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盤古化龍

小黑屋裏，緊鑼密鼓地發生了許多變化。隨着天道和諸多大道的澆築，以及大道之間的融會貫通，原本已經生機盎然的世界，開始變得秩序。有了色彩，有了四季，有了強弱，有了食物鏈。

帝釋天尊逼着眼睛，依照往昔的天庭在打造小黑屋。人都是戀舊的，哪怕已經成神，他依舊會喜歡過往裏的熟悉，會按照曾經的習慣而發自肺腑的貼切。過往，給了帝釋天力量，但也給了他小天不曾有的東西。

天道運轉，世界穩固、成熟，儼然有了小天庭的氣象。諸多大能看着煥然一新的世界，他們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

只不過小空，它此刻疲憊不堪，已經化為虛空與小黑屋的混沌之氣融合著，它在無盡虛空中俯視大地，關注着小黑屋的蛻變。好一會，它疲憊地閉上眼睛，覺得心累。好乏味啊，還是原來的樣子。

人轉世重生，經受胎中之謎而忘記過往，但凝鍊的大道，即便重生了，記憶依舊會留存於基因里，小空看着小黑屋蛻變成天庭，卻有點失望，因為只有天地有了變化，它才可能重新蛻變，而衍生出新的空道。

世界還在變化。而融合后的盤古，壯大了，它吞噬另一個自己，汲取混沌力量，它儼然化為一條長角的蚯蚓，不，更像是一條蛇。而且，它的胸腹之處有隆起，不出意外，它會蛻變成巨龍。

龍即為盤古？龍即為開天闢地的盤古？一些大能，雖然歷經億萬年，但沒有誕生於神話時代，並沒有見過盤古的真容。此刻，看到一條小小的蚯蚓儼然有了氣象，尤其凸顯出真龍威壓，他們也詫異了。

只不過，他們才不在乎一條蟲子的蛻變。他們更關注世界的變化，一旦天庭穩固，他們就在這方世界上打上烙印，轉世重生后就可以重新會到這方世界裏。

盤古似乎也感知到自己的蛻變，只不過它並沒有歡愉，反而有沉甸甸的感覺，它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它清晰地感覺到有股真氣游弋着，似乎在改變它，更確切說是奴役，讓它不再是自己。

那是真龍之氣，天地間唯我真龍的氣息。那可以說是馬芝留下的後手，他曾經教過小盤古真龍之姿，目的讓小盤古進化。萬物皆可化龍，只要苦修，一些需要千年萬年，一些需要萬萬年。而盤古，這條天地第一條生靈，與龍氣互通，而今小盤古修鍊的龍氣潛伏在大盤古體內，在引導它蛻變，蛻變成巨龍，蛻變成不是盤古的自己。

盤古試圖抗爭，想擺脫那種不是自己的束縛。但它本是愚笨的蟲子，只是稍微的抗爭，隨後意識又去了別處。

化身萬萬念的馬芝，有那麼幾個念頭，在盤古抗爭的一瞬，停滯了一下。隨即那幾個念頭尋思着，盤古強大了，不好，它會打破這片天地，會擊毀小黑屋，那我的身體會四分五裂。時不待我，想着，馬芝就分出一個念頭，衝出世界壁囊，想去靠近盤古與它對話。

等他出來，看到小黑屋裏天翻地覆的變化，愣住了。這是百花谷？這是第一意識，他腦海隨後浮現了百花谷的模樣。葬神谷，百花谷。他思緒通暢起來，這真的是師傅做的大局，虧我化身萬萬念了煉化世界種子，難怪我能夠極速煉化混沌能量。

原來這裏是百花谷，是葬神谷。他只差要笑出聲了，但莫名地想哭。如果是肉體，他應該會流出眼淚。就這一瞬間，他的萬萬念與整個世界種子合而為一，小黑屋成為他的身子。

無盡虛空中，有一個龐然大物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睛流露喜悅。我終於出來了，以世界種子為身骨，古往今來，也只有我馬芝一人了。嗷嗷嗷，嗷嗷嗷，我出來了，我活了。馬芝忍不住想張嘴喊出來，但是他此刻才發覺不對勁，因為他還沒有幻化出五官，他還沒有嘴巴。

他試着塑形，要把紡錘形的世界種子變成人的模樣。有那麼一個呼吸，馬芝愣住了，為什麼要變成人的模樣？完全可以是一個芝馬精，也可以是別的生靈。

為什麼要成為人？不能是一隻鳥？可以在無盡虛空飛翔的大鵬鳥，也可以是百鳥之王鳳凰，自帶威儀。當然，也可以是一隻小小鳥，自由自在地飛翔。還可以是太空巨獸，讓別的生靈退避三舍。

馬芝愣了一下，但沒有過多猶豫，他還是要成為人，而且要成為一個精緻的人。師傅，他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可以幻化任何人，甚至可以按照黃金分界點重新設計出自己，但他的內心裏還是有師傅。

要成為他的模樣嗎？曾經的師傅馬上栩栩如生地浮現他的眼前，他愛他，覺得曾經的君安上人，曾經的監天官，是萬界之中最美的男人。想着，他試圖把世界種子轉為人類的身子。

但一運轉，他才知道蚍蜉撼樹的可笑，一個至尊，哪怕是天尊，即便煉化了世界種子，卻未必能夠駕馭得了這具身子。也需需要一年，甚至億萬年，才可以適應這身子。

至少要有嘴，我要吞噬虛空之力。馬芝果斷放棄駕馭身子的想法，裏面是天庭，哪怕僅僅是雛形，也是萬界之中的至高世界。慢慢來，慢慢來，已經靈魂與它合而為一，遲早它會被我靈活駕馭。馬芝儼然忘了，小黑屋裏還有盤古，還有來自神話時代的大能。

就在馬芝捷足先登地霸佔了世界種子，小黑屋裏就有對應的反應。作為天道的掌控者，帝釋天尊皺了眉頭，有一絲不通達的感覺，似乎有什麼阻礙。但是，他作為天庭的主人，有着必然的自信，也不會在乎什麼。人繼續按照過往裏的記憶，在操練天道，演繹小黑屋裏的規則。

我要讓這混沌世界充滿我的道，我要讓這混沌世界因我而改變，我要成為這方世界的主人。他內心充滿譏笑，逆子，你以為你能殺了我，不在我的算計之中嗎？我作為天道掌控者，早已經洞察命運，會讓你殺死我？

天人五衰，我不過是到了大限，為了解決你我的因果，才給你機會。而今，我不是捲土重來，重新成為天道的主宰者，而且還有了一個新的天庭。帝釋天尊想着，他內心充滿歡愉，人繼續推演着天道。也就在他推演中，他越發像曾經的帝釋天尊，而不是小天。

盤古還需要力量，小黑屋裏雖然煥然一新，混沌之氣也被它吞噬一空，但還有世界壁，那也是混沌能量。它張着大嘴，汲取世界壁所蘊含的能力。開始，它所汲取的能量如涓涓細流，但隨着它力量的增長，曾經的小河也變成大河。

正在悠哉美哉的馬芝，完全陶醉在重新擁有身體的喜悅中。他雖然感覺身體力量的流逝，卻不曾在意。但隨着混沌能量如大河奔泄一般失去，他才發覺是盤古在竊取屬於他的力量。

人頓時一個激靈，想起盤古一旦壯大起來，必然會開天闢地，把後果則是將他的身體分崩離析。他忙從喜悅里反醒過來，尋思着，好在他留了後手。

萬界生靈，一旦修鍊真龍之姿，煉出真龍之氣，那麼真龍之氣就會改變生靈的體質，最終化為真龍。盤古在吞噬力量，卻不自覺地擺動着身體。而它身體的潛意識擺動，正是真龍之姿，導致它體內的真龍之氣也在變得濃郁。

龍氣越多，意味着蛻變，盤古的角有了分叉，胸部的隆包也破了，探出二條爪子。身子的變化，盤古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但隨着它的龍化，它身為盤古的使命必然改變。

馬芝內視到盤古，見它即將化龍，這才沒有了擔憂。一旦它成為真龍，那必然會失去開天闢地的天賦。只不過，它化為真龍，又會有什麼天賦神通？馬芝此刻不再擔心盤古汲取混沌能量，相反樂見其成。

混沌能量的流逝，必然意味着世界種子在變輕，也有利於馬芝駕馭身軀。否則，單單靠馬芝水磨的功夫，說不得上億年都未必煉化得了。

“帝釋天尊，你快看，盤古正在蛻變，好像在蛻變成龍。”伏羲在推演中感知了變數，忙開聲提醒帝釋天尊。

帝釋天尊睜開他的眼睛，看着正在強大的盤古，看到龍角和龍爪，忙也推演起來，要感知命運。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蟲子竟然能夠化為真龍？”帝釋天尊思忖着，卻在命運里再次察覺到那絲不通暢。這一次他很快察知來龍去脈，騰地站起來。

大手筆，大手筆，竟然敢將一個世界雛形化為身子。帝釋天尊一邊感嘆，一邊又嘲諷馬芝他自不量力。即便他貴為天尊，都未必能夠駕馭世界種子。

他還是充滿自信，不屑去阻止盤古的蛻變，甚至他都沒有想過要靠盤古來開天闢地。當然，馬芝他更不在乎，覺得馬芝選擇世界種子為身軀，必然會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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