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神秘石碑(2)
她不知道這種花叫什麼名字,反正肯定不是喇叭花就是了。她指着那朵花奶聲奶氣地喊:“蟲蟲!”
好吧,為了捉蜜蜂,她也夠拼的了。
虎子哥哥糾正她:“這不是蟲蟲,這是蜜蜂。”
嗯,哥哥你真上道。
“蜂。”
“對,靈靈說的真好,就是蜜蜂。”
“要!”
虎子傻眼,妹妹你這麼淘氣,不太好吧?
眼看着妹妹粉嘟嘟的小嘴要撅起來了,急忙哄她:“靈靈聽話,蜜蜂蜇人,可疼啦,不能要。”
“要!”
平常那麼聽話的妹妹,這回怎麼這麼倔呢?虎子眼看着妹妹的眼睛越來越亮,大有他再不答應就哭給他看的架勢,都快急死了。
“靈靈咱不要啊,蜜蜂蜇人,可疼了,真的特別疼,比爹打都疼!”虎子只能一遍一遍地勸,然後就手足無措地看着妹妹的眼淚在大大的眼睛裏轉了又轉,吧嗒掉了下來。就這麼不作聲地一個勁兒掉眼淚啊,太讓人難受了。
就有人看不下去了,不就是蜜蜂嗎?哥哥給你捉!
毛遂自薦的是一個叫劉紅軍的男孩,二嬸劉香的娘家就在同村,這個劉紅軍是劉香的娘家侄子,今年九歲,是這些孩子裏比較大的。他知道家裏多了小半口袋白面,就是姑姑家送去的,爹娘和爺爺奶奶都囑咐了又囑咐,不能說出去,要對姑姑婆家的侄子好一些。劉紅軍已經很懂事了,自然明白這小半口袋白面對自家的重要性,對姑姑家的人就充滿了感激之情。見徐靈靈要蜜蜂,立刻當仁不讓地擼起袖子來。
他有辦法,那蜜蜂正鑽在花心裏呢,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幾根手指頭一捏,將那朵花整個合攏,把那可憐的小蜜蜂整個捂在了花朵中間。
他把花摘下來,遞到徐靈靈面前囑咐:“捏緊啦,要不就跑出來了。”
徐靈靈破涕而笑,擦乾淨眼淚,兩隻小手都伸出來,去接那朵花。劉紅軍見她把口捏得緊緊的了,這才鬆手,還不忘了接着囑咐:“別撒手啊,撒手就跑啦!”
徐靈靈甜滋滋地答應了,撒手是肯定要撒的,不過就看怎麼撒了。可憐的小蜜蜂在被捏緊了口的花里掙扎,她的小手指頭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花朵的細微顫動,不由暗自安慰這隻可憐的小蜜蜂:別著急啊,很快就放你出來啦,裏麵食物無數,還有別墅級別的大房子給你哦!
抽個大家沒有注意到的工夫,她直接把那朵花扔進了空間,特別准地扔到了瓜地里,怕那小蜜蜂出不來,還細心地把那朵花的口子開了一絲。
等虎子發現她兩手空空的時候,她早就裝着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虎子見她果然沒常性,丟了也不哭,還瞪着大眼睛到處亂看,一顆心放下了。
然後他就悲催地發現,他這顆不大的心臟,放下的太早了些。因為他這個膽大包天的妹妹,居然邁着小短腿,伸着她那小手小胳膊,自己捉蜜蜂去了。
她能捉到什麼啊?還沒等走過去呢,那蜜蜂就跑了。她也不哭,就跟着那隻蜜蜂跑,一副不捉到人家誓不罷休的樣子。
虎子只好幫忙,這件事情是個技術活,別看劉紅軍一下子就成功了,那也是有運氣的成分在裏面的。虎子忙活了半天,才捉到一隻,得到妹妹的口水洗臉獎勵。
好吧,他妹妹還是很可愛的,這是親他呢!
在虎子的眼裏,妹妹找到了一個捉蜜蜂的新遊戲,這個遊戲持續了足有十幾年,搞得一直到成年之後很久,他見到花心中的蜜蜂,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捉。
這個遊戲隨着虎子技術的提高和目標的轉移,成功率越來越高。虎子很快就發現,田間地頭還有一種更大的類似形狀的野花,同樣受到蜜蜂的青睞,比較好捉,有一次他還一下子捉了兩隻呢!
除了這個遊戲之外,他發現妹妹還喜歡上了種地。像模像樣地拿着娘做飯用的鐵鏟子在院子裏挖土,挖了一個小坑就像模像樣地扔點兒東西進去再埋上,把娘種的豆角種子都給挖出來了。
罪魁禍首一看才知道自己幹了壞事,急忙轉移陣地,院子外面就有一小塊空地,因為距離河堤太近,面積又小,已經沒有辦法當宅基地了,就被他們家當成了放柴的地方。不過他們家去年被分到的棉花桿和麥秸都被歸置得很整齊,就留下了一部分空地,她決定把這一小塊空地種上胡蘿蔔。
之所以選擇胡蘿蔔,完全是因為她忙不過來,忘記收穫了,結果那胡蘿蔔就毫不客氣地開花結籽給她看,完全不能吃了。
幸好就種了一點點,要不然光種子就能收死她。
她收穫了好多胡蘿蔔種子,多得能種上整整一畝地還能有剩。資源不能浪費,除了在空間裏種了一點兒之外,她要在外面全都種上。不但自己家要種,所有能找到的空地她都要種。
好在她家在村角,空地還是比較好找的。隔着一條長着野草的大溝,就是爺爺說過的土路,南北走向,能時常見人來人往,偶爾還能見到趕大車的人經過。和土路垂直的便是河堤,被當地人稱作河嶺。河嶺上種了許多楊樹,這是生產隊的財產,是不能夠砍伐的,連樹枝都是生產隊組織了一起砍的,砍下來的樹枝被生產隊養的牛吃光葉子之後,被統一碼放起來,到分東西的時候和棉花桿一起當成柴火分給大家。不管是大溝還是河嶺,都能讓她找出不少空地來。
家裏做飯的鐵鏟子上總帶着土,褚桂蘭很快就發現了閨女的敗家行為,居然拿着做飯的鐵鏟子當玩具,這怎麼可以?
不過,在看到閨女手心裏的淡褐色長方形的細小種子時,褚桂蘭立刻就忘記閨女的敗家行為了。
“這是哪來的?”小手心裏有十來粒,可見這東西有多小,褚桂蘭的第一反應是閨女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草籽,學着大人種地呢。
徐靈靈眨巴着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她不說話。
褚桂蘭也沒打算閨女說出什麼話,她一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兒,能知道什麼啊?!
把那些草籽拿過來,仔細端詳,越看越不對勁,怎麼這麼像胡蘿蔔的種子呢?
她趕緊去找徐大柱驗證,徐大柱看了又看,可不就是胡蘿蔔種子嗎?前兩年的時候,娘還在自家院子裏種了一畦來着。
“從哪裏弄的?”徐大柱問。
褚桂蘭衝著徐靈靈撇嘴:“你小閨女那兒,拿着咱們家飯鏟子到處挖坑種呢。”
“肯定是虎子弄的。”徐大柱說,小閨女才一周歲多,知道什麼啊!
虎子表示冤枉,他也不知道妹妹從哪裏弄的,還以為是娘給的呢。
於是,胡蘿蔔種子的來源又被徐家人歸到了神秘的解放軍叔叔上面去,因為褚桂蘭在閨女的衣兜里發現了許多,把身上兩衣兜都裝滿了。
徐靈靈偷笑,幸虧她機靈,在娘找爹驗證的時候,把倆衣兜裝滿了。可惜小孩子的衣服小,衣兜更小,實在裝不下太多。不過就這倆衣兜,也夠種上幾分地的了。
褚桂蘭決定把這些胡蘿蔔種子給婆婆還有妯娌家送些,胡蘿蔔放的住,整個冬天就能多樣吃食了。
徐靈靈很想跟着去看看奶奶家、二嬸家到底什麼樣,可惜褚桂蘭不帶她,還把她的作案工具飯鏟子給放的高高的,保證她夠不到。
徐靈靈嘟了嘴,找爹告狀,指着櫥櫃頂上的飯鏟子:“要!”
徐大柱是個寵孩子的,立刻抱着她哄:“靈靈啊,那是做飯的飯鏟子,不能鏟土啊,爹給你弄個能鏟土的。”
出門找了根粗壯的枯樹枝,拿鐮刀給她削。徐靈靈蹲在旁邊看,她爹手真巧,啥都會削。
虎子眼饞,也提出要求來:“爹,你給俺削個尕唄。”
徐大柱有求必應,削完了徐靈靈的玩具,接着給兒子削尕。
徐靈靈顧不上打量自己的玩具,先看看這個尕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見徐大柱砍下一段十厘米左右的樹枝,跟削鉛筆一樣,把兩頭削尖后給了虎子。
這就好啦?徐靈靈大失所望,就這麼一個兩頭尖的木棍,還能混個專有名詞,嘖嘖,這日子過的。
不過,這玩意兒有什麼用啊?
虎子見她伸出小手來,遞給了她:“靈靈,一會兒還給哥哥啊,俺跟紅軍哥哥他們說好了一起玩的。”
原來也是個玩具,徐靈靈顛來倒去地看,也沒看明白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玩兒的。
不過在看到徐大柱繼續削出來的東西之後,大約懂了。
徐大柱做事喜歡做全套,既然給兒子削了尕,乾脆就把木棍也給削了削,樹皮削掉,不光滑的地方削平,前端削成扁平狀,好了。
徐靈靈看她爹把尕放在地上,拿着那根木棍,用前端一磕尕的前尖,那尕立刻就躍到了半空,她爹手腳麻利地一揮木棍,一聲脆響,那尕被擊打得老遠,直接砸到了院牆上,落到地上之後,還彈跳了幾下。
“成了。”
徐大柱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把木棍給了虎子:“玩兒去吧。”
虎子立刻歡呼着去撿尕了,一遍一遍地拿木棍去磕尕尖。這明顯是個技術活,因為徐靈靈發現他沒幾次能打準的,就算是能打准,也很難擊中半空中的尕,不是高了就是低了,好不容易擊中一次,那尕也沒飛幾步。
就這樣,虎子還樂此不疲,沒完沒了地練習。徐靈靈很快就沒了興趣,覺得依哥哥這半瓶子油的技術,被砸到頭的風險係數還是比較高的,她跟爹回了屋,讓哥哥自己在院子裏折騰去。
爹給她削的玩具很簡陋,在她看來,就是尕的簡化版和加長版,木棍長了些,方便她拿着,一頭削尖了,方便她挖土。
這玩意兒跟飯鏟子比起來,唯一的優點就是不花錢。聊勝於無吧,農村孩子的玩具,也就是這個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