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鴻蒙
“這是在哪裏？”
秦凌雲發現自己正漂浮在一個金色的海洋之上，海洋上方是層層疊疊的金色霧氣，極目望去混沌一片。
“這是在你的神識之內。”
一個滄桑淡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凌雲豁然一驚，四處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身影。
“你是誰？”
確定這裏並沒有其他人，秦凌雲厲聲問道。
“我？是誰？”
那個聲音帶了疑問的語氣，好像是在問秦凌雲又好像是在問他自己，久久再沒有回答他。
這裏處處透着古怪，神識秦凌雲是知道的，但凡修士都會或強或弱地錘鍊自己的精神，因此每一個修士之間於神識上都有強弱之分。對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標準，判斷一個修士神識的強弱之能從其驅使的寶物或者施展的術法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前者稱為御物，後者稱為御術，雖然沒有具體見過神識，但是他總感覺這種如汪洋大海一樣的神識絕對不常見。
“你從哪裏來的？為何會出現在我的神識里？”
秦凌雲繼續問道。
沉默了許久，那個滄桑聲音說道：“我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的上一個持有者在離這裏不知有多遙遠的古老蔚藍色星球之上將我尋到。歷經千年又付出了莫大代價將我放逐，之後我在虛無之中飄蕩了漫長歲月幾經輾轉最終來到了你們這個世界。”
聽這個聲音平淡的述說著他的來歷，秦凌雲驚訝無比。他似乎不屬於普通生物的範疇，而且已經存在了不知多久，如果他沒有騙自己的話，那絕對是一種極其古老的東西了。
秦凌雲馬上聯想到了那顆古怪的珠子，那是連陸無為都無可奈何而且一無所知的東西。
“你是那顆珠子？”
秦凌雲試探的問道。
“世間之物本無定形，你可以說我是一顆珠子也可以是一粒塵埃更可以是一方天地。”
對於秦凌雲所問滄桑聲音不置可否。
聽得如墜雲霧，秦凌雲乾脆不在這之上再過多糾纏，轉而問道：“你可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體？”對於這種未知的東西，而且還是在自己體內，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秦凌雲如此一問，那聲音古怪道：“為什麼要離開你？”
秦凌雲無語，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奇怪的東西賴上了。
那聲音接着道：“先不說我現在已經和你綁在一起，單說我可以讓你達到的高度你也沒有理由拒絕我。”
“讓我達到的高度？”
秦凌雲問了一句。
“不錯，你身體裏的變化都是由我改造。”
一開始那個漠然滄桑的聲音此時滿是傲然，似乎對秦凌雲體內的一系列改變都十分自滿。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秦凌雲頓時想起來，之前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古怪的力量，或許他如今修為早就恢復了大半以上了，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偏偏那聲音還不自知，意猶未盡的接着道：“之前因為能量不夠的原因融合的不夠徹底，如今有了這三道自然之力就勉強夠了。”
“閣下還是離開我的身體為好，至於可以得到什麼好處什麼的你還是另尋他人吧，在下消受不起！”
自從修為大降之後，秦凌雲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以前還極力壓制，經過這次的幻境之後他索性不再壓抑自己任其自然了。
滄桑聲音似是笑了一下，“年輕人，為什麼不把目光放長遠一些，難道你甘於囿於一方？外面的世界很廣闊，我所能帶給你的是你無法想像得到的。”
話語之中不無誘惑，對此秦凌雲心中冷笑不已。開玩笑，從剛才的交談之中他可以隱約猜出這東西的上一任持有者絕非庸者，但是他當初為什麼要付出巨大代價將其擺脫，個中緣由絕不簡單。而且如今也找到了讓自己修鍊進度如此緩慢的罪魁禍首，秦凌雲有自信在短時間內恢復巔峰修為，到時候無論是報仇還是尋找紫宵都要方便得多。退一萬步來說，他以後在無垢界也在不必躲躲藏藏被動之極。
那物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淡然道：“既然當初你選擇了我，現在我們又牢牢綁在一起了，我是不可能再離開的。”
“我什麼時候選擇了你？”
這神秘珠子究竟什麼來歷秦凌雲不得而知，但是現在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這東西絕對是一個無賴！
神秘珠子神神叨叨的道：“一切都早有定數，反正你肯定不會承認，我是決不會離開的。”
秦凌雲有些牙癢，不過如果他真的不打算離開，自己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想通了這一節，他稍微做出讓步，“好吧，那你能不能不要私自對我的身體做什麼所謂的改造。”
神秘珠子“唔”的一聲，秦凌雲可以感覺得到，如果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具體的人，那麼他此刻一定是一副有點頭有搖頭的欠揍樣子。
“一切都已經改變了，這是強求不來的。”
秦凌雲氣極，小心的問道：“那我以後的修鍊進度？”
“不要着急，修鍊一途最是講究循序漸進，雖然你的速度緩慢但是在這一道上你也會走得比別人更遠，而且只要可以找到那些更古老的力量或者自然之力的話，你能得到的必將是其他人夢寐以求的。”
話里意思，竟然還是秦凌雲佔了大便宜的樣子，其實就是告訴他你現在的進度還是老樣子，什麼一日千里的就不要再妄想了。
秦凌雲險些暈倒，其實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快點回復修為，達到什麼什麼高度還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神秘珠子似乎自知理虧，莘莘的道：“你還是快點查探一下你如今的身體情況，應該會給你一些驚喜的，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和你多說了。”
說完秦凌雲感覺有些暈頭轉向，似乎是要被強行退出去一樣。
“你有沒有名字，我該稱呼你什麼？”
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接受事實外，再無其他辦法了。對於他所說的有些事情，秦凌雲覺得還有待商榷。
“唔，你可以叫我鴻蒙。”
在秦凌雲最後退出神識之際，那個聲音在腦海里徐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