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採花賊
下過一場雨的的龍城,地面濕漉漉的,鎮上的房屋鱗次櫛比。棠雪和許黎安兩人靜靜的走在街道上,這才不過傍晚,街上行人已經甚是稀少,只是偶爾有一兩個人也是匆匆而過。不時有一兩滴雨水滴落下來,順着脖子流進衣領,初春時節,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冰涼的水滴激起棠雪一身雞皮疙瘩。
“哥哥,這街上怎麼沒人呢,怪冷清的。”棠雪縮着脖子,抱着雙臂說道。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這段時間不太平,百姓都待在家裏不出來了吧。”許黎安說著,看到棠雪縮着脖子像一隻小貓一樣,便解下身上的披風。
一邊給她披上一邊叮囑:“你記着可不許隨便亂跑啊,好好待在我身邊。”
“好啦,知道啦。”
兩人一同行穿過一條長長的的街道行至街角的一家客棧前,門上的招牌龍飛鳳舞的寫着四個大字“龍城客棧”。
“今晚在這裏落腳吧,這裏地處棲霞鎮中心地段,是三教九流的混雜之地,打探消息方便。”許黎安停下腳步,對棠雪說道。
客棧內的陳設倒是十分簡單,不過是幾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桌,一張梯子延伸至二樓。入門右手邊的櫃枱上有個有個矮小的,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手中敲打着算盤。看來了客人,頓時堆起了滿臉的笑容:“喲,二位公子,打尖還是住店吶?”
“勞駕,兩間上房。”許黎安對着他點點頭說道。
“好嘞,客官這邊請。”
棠雪許黎安二人在樓下用過晚膳后,便回房休息了。
“晚上聽到什麼動靜千萬不要出來,有什麼事情的花要叫我,我替你在門外守着。”許黎安再次叮囑道。
“既然你如此替我擔心,那為何不與我同一個房間?”棠雪壞笑着問道。
“別鬧,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要是傳出去便會壞了你的名聲。”許黎安正色道。
“哎,好吧,知道了,哥哥真是越發生疏了。”棠雪不滿的嘟嘴。
“哥哥自然是要保護你,雖然我們是兄妹,但畢竟男女有別,我也該為了你的名聲考慮。”許黎安摸了摸她的頭髮,“快去睡覺吧。”
棠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着,思緒翩飛,想起小時候和許黎安親密的光景,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許府上下都知道許黎安從外面撿回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撿回來之後便向心肝一樣護在手掌心,聽不得別人一句壞話。在打雷的晚上,棠雪害怕,許黎安便輕輕的擁着她,給她講在書上看到的奇聞異事。
正當棠雪輾轉反側時,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她起身走到門邊,側耳傾聽,卻也沒聽到什麼聲響了。
“哥哥?”棠雪輕輕喚了一聲。
“嗯,沒事,你快睡吧。”許黎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卻聽起來有些悶頓。
“你怎麼啦?”棠雪手剛想打開開門,門卻被重重的拉了回去。
“沒事,別開門!別出來。”許黎安說道,聲音有些急促。
棠雪一聽,覺得十分不對勁。便使勁扒拉開了門,抬頭便看到許黎安直直的撞了進來,往棠雪身上倒。
“哎,你怎麼了?!”棠雪連忙扶正他,抬頭卻看到他修長的眉宇下一雙眼睛神采迷離看着他,讓人看不清眼底。呼出炙熱的氣息撲在棠雪的脖子上,棠雪瞬間滿臉通紅,她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哥哥?”棠雪拍了拍他的臉,想確認他是否清醒,但是隨即便被他霸道的拉過身子,抵到牆上。“唔...”棠雪來不及出聲,一個炙熱的吻鋪天蓋地的吻了下來,他的舌頭撬開棠雪的唇齒,長驅直入。
棠雪感覺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瞬間有些分不清楚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心彷彿要跳出胸口。許黎安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深不見底的雙眸,眼中含着的情緒幽深而複雜,一半是放縱一半是克制,還有隱隱的痛苦和眷戀。
“錯了錯了。”他嘴裏喃喃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像從夢中清醒一般,但是步履卻踉踉蹌蹌,但是轉而便昏睡了過去。
“哥哥!”棠雪搖晃他,卻毫無反應的睡死過去。棠雪只能費着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勉強將他搬上床鋪。
“真是妙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棠雪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男子從門外撫掌而來,他長得極俊,甚至可以用美貌來形容,他穿着藕色長衫,一雙桃花眼氤氳着霧氣,眼尾帶着一抹紅暈,微微上挑,像是什麼那裏來的山精樹怪,眉眼精緻的不像是凡人。而此時,他正依靠着門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你是誰?”棠雪冷冷問道。
“你說我是誰?”
“難道你就是那採花賊?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季無憂抱着手臂,懶懶的說道:“只是為了看一出好戲罷了,你可知我給他下了什麼葯?”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豈是爾等可以隨意觸碰的?”棠雪眼中凝結着冰霜一樣的寒意。
“我當然知道了,許少將軍嘛?看來也不怎麼樣嘛,這麼輕易就被我放倒了。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你最好把解藥給我拿來。”
“你怎麼就不好奇我給他下什麼葯呢此藥名為幻情丹,若是他對你半分情義也無,那邊相安無事,毫髮無損,可若是他的心裏有你,那許大將軍便會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了。”季無憂意味深長的說:“他剛才竟是硬生生用內力逼退了藥效,真是可嘆可佩啊!”
“你真無恥,你目的是什麼?”
“只是看一場戲罷了,許府家的長子和義女,表面上客客氣氣,兄妹相稱,背地裏你們卻暗自苟且,這傳出去豈不是妙栽?哈哈......”季無憂似乎是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棠雪皺着眉頭,冷冷的開口:“你到底怎樣才給解藥?”
那季無憂聽罷,臉上露出得逞的笑,開口道:“長夜漫漫,不如許我一刻溫香軟玉,芙蓉春宵,我就在旁邊的房間,洗白白了過來找我哦!”
說完這一句話,他就輕飄飄的走了。
留下棠雪怔在原地。轉而冷冷的哼了一聲:“溫香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