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盤根錯節
劉嬤嬤又湊近張小玲跟前看了看。正在仔細瞅時，張小玲一噘嘴不耐煩地說道：“看夠了沒有，看完了趕緊到別處看去，晃得我眼暈”
“是，是，是”劉嬤嬤點頭哈腰，來到了小紅等人的面前。
“嘿嘿！”
小紅衝著劉嬤嬤嘿嘿一笑：“劉嬤嬤你看看是不是我？”
眾人聽了小紅的話，鬨笑起來。
劉嬤嬤蹣跚腳步，來到了即將退出人群的孫倩。
孫倩不敢抬頭，緊咬着嘴唇，腳步依然往後退着。
郭氏正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一束百合。
王嬤嬤端着一杯茶走了過來說道：“夫人，喝杯茶吧？這些粗活你就交給奴婢吧”
王嬤嬤接過剪刀開始修剪着百合。
郭氏慢慢走到桌前，望着窗外發起愣來，嘆了一口氣說：“今天一大早老二家就過來了，見面就對我抹起眼淚來”
“是嗎？”
王嬤嬤一邊修剪花草，一邊看着郭氏。
“你也別修那花了，趕緊過來陪我說說話。我這心啊堵得慌”郭氏有心無力的說著。
“好的，夫人”
王嬤嬤放下剪刀來到了郭氏的一邊：“莫不是因為二爺私會丫頭的事？”
郭氏又深深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這個老二最不讓人省心了，天天搞得府上不得安寧。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家看我的笑話，真是氣死我了”
郭氏說完這些話，連聲嘆氣。疲倦的臉上愁雲不斷。
王嬤嬤陪笑道：“夫人也不必如此介懷，那個王親貴族的子弟沒有三兩個荒唐事。更何況二爺只有一房正妻，連個妾也沒有。說起來還是少奶奶嚴了些，二爺這才和那些丫頭廝混罷了”
郭氏點了一下頭，王嬤嬤的話正說到點子上。林文休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凡是有點名氣的大戶人家，都知道此事。這也是郭氏最不滿意的地方。
郭氏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這老二家金鳳也確實做得有點過了。誰家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的，可她好愣是想着法子不許。也怪這老二窩囊，看見她那老婆就如同那耗子見了貓。躲還來不及呢，哪還敢提這檔子事。”
郭氏每每提起此事，便是一身的不快。王嬤嬤動了動眼皮子說道：“夫人不必動怒，那今天二奶奶來找夫人哭訴，又是怎麼說的？”
王嬤嬤之所以這麼問還不是因為大爺林文正也是一房妻室嗎，更要命的是他們兩口子結婚這麼多年還沒有個一男半女。郭氏如若再追究賀金鳳不讓納妾的話題，勢必會牽扯到林文正。那這話要說起來，恐怕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了。故此，王嬤嬤才沒有接郭氏的話題。
郭氏醒悟道：“你不說這話我差點就忘了這檔子事，都是被她們氣的。”郭氏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順了順心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今天那老兒家一見到我，就哭得是梨花帶雨。說文休那個混賬東西在外邊沾花惹草，又是逛青樓，又是喝花酒。回到家又和院子裏的丫頭們勾勾搭搭，全然不顧她的臉面。說她沒法做人了，出門都要低着頭走，丟人都丟到她娘家了。你瞧瞧她都說的些什麼話啊？”
郭氏說到最後，氣的不斷敲起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叮鈴鈴響起來。
王嬤嬤連忙過去給郭氏捋着後背，勸道：“夫人切不可動怒，你要是氣壞了，誰來管這些破事呢。不就是一個丫頭嗎！找個牙婆子來料理了就行了”
郭氏冷笑一聲：“你知道她說的丫頭是誰嗎？
王嬤嬤假裝不知的搖了搖頭：”誰啊？“
郭氏撇了一下嘴，翻着眼睛說道：”正是後院洗衣房王慧芝手下的丫頭“
王嬤嬤驚道：“我只知二爺性子愛胡鬧了些，怎麼會招惹到那裏的丫頭？那夫人準備怎麼辦？“
郭氏想了一下：“還能怎麼辦，老二家早就派人去收拾那院裏的人。說是來請准我的意思，還不是先斬後奏。估計這會已經鬧起來了。”
王嬤嬤寬慰道：“夫人這事你還真不好插手，無論是處罰的輕了重了兩邊都不好交代。既然二奶奶已經着手這件事了，你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隨她去吧，反正左右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
郭氏眉頭緊皺，懨懨說道：”我如果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空怕早就被他們氣死了。”
王嬤嬤笑着說道：”夫人這就對對了，難得糊塗。”
愁雲不展的郭氏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也不知道老大知道這件事後，會做感想？真是冤孽啊！”
王嬤嬤也面露難色說道：“大爺一向穩重顧大局，他是不會輕易插手這件事的”
郭氏冷笑兩聲：“我看未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心結一直沒有打開。如果當初王惠芝的父親王澤坤不出那檔子事，這兩個可憐的孩子怎會走到如今這種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王嬤嬤沒有說話，又端來一杯茶說道：“夫人再喝口茶吧！”
郭氏揮了揮手：“先擱那吧，老大回來了沒有？”
王嬤嬤看了看天色：“看這時間，這會應該回來了”
“你去把喜鵲給我找來，那邊的事我還是放心不下”郭氏正吩咐王嬤嬤去找喜鵲。就聽見喜鵲跨門而入。
“夫人，你找奴婢何時？”喜鵲走到郭氏跟前行禮問道。
“你來的正好，想必那老二家鬧的好事你也聽說了吧！你去走一遭幫我看着點，也不知道這幫人要鬧出多大的笑話呢！”郭氏的語氣急不可耐。
喜鵲看了一眼郭氏，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呢！但又欲言又止：“我這就去夫人”喜鵲說完轉身離去。
劉嬤嬤的眼睛停留在了孫倩的身上，不是的細看着。同時所有人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孫倩心虛的用芊芊玉指遮擋了臉面。欲轉身離去時，燕兒大聲說道：“你給我站住，孫倩姐姐你這是要去何處啊？”
燕兒說著走着高調的步伐來到了孫倩的跟前。
孫強的面部僵硬起來，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她勉強去鎮定內心的慌亂，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活還沒幹完，所以，我先去把活幹了，反正這件事有與我無關。”說完轉身又要走。
燕兒厲聲喝道：“你給我站住，既然這件事跟姐姐無關，你又慌什麼呀?除非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我沒有，妹妹可不要血口噴人。”孫倩的嘴唇乾的發紫，色若死灰，面目蒼白。雙手垂於身體兩側緊緊的抓着衣裙。極度的恐慌與不安開始顫抖着身體。
楚秀娘突然想到第一次和孫倩送衣服，經過花園遇到二爺調戲婢女時，孫倩的神情就開始變得怪怪的，莫非這件事真的和她有關。
可是楚秀娘一看到晴文手上的玉佩又搖了搖頭，到底是哪裏不對，楚秀娘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