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川境古靈

衍析采了許多花，當她心滿意足地回到燁煊潭時，原本暢快的心情被石几旁的一張臭臉驚斷了。

“誰讓你擅自出去的？”凌藍雙肘撐着石几端坐在石墩上，黑着一張臉。

衍析抿抿唇，揚起手給凌藍看她採的花：“好看嗎？”

凌藍瞥了一眼她手裏的花，見怪不怪。衍析看他反應平平，忍不住回敬了他一個眼神。

“我找了你三個時辰，在這兒坐了一個時辰，你去哪兒了，待這麼久？”凌藍察覺到自己讓衍析失了興緻，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時辰，這不是凡界的計時法嗎？”衍析邊說邊在石几旁的另一座小石墩上坐下。

凌藍突然臉紅：“我就拿來一用，凡界生靈本就貴氣，這計時法又十分好用……你——你知曉凡界？”

衍析看着凌藍的神情變了幾變，突然想笑。她不緊不慢地把花放在石几一邊，然後隨手在空中對着石几一點，霎時，石几上就出現了一盞冒着熱氣的茶壺和四個黑石茶杯。

“你還會運術！”凌藍的手肘突然滑下石几，他睜大了眼表示驚訝。

衍析倒了一杯水正準備喝，看到凌藍作此反應，她開始解釋道：“出去走了走，感覺腦袋裏湧上了很多東西，就會嘍。至於凡界，誰會不知呢？”

兩川一境裏最繁華美好的凡界，五族裏地位最高的凡界，很具眾識性。

衍析說完端起茶杯喝起了水。

凌藍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鏡子，這才不過一日有餘，她不僅化成了人形，還恢復了靈識。

“看來是你沒錯了。”凌藍定定地看着衍析說。

衍析頓住：“什麼是我？”

“然翁說的那物。”

衍析轉了轉眼珠子，搖搖頭。

“然翁是世上僅存的須祖靈，在整個常青境都很有威嚴。你的靈識應該還未全然恢復。”凌藍不相信這女子不認識然翁，她可能只是沒有想起來。

衍析仔細聽凌藍說完后不緊不慢地問：“須祖靈是什麼？”

唉，又高估她了，凌藍扶額。

古方璽現世后鎮開了混沌空墟，開一境辟兩川，而後，方璽之靈在淼川修術，淼川蛇靈追隨了方璽靈萬年後承襲淼川主位，遵方璽遺命在常青境至中創設了凡界。

淼川蛇靈是地母之祖，她歸元時也留了遺命給地母，川境皆有生息而凡界猶昌。

萬物都有貪念，如果將兩川一境悉數分給凡界生靈，那麼凡界不可能長久昌平，同界生靈自相殘殺是必然的。

地母靈機一轉，用淼川水收合水性靈物歸為龍族，用溟川彩石收合地上靈物歸為蕪靈，用常青地皿收合地下殘靈歸為鬼族，用羽凰元靈收合空中靈物歸為翼族。

這四族生靈被地母布在了凡界周圍，久而久之，五族基本定界。除凡界之外的其他生靈都要修術，他們每過一千年就要闔族為溟川和常青境的萬脈注一次靈息以求生存。

也許是為了讓先靈清靜，地母並未開淼川之界。

地母是安世的元祖靈，而最初被歸合的靈物就是須祖靈。

“……其他須祖靈都歸元了，如今只有然翁還在。”凌藍說完就搶過衍析手裏的茶杯，只咕咚兩口就把杯中的水喝完了。

衍析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凌藍又說：“然翁一傳話，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他何時傳話？”衍析十分好奇凌藍口中的然翁與她自己之間的淵源，她急着想見一見這個地位很高的須祖靈。

“我也不知。”凌藍如實說。

衍析乾笑了一下，她還以為世間沒有這條龍不知道的事。

凌藍注意到衍析的表情，急忙解釋：“他是須祖靈，我這尋常生靈沒有和他隔空通傳靈識的能力。但我的龍哨在他手裏，只要他一傳喚，我立刻就能感應到。”

“嗯，我等你。”衍析把弄着石几上的花，好心賣了凌藍個面子。

凌藍怕自己再被問得噎住，想要走開。就在他剛起身站定邁開腳的一瞬間，他和衍析都聽到了一聲尖細而短促的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