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丨藝人
“Sorry,這個小姑娘是來面試我們演員部門的,我們先決定錄用她的。”蘇瑪麗笑着說:“陳總要講究一下先來後到哦。”
“不是……”陳峰被蘇瑪麗懟的一臉懵逼問:“你們不是還沒定么?”
“定了呀?”蘇瑪麗看了一下表說:“就剛才定的,陳總我們要開會了。”
陳峰一聽就知道蘇瑪麗這是聽說這孩子人氣高要耍賴皮,不過李子逸既然是演員錄用部門面的陳峰也不好說什麼,他們那邊新部門團隊成員都還沒組齊,用於練習生訓練的舞蹈室也都沒有裝好,簽了人也沒用。
陳峰知道蘇瑪麗會把人弄進公司,他倒也很無所謂,回頭正好親眼看看李子逸的水平怎麼樣,要真合適,他就不信不能把人要來,因此也很無所謂的走了。
等陳峰走了以後,蘇瑪麗的助理悄悄提醒她說:“瑪麗姐,咱們這一批定的要七個人,沒有李子逸啊……”
“那就加上她唄……”蘇瑪麗說:“把那個誰去掉不就得了……”
“陳總打過招呼的呀,說要讓她……”助理小聲的說。
“哦……”我倒是忘了這茬,蘇瑪麗說:“這個呢?也不行?這一批誰能去掉?”
“夏曉夢……”
“我X……”蘇瑪麗罵了一句街說:“把我這裏當小情人培養基地了么?我X他大爺……那就這一次錄八個人吧。”
“蘇總,我覺得,這個李子逸就給陳峰唄,順水人情的事兒……”那個被陳峰懟了村通網的小朋友小聲的提議說:“她本來就不在咱們的選擇方位。”
“你是不是傻?公司為什麼要成立流量藝人部,不就是覺得能賺錢么,讓他們起來了,和咱們搶資源?”蘇瑪麗瞪起眼睛說:“趁早讓他們黃了,或者將業務併入咱們部門,否賊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等着捲鋪蓋走人吧!。”
“沒有這麼嚴重吧……瑪麗姐……”
“姐,你看看咱們部門最近都是從哪撿來這麼多實心眼兒的寶貝疙瘩……”蘇瑪麗的助理看她要發火,趕緊解圍說:“他們哪知道陳峰那邊的人心多黑呀!”
幾個l小年輕們聽了助理的話,雖然有一點懵,但他們也聽出了蘇瑪麗和她助理話外有音。公司內鬥嘛,一項是天上神仙打架,地下小鬼遭殃,因此想要好好的呆在公司賺錢餬口,不光是要有點能耐,還要保證自己能站對組織。
這幫人也都不傻,雖然沒能搞清楚天上打架的神仙是那個,但是自家已經是蘇瑪麗率領的小鬼,蘇瑪麗什麼態度,自己就得是什麼態度,免得還沒被天上神仙波及,先被蘇瑪麗幹掉丟了飯碗。
一個二個將胸脯拍的啪啪響,表示自己回去一定利用業餘時間學習陳峰那邊的新鮮事物,爭取回頭一口吃掉他們的業務,為公司創收。
等開會的人都走了,蘇瑪麗默默的在會議室點了一根煙,助理送資料回來問她:“咱們把這個李子逸招來容易,把她摁住難呀,明顯和那些戲劇學院的不是一卦,淘汰了她又讓陳峰給招回來豈不是很打臉?”
“沒事,她不是會做助理么?我看她脾氣也好,直接和她簽個八年,讓她去做助理唄……”蘇瑪麗抽着煙說:“用一個練習生的錢賺了一個助理,多劃算的買賣。”
“這行不行啊,簽八年豈不是還得養着她……”
“怎麼不行啊?多給她安排點活,她不就過不了培訓么,過不了培訓她就永遠是個練習生。雖然是有點不厚道,但是咱們也不會耽誤她太長時間,估計沒多久陳峰那邊就該黃了,到時候她願意當助理就在這獃著,願意解約就愛幹嘛幹嘛去唄……”
助理聽了蘇瑪麗的話,心中默默一抖,趕緊吹了一波彩虹屁:“還是蘇總厲害,時時刻刻都把公司的利益放在心裏,我又跟着蘇總學了一手!”
新面試的練習生倒是都好安排,只是金寶兒的母親着實難搞。
東億雖然是個龐然大物,但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錢多,因此比起還要培訓包裝的新人,金寶兒這種已經有一些名氣和演技的年輕孩子更受青睞。
金寶兒雖然年紀小,在各個劇中的戲份也不重,但電影電視劇製作都需要小孩來串起劇情,如她這樣聽指揮又有演技的小孩可不多。再過幾年她念個電影學院啥的,正好能接班東億這兩年捧着的小花旦,那時候她應該升級走大女人路線或者要戀愛或結婚呢。
東億的算盤打的響亮,金寶兒的母親也不願放手,她知道讓女兒簽進東億肯定比在自己手裏發展好,但是現在金寶兒賺五塊就捏在她自己手裏五塊,簽了東億以後,不光公司要分錢,藝人團隊要分錢,只怕過兩年金寶兒成年了,一毛錢都打不到自己的帳上。
現在金寶兒的一切資源都捏在自己手心,但凡有人想要找她演戲,就要打電話聯繫自己,而錢自然也在自己手裏。即便是十年以後flop了,橫店也不會沒有她的飯吃,到時候小兒子也該出國念書了,自己正好去陪讀。
現在要是放走了金寶兒,小兒子留學的錢可怎麼攢得齊?他從小就讀書好,不送去國外念書太浪費人才了。
東億的經紀團隊其實也不是非金寶兒不可,只是看這個妹子可憐的連個手機都沒有,這母親一副要將女兒血肉吃干抹凈的樣子,又些看不下去。
但金寶兒的母親拒絕,東億也沒有什麼辦法,因為金寶兒才十五歲,屬於被家長監護的類型,沒有家長簽字,她什麼也做不了。如果有公司敢和金寶兒簽合同,她的監護人母親可以隨時起訴要求撤銷賠償。
東億的各種許諾,甚至高分成都無法打動這位母親,只好遺憾的放棄。金寶兒曠了一天課,結果這一次的掙扎依然是無功而返。出了東億的大樓,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金寶兒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往哪裏,回學校上課只怕也該放學了,回家還要遭遇母親咄咄逼人的逼問與訓斥。
金寶兒無處可去,只能沿着道路慢慢往家走,坐地鐵很快,但走路兩個小時都到不了小區樓下,金寶兒能享受到的,只有走路途中帶給她的孤獨與平靜。
她只恨北京為什麼沒有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