一聲大吼,我倆哆嗦着走進了教室。
“把手伸出來!”王老師命令一般的喊道。
面對嚴厲的王老師,這個剛結婚一年多的斯文人,我倆根本不敢做出任何抵抗,只好伸出兩雙小手。
“啪,啪……”
不知道為何,王老師那次打我們的手特別地狠,我甚至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而扁蛋卻咬着牙拚命地忍着。
“下午自習罰你倆去河裏抬水,今天教室的衛生由你倆負責,要是有一點點的不幹凈,每人再打十棍。”王老師大吼道。
我的個天呀,這王老師看來今天是家裏死人了,一肚子的氣全撒在了我和扁蛋的身上,這是和我倆過不去啊。
捂着疼痛不堪的小手,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桌李晶晶馬上塞給我一個鐵鉛筆盒。
要知道被老師打過的手可是火辣辣的疼,要是握着冰涼的鐵鉛筆盒,可是很有效果的,我的同桌對我真是不錯。
說起李晶晶,她的家庭在我們村可算得上是富裕的了,而她的學習也和我一樣的好。不過那幾個月以來,李晶晶總是說很累,沒有精神,經常遲到。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沒睡好,早上怎麼都沒有力氣起床。
終於到了下午自習的時間,我和扁蛋兩個人卻用一根木棍抬着一個爛鐵桶向學校後邊的河走去,我們可不想再挨十棍子。
“屁膽子,你知道王老師今天為什麼打我們那麼狠嗎?”扁蛋邊走邊問我。
“誰是屁膽子啊,你叫誰啊你?”我可不想落一個這麼難聽的綽號。
“難道你不是屁膽子嗎,見了王老師就打哆嗦!”扁蛋有些不屑。
“哆嗦怎麼了,難道你就不怕他手裏的那根棍子?”我有些不服氣。
“怕?怕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被打,你就是個屁膽子,還不承認。”這傢伙看來非要把這個爛綽號蓋到我的頭上。
“好了,你這個屁膽子,我知道王老師為什麼今天打我們那麼狠。”扁蛋說道。
“為什麼?”對於答案我倒是真想知道。
“你不知道啊?他老婆不是生了嗎,聽說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扁蛋悄悄的說道。
“啊,不會吧,怎麼這麼倒霉。”我聽得倒有些吃驚。
“他這種人就活該,天天打我們,就活該他死孩子。”扁蛋氣憤的道。
“怪不得呢,原來是死了孩子,也真可憐。”聽到這樣的事情,我也覺得有些難受。
不一會,我倆來到了河邊,潺潺的水流流過,雖然算不上壯觀,但也算是一道荒原上的美景。
掄起爛鐵桶在河裏打了一桶水,我倆正準備抬着水回去,只聽扁蛋“呀”的一聲大叫,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剛抬起的爛鐵桶也倒翻在地,水撒了一大攤。
我問:“怎麼了扁蛋?”
扁蛋不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河裏的一根破木棒。我以為這傢伙是不是撞邪了,一根破木棒也能嚇翻人?
我向那根破木棒走了過去,還沒等我走到跟前,我竟然也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誰能夠想到那根破木棒橫在河裏,竟然擋住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的死屍。
也不知道這死屍在河裏泡了多久,血液都快被河水沖刷乾淨了,只留下了一堆夾雜着血絲的白白胖胖的肉,而那死屍的身上似乎被什麼人用棍子捅了好幾處洞,看起來真的是很恐怖,慘不忍睹啊。
扁蛋這傢伙就是膽子大,剛才的害怕早已離他遠去了,這傢伙抄起木棍狠狠的在那嬰兒的死屍上搗了好幾下。
“媽的個皮,差點把老子嚇死,看你還嚇老子不。”扁蛋的嘴裏亂噴。
“不要再搗了,這可能是王老師的孩子吧?”我說道。
“啊?不會吧,他老婆怎麼把孩子丟在這裏了,這不是成心要嚇咱們嗎!”扁蛋說道。
“我怎麼知道他老婆為什麼要把孩子丟在這裏,估計是外鄉人吧,沒地方扔。”我猜測道。
“對,他老婆好像不是咱們這裏的人,不過這女人也太殘忍了,竟然把孩子丟到這裏來,也不知道找個地方給埋了。”扁蛋說道。
其實我倆根本就不懂,在我們那死去的小孩是不能埋的,一般都是裹在柴草里燒一燒,然後直接丟到山溝里。
“咱倆今天做次好人吧,把這小傢伙給埋了吧,這樣也太可憐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有些不忍心這小生命在死去之後落個這樣的下場。
“好,埋就埋吧,我也給自己積點陰德。”扁蛋一口同意。
我倆在河邊的一處田地邊挖了一個坑,幾乎是閉着眼睛把那快要泡爛的嬰兒死屍給撈了上來,然後迅速地埋在了不深不淺的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