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絕不相送
胤禟見狀笑着拍了拍十三的肩膀,“九哥也去看看是哪家的大作竟讓幾位大打出手都不言放棄。”
說著優哉優哉踱着並不穩當的步子進了屋子。
胤禩也是一笑,“四哥的鑒賞水準是咱們兄弟里數的着的,弟弟也去開開眼。”
剩下的老大和老五一看也去瞧瞧吧,別沾了一身腥連只魚都沒見着,那不虧大發了嗎?
餘下的十三見四哥垂目立在那不驚不怒,心裏很是歉疚,慢慢走了過去低頭叫了聲“四哥。”
四爺面無表情的看了他眼,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不過盞茶工夫幾人走了出來,都是一臉意猶未盡。五爺更是讚歎連連:“實乃妙筆丹青,巧奪天工,一筆一觸,一花一葉無不靈動如生。況構圖之巧妙,種類之繁複,用色之勻凈絢麗當為曠世之作。我算是對三哥的心思感同身受了,因為我也是蠢蠢欲動想佔為己有了。”
眾皇子都是上書房出來的,就算各有師傅文學素養大不相同,但鑒賞水平都是超出一般水平線的。何況皇上喜愛文玩字畫,這些皇子們為投其所好都是下過大工夫的,自是一眼就瞧出書房那幅百花圖的水準。心動的也不在少數,可出門一見四爺那張冷臉瞬間回歸現實。
不過,十四不在其內。
“四哥,這幅圖着實不錯。只是為何不見題跋和印章?難不成是新作而非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四爺聞言盯着十四森氣凜然目似劍光,良久才輕言:“確不是名家之手……”
十四被他盯的心底發顫人也徹底的慫了,想討要的話到了嘴邊不敢開口了。
直郡王作為兄長膽子就大多了,不過,他對畫不感興趣。“即不是名家那便是新作嘍?既然如此老三想要給他就是,再不然,讓那作畫之人重畫一幅給他亦可,何必弄得彼此難堪?好好的生辰賀宴劍拔弩張,平白生一肚子的氣。”
四爺並未反駁,只是垂目撥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面上閃過悵然若失,轉而淡然又絕決的說了句:“此畫……僅此一幅,絕不相送。”
眾人見狀各有所思,怕其中有他們不知道的隱情,就連十四都絕了找他額娘說項謀畫的心思。畢竟他是一心爭強好勝卻不是沒有腦子,也沒想在他四哥心上插刀子。
“不送就不送。再說三哥那脾氣就不能慣着,不然今兒看上了四哥的畫給了,明兒說不定又看上別的兄弟什麼東西,到時是給還是不給?如若不給咱們以後別想過安生日子了。”十四見他哥臉色不對打了岔。
“走走走,咱們繼續喝酒去。”說著攬上十三的肩膀,又對四爺說道:“四哥,你今兒這宴席置辦的不錯,都是新菜色不說還色香味俱全合我胃口,稍後把食譜給我一份唄。”
老十聞言也趕緊說了句:“是啊,四哥,也給弟弟一份。否則,如此多的新鮮美食沒能全部裝進肚子裏,倒是有違了我老饕的名聲。”
四爺聞言莞爾一笑,“你們要是覺着不錯,爾後讓膳房的管事整理成冊給你們每人一份。”
哥幾個一聽都張口討要算是岔過了先前的不愉快,勾肩搭背回去繼續喝酒。
相較於前院宴席上的跌宕起伏,後院的女眷言笑晏晏、推杯換盞純粹樂呵的多。
大福晉更是在用膳間因一道清蒸鱸魚露出孕態給宴席平添許多喜慶。在坐的大多生養過,十四福晉上月來四貝勒府參加宴請時還不知自己有孕,如今已三個多月,對初懷孕的狀態門清,一見大福晉的情形就笑着給她道喜。
四福晉作為主人又知她第一次有喜不敢輕怠,直接請了府醫過來給她診了脈。在得知確有近兩個月的身子並無大礙后趕緊讓人給前院的直郡王報喜,又確認她精神尚可才沒另做安排。
只是在眾人笑着給她道喜,八福晉掩飾不住的艷羨中凝住了唇角的笑意。
胡亦安卻對宴席上的熱鬧“看”的興起。四貝勒府設宴自然沒她們妾室什麼事,西院熱鬧喧闐,她們只能緊閉門戶。這毫不影響她對這些皇子福晉的好奇和熱情。
現今她的神識外探達百丈,前院的皇子她是暫時見不着了,不過西院的情景盡在她神識之下。所以,今天用了晚膳沒再雕刻用功,而是拿了本書躺靠的暖炕上佯裝看書,實則為自己找點樂子看看大清皇子福晉的模樣。
不過,有了福晉的珠玉在前她實不該抱太大期望的。畢竟大清朝皇室在意門第遠多於容貌,君沒見後世留下的照片中妃子的容貌都是一言難盡的。這十幾位福晉能保持中人之姿已是康熙對兒子的最大愛護了,何況還有八福晉艷麗無雙的美人。當然也有中人之姿之下的五福晉打底,雖說不上醜陋,但贊其一句清秀也算是頂了天了。
相較於福晉西廂房的側福晉們就嬌美綽約的多了,尤其五爺的兩個側福晉尤為拔尖,也不知是不是宜妃出於補償心理特意給兒子挑的最好的。這也就不難想像五爺盛寵兩個側福晉,幾乎沒有嫡福晉的立足之地之由了。畢竟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女人多了他也沒心情去了解你的內在美,更是早早的給他喜愛的女人們請了尊位。因此也成了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位側福晉滿員的皇子。
如若以此就小瞧了嫡福晉們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們雖沒有傲人的容姿,但性子手腕各具特色。從五福晉沉靜無波的面容下偶爾閃現的晦暗的目光足以說明一切。
宴席一直持續到天色暗沉,直到前院的爺們都喝到東倒西歪才算結了尾。四爺作為東道主後面並未喝多少,尤其後院遞來大福晉有孕的喜訊,直郡王意氣風發,兄弟端過來的酒是來者不拒。他八月份剛得了二阿哥,如今福晉有孕再得嫡子不由他不心情暢懷。
唯有八爺如八福晉般難掩羨慕,就連九爺再次提起讓他納小傳宗接代之事也沒再反駁,只是一杯一杯喝着悶酒。
待酒酣人醉見時辰不早了,四爺讓奴僕幫扶着把人都送上馬車,滿室的喧嘩頓時沉寂下來。面對着剩宴殘局和屋外的絲絲竹弦實不想一人面對着寢殿的冷清,就讓人扶着轉去落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