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血過多
第二天一早,季得月得知婁台出去了的消息時,臉上裝出失望至極的表情,心底卻樂開了花。
不在有不在的好處,去書房看看也許會有什麼線索呢?
當即哭喪着臉去門外轉了一圈,來來回回,里裡外外,數了數,大概從院落門口到二樓書房有八個保鏢左右。
隱形攝像頭有5處,明處攝像頭也有5處,書房內不知道安裝的有沒有攝像頭,這得爬上窗戶才能知道。
書房正門是進不了了,不僅有攝像頭,還有一個保鏢把守,擺脫保鏢容易,躲過攝像頭也容易,可這風險有點大。
大家都認識她。
毀了徐然然的名聲暴露了怎麼辦,算了,還是不冒險,穩妥點好!
後院有一顆古樹,粗壯的很,但不是特別高大沒有延伸到二樓窗口,不過也足夠了,只要她接近目的地她的腕錶就會自然指向攝像頭的所在位置,也不需要一定進去。
雖然心裏躍躍欲試,但還是要有足夠的耐心,不能露出破綻。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坐在餐桌前規規矩矩吃完早飯,就去附近慢慢散步。
這一片都是別墅模樣,院落與院落之間規劃的很好,院落周圍樹木林立,清凈舒適,偶爾還有鳥叫聲,距離適中,不近不遠!
散步回來迂迴的避開攝像頭,向後院移動,路遇保鏢也很友好的打招呼。
站在大樹底下,開始納悶,是要爬上去嗎?
還不等想出結果,叢林裏發出呼呼的響動,怎麼聽着聲音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呢,而且不止一種氣息。
扭過頭,季得月的頭髮都快衝到天上去了,血液全部衝進頭頂,尖叫都不會了,像是被人拿大石頭哐當狠狠地砸了一傢伙,來不及眩暈,拔腿就往樹上扒。
尖叫聲終於衝破喉嚨震破雲霄,樹下衝過來的獵狗抱着樹圍了一圈,足有四條之多,個個養得膘肥體壯,伸出舌頭露出牙齒,眼睛裏露出吃人的精光,嘴裏吠聲震耳欲聾。
有兩隻還把爪子扒到樹上,做爬樹狀,季得月嚇得魂都丟了,手腳並用往上爬,更忘了狗會不會爬樹這件事,姿勢也是狼狽至極,頭髮都被樹枝撥亂了,也顧不上理會。
二樓的窗戶此時呼啦一下打開了。
季得月抬頭,就撞進一汪深潭裏,婁台站在窗口凌視着她。
清冷的目光,如秋夜裏的溶溶月光伴着涼涼湖水;
隱隱的折射出由內而外的光華,優雅淡定、雲淡風輕卻又有股說不出的擔憂之色縈繞周身。
季得月心裏叮咚一下報起警來,她是名媛徐然然,不是野小子季得月。
瞬間故作鎮定,理了理衣服,盡量優雅的坐在樹叉上,翹起一隻腿疊在另一隻腿上,像是坐的很舒服的樣子,嘆口氣道:
“樹上的風景也很不錯嘛!”
做作的語氣,卻異常柔和,讓人不得不相信她很享受,季得月心裏叫苦連天,鬼知道她的屁股都快被夾住動不了了。
她沖婁台甜甜一笑,露出小虎牙。
是昨天晚上陪打麻將的帥哥呢,看來是他守着婁台的辦公室啊,季得月用右手輕輕的擺了擺熱情的招呼道:
“嗨,是你啊!”
完美的笑容,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驚嚇十分魂飛天外。
婁台也不揭穿她,伸出一隻手問:
“有沒有受傷,要不要上來?”
語氣依舊清冷,但表情變得柔和,大概是看到了她的那一絲倔強,激發了他的好奇。
隱隱像是微笑又帶着一絲靦腆,如春末夏初里的嬌嫩新綠。
季得月看的愣住,心裏突突直跳,有什麼東西順着鼻子淌了下來,婁台見狀也愣住了!
但沒有收回手,季得月見他表情微變,便用手擦了一下鼻子,額,是血,季得月獃獃的看着手背上的紅色。
心裏有一萬匹曹尼瑪奔騰而過,羞的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只能低着頭。
心裏百轉千回,預想出各種可能,最後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這鼻血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半張紙巾都沒有,雖然尷尬,也比淌到衣服上強啊,抬起胳膊,正欲用手背抹一把鼻子。
樹枝稍微晃動了一下,季得月抬頭,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龍涎香的香氣迅速霸屏,鼻血更加洶湧,季得月左右手一起唔都沒法止住。
這麼危急時刻卻讓她忍不住想起了在機場摟住差點昏迷的她的人,還有出現過她房間的人,在悄悄打量面前的這個男人,忍不住yy,如果是他該多好啊。
可是這龍涎香極其珍貴,難道現在都這麼普及了嗎?
一方灰色手帕伸過來貼在她的鼻子上,柔柔的,暖暖的,整張臉迅速火燒燎原,紅透半邊天,有點擔心心中的小九九會被看出。
婁台從沒有看過這麼紅的臉,原來真有像紅蘋果的臉,果然有讓人咬一口的衝動,雖然現在鼻血肆意,有點恐怖。
他伸手牽過季得月的手,熟練的掐她的中指止血。
牽在一起的手像過電般酥酥麻麻的,季得月稍稍掙脫開來,心道你這樣我會流血身亡的。
再看看樹枝離窗檯的距離,心下震驚不已,連鼻血都顧不上了,手指着婁台身後,結結巴巴的不敢相信道:
“你~你怎麼過來的,不要命了?”
婁台看着她洶湧的鼻血,真是有點傻,她的鼻血都流幹了,她還有好奇心管這些。
率先下樹,姿勢飄逸,身從葉中過,半片不沾身,哪像季得月狼狽不堪。
只見地上已經沒有了狗的身影,季得月剛剛只顧驚嚇,后又被婁台勾了魂,根本沒注意地下,在她驚叫出聲后,保鏢已迅速到位,用電棍電倒了四條狗。
婁台伸出手來,點點頭,示意季得月下來,季得月俯瞰下去,白色t閃瞎了她的眼,那伸過來的手臂像茫茫海面上浮出的一方小舟,讓溺水的人無論如何都想要抓住。
季得月就是溺水的人,她像沒法呼吸似的,獃獃的看着他伸過來的手。
好想抓住,好想抓住,腦中不停的盤旋這幾個字,好想感受一下來自這胳膊的力量,將她從這深淵中拉起。
可是不行,雖然腦子混沌,但心思澄明,她沒有資格想這些人間煙火。
撥開擋在眼睛上的頭髮,利落的跳下樹來,開玩笑地說:
“若不是狗嚇我,我這輩子都不知道爬樹這麼好玩!”
拍拍手,扯扯衣服,避開他的胳膊,伸出自己的手臂給他看道:
“喏,昨晚欠你的錢我都沒有銷毀證據呢,我老實吧!”
像是孩子賣弄般,滿是討好的表情,想要得到誇獎似的,不等婁台開口,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這裏有養狗嗎?都沒有聽到過狗叫聲呢?”
目光鎖定草叢,用手指了指道:
“你們養狗都這麼特別嗎,這麼凶還敢散養嗎?”
婁台看着她,想起剛剛她既害怕又假裝淡定的嬌俏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招了招手一個保鏢走過來,婁台吩咐道:
“讓趙叔關閉地下城的門吧!”
保鏢應聲而去,婁台轉過頭來問:
“你要去看看嗎?不會害怕?”
季得月心裏其實好慫好慫,但又莫名的相信他,既害怕又好奇,微微點了點頭,點完頭又想退縮索性又搖搖頭,過不到一秒,又像下定決心般又點點頭,像是演一部無聲的啞劇。
婁台笑容加深,被這個女人逗樂了,這個智商確定已成年?戲謔又不自覺的帶點寵溺。
眼神都要將季得月融化了,深深地陷在他的笑容里,無法自拔。
如暢遊在一片花海,陽光普照大地,微風徐徐,蝴蝶漫天飛舞,心花怒放。
季得月趕緊揚高頭看着藍白相接的天空,心中酸氣四溢,竟有點嫉妒他。暗自誹腹:
長了一張妖孽臉,自己不知道嗎?還四處招搖,如果你再笑,我就拿跟生蔥塞進你的鼻孔。
季得月嘀咕着鼓着腮幫。
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希望她快點鎮定,閉上眼,心裏使勁吶喊:季得月,你要穩住,雖然不是名媛你得裝的像名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