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食物相剋
“請主子爺安。”說著又用手指挑起三阿哥的小手,溫柔嬌媚地說了句:“來,三阿哥給阿瑪請安。”
四爺見狀柔和了眉眼,扶起李氏,握住孩子小小的拳頭輕輕晃動着,笑着開口:“三阿哥也好,一段時間沒見這孩子,都這麼大了。”
後面的話自然是對李氏說的。
李氏聞言微歪着頭眉目含笑地挑起眉梢嗔怪道:“孩子正是見風長的時候,一天一個模樣,主子爺也不想想您都多長時間沒見孩子了?”
胤禛掃視了眼李氏垂下眼瞼,專註着逗弄孩子。原先也不覺着她歪頭挑動眉梢的動作矯揉做作,見識到了胡氏同樣動作的自然瀲灧,就覺着真心沒眼看。
聽到後面略帶埋怨的話語也就起了別的想法,這是怪他最近輕忽了她。
那這個時辰帶着孩子出現在這裏也不會是巧合,是換着法子維持着體面爭寵來了。以往沒覺着女人利用孩子爭寵有什麼不對。如今,府里僅有的兩個碩果他看得比什麼都重,更是真心的疼愛,再見他們母親拿來爭寵謀利就心有不喜。
也沒表現出來,笑着說:“有你照看着,我總是放心的。”
李氏沒聽到想聽的話心有不悅,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笑道:“他是主子爺和妾身的骨肉,妾身自是要精心照看的。”
三阿哥如今不過三個月大,對於長時間沒見過的四爺自是陌生的,被抓住了小手有些害怕,扭着身子往額娘身上趴。
李氏見兒子不僅沒幫上忙,還在扯後腿神色就有些羞惱。
胤禛倒沒在意孩子不親近他。孩子還小,沒有父父子子的認知,再稍大些接到前院由他教養着感情自會有了。以前弘暉和弘昀都是這麼過來的,他也沒覺着不對,宮裏的孩子都是這麼養大的。
不過見孩子一會兒工夫便鬧出一身汗,李氏又哄不住就皺起了眉頭,“把孩子給奶娘抱着,孩子還小經不起折騰。”
四爺心有不悅說的話口氣就略重了些,李氏不敢置信四爺竟懷疑她待自己孩子的心?一時間人有些呆愣,直到奶娘戰戰兢兢接過孩子才回過神來。
望着四爺滿目悲愴,“主子爺……”
胤禛沒想下她的面子,她是他的側福晉,孩子的額娘,在一眾奴僕面前失了面子那也是打他自己的臉,打孩子的臉。
可見孩子滿頭大汗的鬧騰李氏根本哄不住才沉不住了氣,可又見她不敢置信的驚怒,到底恢復了冷靜。
“孩子平常多有奶娘帶着,你哄不住也是正常。不過,孩子到底是小了些,見不得風受不得寒,即使出了汗也要及時拭乾更換衣物,不然容易生病。”
李氏見主子爺軟和了語氣見好就收可不敢和他置氣,又慌忙解釋:“妾身時刻盯着呢,不敢讓孩子生病。只是,三阿哥正是認物識色的時候,這才抱着他到花園轉轉。”這幾句也變相向四爺解釋了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四爺不會因着幾句話改變認知,也不想當著一群奴僕的面與她爭執,說道:“今天先別逛了,把三阿哥抱回去把衣裳換了。”
李氏只得應是,又目露殷切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跟着一起回去。
胤禛心裏到底存了氣不想如她所願,又催了她句:“快回吧。”
李氏瞬間僵直了身子,不敢置信主子爺真當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了她。可她也不敢放肆,咬牙施禮告退,又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原路返回。
胤禛見人轉身走了,才冷下臉,看了眼低頭裝木頭的蘇培盛,冷語:“回前院。”
蘇培盛躬身應“嗻”,心裏卻想着又有好戲可看了。
李氏帶着人回到東院,冷着臉交待過奶娘精心伺候着三阿哥,才轉身回了正房。
進了屋子再也控制不火氣,噼里啪啦把桌上的茶具推到地上,站在門口侍奉的兩個丫頭驚嚇的跪倒在地。聞聲而來的戴嬤嬤就見主子怒氣正炙,站在廳里大喘氣,卻滿滿的哀傷縈繞,看着都心酸。
人沒進屋,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頭,張口大聲斥責:“不長眼的東西,沒見着東西碎了,還不趕緊收拾了,要是傷到主子我扒了你們的皮。”
兩個丫頭戰戰兢兢站起來,低頭進了屋,沒敢找笤帚之類的清掃,怕動作太大惹主子煩,手上包着帕子把碎片一一撿起用衣擺兜住。
李氏聽到戴嬤嬤的聲音慢慢就緩和了表情,仍僵直的站着。直到戴嬤嬤扶着她勸說:“主子,這兒亂糟糟的,咱們去次間坐坐。”才順着戴嬤嬤的攙扶進了次間呆愣的坐到暖炕上。直到廳里沒了動靜,丫頭都出去了才一把抓住戴嬤嬤。
滿目的驚慌和不敢置信:“嬤嬤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厭舊,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啊?以往我是不信的,府里來來往往多少新人啊,主子爺待我從來都是好的。可就在剛在,他當著那麼多奴僕的面質疑我對自己孩子的心,那是我的命啊,我會薄待了我的兒子?我都當著所有人的面乞求他了,他都不肯隨我回東院。難道那個賤人就那麼好,不過幾天工夫就勾了主子爺的魂讓他對我們母子不管不顧?”
戴嬤嬤見主子已鑽進了牛角尖漸有瘋魔之兆,一把攥緊她的手,大聲喝止:“主子請您冷靜些,奴才說句逾矩的話,這事跟那胡格格沒什麼關係。您想想……仔細想想,自從弘暉阿哥沒了主子爺再沒進過東院已有徵兆,跟其他人沒關係,是主子爺起了疑。”
李氏一聽到弘暉的名字人就恨紅了眼,“弘暉……又是弘暉,他活着妨着我的兒子,明明只和他差了半個月,他活的好好的,我的兒子就死了。現在死了還要妨我不成?”
戴嬤嬤一聽主子這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主子,老奴救您了,您冷靜點。正院正在虎視眈眈,看您長時間受寵嫉恨您的人也都盯着您呢。您一旦失了冷靜她們就敢落井下石想辦法讓主子爺徹底厭了您,到那時,連三阿哥還是否待在您身邊都說不定了。”
主子自從在弘昐阿哥身上跌了一跟頭就順風順水的,有寵有子有位份,連福晉都要讓她三分。弘暉去后原想着沒人能壓她頭上了人就膨脹起來,可現實與想像相差太遠,主子爺長時間不來東院已讓她心升不安。本來沒多大的事,主子爺長時間寵着主子自有他的道理,一個月、兩個月因着疑心遠了主子,已經習慣了的人還能長時間不見?只着見着人總能把人攏回來,可偏偏這個要命的時辰來了個處處比主子更高一籌的胡格格。男人見獵心喜,移了心去就再難爭回來了。
男人一旦對女人沒了那心就失去了耐性,主子再不振作起來鑽進牛角尖里出不來才是要命的事。原想着慢慢勸慰,不讓主子起了逆反心裏,可現今不下重葯人是敲不醒了。
戴嬤嬤的話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她腦子裏,滿心的不甘和憤恨瞬間轉移到手上,長長的指甲刺破戴嬤嬤的肌膚深深陷進肉里。
戴嬤嬤不敢再打斷主子發泄,皺着眉受了,靜靜等主子冷靜下來。
等了良久李氏才平靜下來,訕笑道:“嬤嬤說,我是不是失寵了?”
戴嬤嬤輕聲哄勸:“主子想太多了,您和主子爺可是十幾年的情份,哪有說失寵就失寵的?主子爺心裏有了疙瘩,咱慢慢解開就是。”
李氏哼笑:“嬤嬤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主子還有大格格、二阿哥和三阿哥三個孩子呢!誰也越不過您去。您只要心平氣和的過自己的日子就成,主子爺不會抓着沒影兒的事冷落您。”只要主子恢復冷靜自持,誰也算計了不她,東院就能安穩。
“是啊,我還有孩子,孩子才是女人的依靠啊。可是,我能有孩子,別人也能有。我不能讓她搶了我的寵還生下孩子跟我的孩子再爭鋒,嬤嬤可打聽出來她的身體到底如何?”
“主子知道蕭府醫一向不多嘴,老奴從他的葯童口中得知這胡格格的身體嬌貴的很,說是五脹六腑哪個稍受丁點損傷都能引得大病一場。主子爺現正緊張着,咱無需多插手引起別人注意,多的是方法讓她一直躺在床上。”
“呵,男人能憐惜她偶爾身體不適,可一個長時間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天仙美人男人也受不住。嬤嬤去做吧,我自是相信你的。”
戴嬤嬤應是,看了眼意志消沉的主子還想再勸說幾句,被李氏直接擋了,“嬤嬤莫勸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去忙吧。”
戴嬤嬤無法,福身告退,用帕子按着血肉模糊的手走了出去。
李氏就一人呆愣的坐着直到天全部暗下來。
第二天胡亦安的晚膳里就多出來幾道相剋的飯菜來。
靈言見主子直盯着飯菜看卻不動筷子,小心問道:“可是飯菜不合格格胃口?要不奴才拿着銀子讓膳房的人重做?”
靈巧聞言也是一臉詫異!
今兒膳房的廚子大獻殷勤很豐盛啊!四個菜色里還有兩道單獨給格格做的。像那道百合蝦球,蝦可不是格格的正常份例,逢年過節才能吃得到。還有這道蜜汁火腿,具說做法材質都極其考究。正院福晉也是偶然才點一次,特意給主子奉上了一份可是大大的體面。
苦瓜盅、綠豆芽、羊肉羹、五穀粥、米飯、餑餑等,葷素搭配、清淡營養,色香味具全,格格還有什麼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