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錢

第十九章 偷錢

呂德成急忙套上衣衫出去,呂嬌嬌剛泡完豆子,還沒換衣裳,也跟着出來。

寂靜的夜晚中這樣急促的聲響敲得人也跟着緊張起來,呂德成大跨步走出去把院門打開,門口是半彎腰呼哧呼哧喘氣的王有才。

“咋了,有才?”

王有才喘勻了氣急忙回答道,“叔!你在屋就最好了,我和狗娃他們釣魚回來,瞅見你家老宅打起來了,呂三叔都亮了刀子!”

“啥?!”呂德成一聽就着急了,自己三弟可比自己沉穩多了,難得見他發脾氣,亮了刀子那肯定是出大事了,當即沖了出去,跑了一段路才朝着身後喊道。

“嬌嬌你看好家,把門閂上,我去老宅瞅瞅。”

高氏在屋裏也聽見幾人說話,穿上衣裳之後連忙走出來,“嬌嬌,快跟着你爹過去,你爹一衝動起來啥都不管,可別去火上澆油。”

呂嬌嬌想到晚飯時候自家老爹那股衝動勁,點了點頭,“嬸娘你自個在家注意點,我過去看看。”

鄉下人家為了節省,剛進亥時就基本睡下了,整個村子烏漆墨黑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幸虧打小在村裡長大,跌跌撞撞的走了小半個村子總算到了。

隔着幾戶人家就能聽得見大伯母哭天喊地的叫嚷聲,門口聚集了附近的鄰居和村裡幾個愛看熱鬧的婦人。

三叔呂德海氣得臉紅脖子粗,舉着把明晃晃的菜刀,幾個鄉親死死的扯住他,見呂家老二過來,才放了手。

三嬸蹲在屋門口抹眼淚,大妮幾個抱做一團。

大伯母張氏坐在地上,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衣裳上沾得全是泥土草屑,大房的三個孩子在一旁勸她,她腿腳亂蹬的喊着,“拉老娘幹啥,你娘的老命都被人偷了!哪個殺千刀不得好死的拿老娘的錢,她也不怕噎死她!老娘辛辛苦苦家裏地里的忙活,還幫着別人養這麼多張嘴!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天要是有眼就降道雷劈死她!破爛貨!做這種事,怪不得她肚子溜圓了生不齣兒子!”

呂德海剛被自家二哥勸下來,聽見這話登時把菜刀舉得老高,“你再給老子說一句!”

張氏看着周圍一圈人,打定主意呂德海不敢拿她怎麼樣,聲音越發的大起來,“來呀!你砍死我,今天你要不敢砍我,你就不是個男人!”

呂德海眼睛發紅,“二哥,你放開我!今天老子弄死她!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也幸虧呂德成長期在鐵匠鋪做活,一把子力氣,否則還拽不住他,“你一個大老爺們,和她個娘們計較什麼,有啥事咱回屋說,別叫人看笑話。”

“夠了!老三,你爹我還沒死呢!”呂志明沉着一張臉,把煙斗抽在門上喝道。

李氏着急的嚷道,“大妮她娘,還不趕緊把你男人拉回家,哭個什麼勁,還嫌別人笑話沒看夠嗎?”

“撒潑打滾的又不是我,別人幹啥笑話我!”三嬸楊氏本來蹲在門檻上抹眼淚,一聽這話里話外的還怪上自己了,心裏頭也不舒服,顧不得孝順,頂了回去。

李氏向來最注重臉面,如今見院門口的人越聚越多,氣得心窩子一陣一陣的疼。

“真是沒教養的,不敬長嫂還敢頂婆婆的嘴,我可憐的表姐啊,你這是咋了?哪個天殺的敢欺負你。”劉氏從人群中擠出來,嗚啦啦一聲就跟着嚷上了,本就混亂的呂家院子裏更加嘈雜,呂嬌嬌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只好蹲下去安慰幾個孩子,又詢問道,“這是咋回事?”

大妮三妮眼睛紅腫,抽抽噎噎的答不出話,倒是平常不愛吭聲的二妮一下子站起來,脆生生的說道,“爹娘忙了一天地里的活,回來吃了飯就睡下了,剛躺一會大伯母就衝進屋裏,說她丟錢了,到處翻箱倒櫃的,摸出昨兒的五十文錢,問我娘剩下的錢呢,我娘說那是我們自家的,她非說是我娘拿了她的錢,還動手打了我娘,我爹這才發火的。”

二妮聲音清脆,院子裏的都聽清了她說的話,再看楊氏臉上可不就是兩個巴掌印。

“這大晚上的衝進人兩口子的房間,還打人,別說呂家老三了,換誰誰不得砍她!”幾個愛說閑話的婦人在門口交頭接耳的說著,張氏有了點家底,一天到晚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再加上劉氏是村裡出了名的愛佔便宜,見到別人家有啥好的都想往自家扒拉,兩人在村子裏的人緣差到極點。

張氏一聽就不幹了,“要不是拿了老娘的錢,你屋裏棒子麵都吃不上的,哪兒來的五十文錢?就是瞅老娘不注意偷了老娘的錢,藏起來了!”

呂嬌嬌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事情自己還得擔一大半的責任,立即站起來說,“五十文錢是昨兒我給三嬸的,我買了她家十斤大豆,再說了,如今沒分家,你說三嬸她們連棒子麵都吃不上,你又哪裏攢的閑錢。”

張氏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愣了一下。

“我就說嘛,呂家老三兩個可實誠了,上次來我那裏買面,我多退了幾文錢都托孩子給我還回來了,呂家兩個老人還真是偏心,三兒子飯都吃不上了,大的還能攢錢。”

“他家老人偏心那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又不是啥稀奇事。”

……

關鍵時刻反倒是劉氏的反應快一些,“那是娘家給我表姐的體己錢,你說是你給的,誰能作證,你用得了十斤大豆嗎?”

呂嬌嬌冷笑着說道,“我用得了用不了關你屁事,我家隔壁的王嬸娘昨兒也看見我買了三嬸家的大豆,咋樣,你還要說什麼?”

劉氏噎了一下,呂嬌嬌這副篤定的模樣,那鐵定是真的了,自己表姐無緣無故打了人,還怎麼占理。

張氏也回過神來,“就算那五十文不是我的,可我的錢就是丟了,鎖在屋裏的箱子裏,不是家裏人拿了,哪個賊能進來拿?”

照她這樣說,那就是認定家裏人偷的了,見人越聚越多,呂志明一張老臉黑沉沉的,邊往屋裏走邊說著,“文忠他娘,靜香今年也十四了,該是說親的時候了,別到時候人家來打聽,給孩子落了臉面。”

張氏一聽這話還不等人拉,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拍打着身上的灰塵。

三嬸楊氏一堆的女娃,就更擔心了,也連忙起身擦乾眼淚,勸住呂德海往屋裏走。

圍在院門口的婦人見沒有熱鬧看,也紛紛離開,還扯着些張氏的陳年舊事出來說,一路上笑得臉上開了花。

進了屋兩個老人坐在炕上黑着臉,“老大呢?這個時候他跑哪去了。”

張氏哭得停不下來,眼淚鼻涕都蹭在女兒身上,呂靜香皺緊了眉頭,忍住心中的嫌棄,“我爹今天沒回家,不知道去哪了。”

“我從田裏回去做飯的時候見着表姐夫的呀,我問他幹啥,他說出去打牌。”劉氏在一旁說道。

一堆人這才發現劉氏也跟了進來,呂志明的氣得拍了幾下炕,“這是我呂家屋裏的事,你跟進來幹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幾句話說得劉氏滿臉通紅,嘟囔了幾句還是往外走了。

“老大媳婦,你說說你啥時候丟的錢。”

一提起錢張氏更是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咋知道,我白天都在地里忙活,晚上睡覺我想着看幾眼,誰成想就不見了,我這心啊,像刀子在裏頭捅啊,這不是院子裏的人還有誰啊,指定是大妮他娘上次和我吵了一架,心裏頭記恨着才給我拿了,今兒個在地里我還見着她不見了一會。”

“你放屁!”呂德海一聽這話火騰的就竄上頭來,“剛才你妹子說的你也聽到了,指不定是我大哥拿了錢打牌去了,你不問問你男人,還來怪別人。”

呂家老大最好這一口,以前張氏也因為打牌拿錢的事和他吵了幾架,家裏人都知道,可如今要是答應了,那真是丟臉丟大了。

“爹娘,當著您二老的面三弟就敢這樣對我說話,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著呢,我給呂家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孩子他爹是您老的孩子,您能不知道他是啥脾氣,要打牌直接給我要錢不就行了,哪裏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聲音尖利,吵得人耳朵疼,呂嬌嬌說道,“那大伯母您丟了多少錢?”

坐在炕上的李氏白了一眼,不滿的說著,“大人在說話,你個孩子插什麼嘴!”

呂德成站到她身前,“娘,我覺得我閨女說得有道理,大嫂,你先說說你丟了多少錢吧,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李氏臉色越發難看,二兒子她嫌棄不會說話,不如其他兩個討喜,打小和他就不親近,他自個又是個主意大的,自己向來是管不住他,也就沒再開口。

張氏在一旁張了張嘴,看了幾眼炕上的兩個老人,遲疑着張口,“丟了不少。”

呂志明煙斗摔得極響,耷拉着眼皮不悅的說道,“什麼叫丟了不少。”

張氏悄悄退了幾步,躲在呂靜香身後,“丟…丟了二…二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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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康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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