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剋星啊
“霖逸哥哥,我們走吧!”梨落抱着兩個大花燈,滿足地笑着說。
待梨落說這句話時,蕭亦楓從她身旁走過,衣擺翩翩,如畫中公子一般。若不是上次的不愉快,或許梨落還能誇誇這位翩翩少年郎。
“好啊!”姜霖逸摸摸她的頭。
墨然看見這一幕心裏很是不爽快,偏偏這麼一個黃毛丫頭,有那麼多人喜愛保護。
待經過梨落面前時,他猛地一驚,嚇得梨落一個踉蹌,撞到了後頭佈置的花展,擺花的木柵欄橫枝錯結的,又高又大,花展搖搖晃晃。
就在它即將倒下的一刻,蕭亦楓攬過梨落的腰際,就像雄鷹鉗制住小雞一般,只見衣擺在空中劃了幾圈,他們便脫離危險之地。見此情景,墨然和姜霖逸也跟了上來。
怎料,梨落腳下輕浮,一下墜落河中,連帶着將蕭亦楓也拉了下去。
“噗通,噗通。”兩聲,水面激起兩個水花,連平靜飄動的花燈也跟着飄搖不定起來。
水很涼,刺激着梨落的皮膚,她睜開眼,看見了蕭亦楓如刀刻的面龐,烏黑的髮絲被隨水流的方向漂。
蕭亦楓緊緊地攥着梨落的手,努力地向上游去。
姜霖逸看水面毫無動靜,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這驚天動地的聲響震動了城中觀賞的百姓,紛紛跑來圍觀。
梨落不會水,在水中折騰地也沒力氣了,梨落慢慢地閉上了眼。
看見姜霖逸來后,他將梨落交給霖逸,鑽出水面后,梨落已經昏迷。
那天,梨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她甚至想不到,就自己偷溜出去,鬧了多大的動靜。
她只知道,她醒來時,母親在她的床榻旁,眼睛紅潤。想必是哭了不少次了,眼睛都是腫腫的。
“娘。”梨落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可鼻翼連着肺部生生地刺痛着她的神經。
“躺好!”慕夫人佯裝嚴肅,可眼裏的擔心卻是掩蓋不住的。
“娘。”梨落伸手摸摸慕母的手,想確認她不是在做夢。
從小到大,梨落闖禍無數,可第一次經歷這種危險的場面。她現在想想都后怕,她還這麼年輕,可不想英年早逝。
說來也是,怎麼只要一碰見那個人,就准沒好事!真是她梨落這輩子的剋星啊!
“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慕母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那麼不讓人省心!”
“娘,我好難受!”梨落皺着眉頭,不停咳嗽,許是在水裏灌了不少水,有些受涼吧!
素雪端來湯藥。
“夫人,小姐該喝葯了!”素雪在一旁提醒道。
“罷了,罷了。”小女兒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她也不好再斥責什麼了。
說罷,便一勺一勺地喂梨落喝起葯來。
“好苦。”梨落把頭別到一旁,從小,梨落就不愛吃藥,也好在梨落小時候便不怎麼生病,要不然早就因為吃不下藥而病死了。
“素雪。”慕夫人叫道。
“夫人,都備好了!”說著,便拿來了桃花酥。
十三王爺府。
蕭亦楓坐在上面,燭光搖曳,墨然跪在地上“負荊請罪”,本就一派寧靜的王爺府,此刻更顯死氣沉沉。
“王爺,我錯了!”墨然慚愧地說道,若不是他,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退下吧,下不為例!”他依舊錶面淡漠。
“王爺,搞出這麼大動靜,怕是皇上也是要追問的!”墨然依舊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退下!”他沒有看墨然,語氣依舊平平,只不過比剛剛稍重一些。
墨然也是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性,知道多說無益,便乖乖退下。
第二天,梨落感覺稍好一些,只不過肺部還是有些難受。
爹爹也是真的生氣了,從梨落醒過來到現在,都沒有過來看過她一眼。
晌午的時候,聽素雪說,宮裏來人了,我心裏盤算着,是不是為了百花節闖下的禍事。
果然,不出所料,沒多久,爹爹就過來了。
慕老爺來時很平靜,沒有梨落想像的狂風暴雨,或許,他早就習慣了吧!
“宮裏來人了,想必你也聽說了吧!”慕老爺坐在了凳子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梨落。
梨落低着頭,那樣子,就想犯錯過後的小寵物一樣。
“爹爹,我都知道了!”
“知道該怎麼說嗎?”
梨落只點了點頭,她雖調皮,可也沒見過皇家大場面,心裏未免還是有些發怵。
“實話實說,切記,宮中不比家裏,要謹言慎行,知道嗎?”慕老爺這麼認真地囑咐,反倒讓梨落有些不安。
“爹爹,我都記住了!”梨落認真地說道。
“還有,不要和宮裏的其他人接觸來往!”
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能有誰在意,爹爹未免太杞人憂天了吧!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梨落還是點頭答應了。
此刻
十三王爺府
“王爺,宮裏來人傳話,讓您去一趟。”
此刻,蕭亦楓正在安靜地看書,彷彿沒聽見一般。
“王爺,昨晚的事都傳遍整個京城了,眾口悠悠,若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定會損壞您的名譽!百花節不在宮廷宴會上獃著,發生了這樣的事。”
“皇宮可叫她去了?”蕭亦楓總算髮話了。
“她?”墨然轉了轉眼珠,“王爺是指慕梨落吧!聽說,是讓你們當庭對峙,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拿着!”蕭亦楓從桌案底下翻出兩份信紙。
看來,蕭亦楓料事如神,早就有所準備。
墨然接過信紙,看過後,“王爺,萬萬不可,這本就是奴才的錯,怎麼能讓你你代為承擔!”他放下信紙,“不可不可,我這就去交代清楚!”
“站住!若你再敢違背命令,你便離開王府!我不缺不聽話的奴才!”
這話看似無情,但墨然心裏明白,蕭亦楓這是在保護他。
“可是,王爺……”
“不必多言!”他放下書,“就是你擔下罪責又怎樣?皇室就會放下對我的戒備嗎?不過白白送了條性命!”蕭亦楓目光冷峻地掃了他一眼。
“可是,奴才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
“王爺為何要救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你以為是什麼原因?”
墨然搖搖頭。
“我不希望自己身上沾上任何一個人的血,包括你,懂了么?”
墨然陪伴蕭亦楓這麼多年,也依舊改變不了他冰棱般的說話方式。
也許,是童年的種種經歷,讓他自我封閉,自我保護。讓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袒露自己的心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