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針鋒相對
四月的天氣，百花齊放，綠樹成蔭。林府各處朝氣蓬勃，欣欣向榮。
林文正穿着官服踏門而入，隨從林峰緊隨左右。
剛到垂花門就見自己的書童林泰徘徊左右。
“二爺你總算回來了，惠芝姑姑那邊出事了”林泰着急說道。
林文正一向冰冷的面孔，更多了一份寒意：“何事？”
簡簡單單兩個字充滿了生硬與着急。
林泰左右看了一眼：“大爺的貼身之物在姑姑下面丫頭的手裏搜出來了，現在秋雁姑娘正在那裏審斷”
林文正緊鎖眉頭，眼露擔憂之色。心中盤算着如何是好。
林峰突然看見垂花門後面的假山處，有一個人影躲躲藏藏。深看方知是大少奶奶身邊的秋霞。
“大爺”
林峰輕輕湊到林文正的身後說：“大奶奶房裏的秋露在一旁探視着我們”
林文正的眉宇間形成一個川字，是多少無奈與憂愁的消磨。
“先不要聲張，你倆隨我邊走邊說”林文正言罷扶手而行。
三人走到一處空曠的草坪，秋露避無可避，只好遠遠遙望。
林文正觀其四周，空曠遼闊，寂靜無聲。
林文正說道：“此事娘親可知道？”
林泰垂手道：“院子裏人多嘴雜，恐怕老夫人早已知曉”
林文正思慮片刻：“看來只有找人幫忙了，林泰你去找喜鵲姑姑過去一趟，讓她務必保洗衣房的……人周全，她會明白的”
林文正擔心的是什麼呢，她擔心的人又是誰呢？
林泰轉身離去，獨留林文正觀景傷神
燕兒所喚來之人是院子裏的一位老嬤嬤，她神情恍惚，眼露膽怯之色，低着頭來到眾人身前。
“老奴劉氏見過王管事，秋雁姑娘”老嬤嬤俯首行禮。
王慧芝看罷，望其燕兒：“她又是何人？來這作甚？”
燕兒莞爾一笑：“她是果園裏的除草嬤嬤，不小心看到了你院裏的丫頭勾引二爺，特命她前來指證那個賤人”
王惠芝身後的小紅等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其中孫倩卻緊張不安，惶恐至極。
王慧芝看着劉嬤嬤說道：“劉嬤嬤你真的看見是我院裏的人勾引了二爺，如若你胡言亂語，別怪我欺你年老，重罰不貸”
王慧芝秀眉豎立，氣勢凌人，眼睛一動不動的瞪着劉默默。
劉嬤嬤聽到此話，嚇得臉色鐵青。吱吱嗚嗚說道：“老奴，只是看見二爺把一些小物件給了一個丫頭，至於是那個院裏做事的，老奴也不知”
王慧芝聽罷看了一眼秋雁：“聽這劉嬤嬤說的話也證明不了什麼啊？你說呢秋雁姑娘？”
秋雁微微一笑：“惠芝姑姑好本事，真是讓我們打開眼界。”說完撇了一眼燕兒。
燕兒氣的一跺腳指着劉默默怒罵道：“你這個軟骨頭，你不是說是這個院裏的賤人勾引的二爺嗎？現在竟說不知是哪個院的，莫非你老眼昏花了不成。也不怕我告訴二奶奶，讓她拔了你的皮”
楚秀娘看着劉默默瑟瑟發抖，心有不忍，說道：“燕兒姐姐這是趕雞下河，往死里逼啊！既然這位老人家說了不知，你又何必恐嚇相逼”
楚秀娘輕聲細語，話里即帶着對老人的憐惜，也在諷刺燕兒的狐假虎威。
“你這個賤婢胡說些什麼，我說的句句屬實，如若不是她膽小怕事，早就指證那個賤人了”
燕兒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立刻撕了楚秀娘。只因忌憚王慧芝才一直隱忍着。
秋雁目不轉睛的盯着楚秀娘說道：“我還真低估了你這小妮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臉划畫了不打緊，這嘴要是再爛了，呵呵……你可就真的勾引不到男人了”
秋雁說的是輕輕鬆鬆，甜美的聲音中透着無盡的惡毒。正所謂攻人先攻心，只因楚秀娘臉上有一道疤痕，才成為了秋雁攻擊的利器。可她還是小瞧了楚秀娘。秀娘內心堅硬如石，臉上的疤痕早已不是她的軟肋。
楚秀娘微微一笑，笑的是春花爛漫，俏影重生。說道：“尺之木必有節目，寸之玉必有瑕疵，更何況是我們這些俗人”
秋雁很狠的瞪了一眼楚秀娘，說道：“你可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言吧看了一眼劉默默：“劉默默你無需害怕什麼，你只管大膽的指證那個賤人。出了什麼事有二奶奶給你兜着呢！”
秋雁說到這，臉上露出狡猾的奸笑，說道：“還有……你的兒子也老大不小了，二奶奶正準備指給他一個丫頭呢！這事，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王慧芝聽罷，心中暗驚：二奶奶平時心狠手辣，但沒有太多心機。無非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她從娘家帶來的這個丫頭心思縝密，機智多謀，看來今日這事是過不掉了。
想到這狠聲說道：“姑娘真是好心思啊”
秋雁嫣然一笑：“姑姑過獎了，彼此彼此”
說到這又看了一眼劉默默：“劉默默開始吧！莫要二奶奶等着急了。
劉默默微微抬起頭，不敢去看王慧芝的神情，只是卑微的說了一句：“王管事得罪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燕兒害怕再生出其他事端，催促道：“劉默默你就不要說那些廢話了，還是趕緊的指認吧”
劉默默無奈，慢慢的四周看去。
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覷，議論紛紛。恐有血光之災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孫倩嚇得花容失色，身子不覺間慢慢向後退去。
張小玲環顧四周，見所有的人臉上都流漏出恐慌的神色。她摟着秀娘的肩膀悄聲說道：“姐姐，這事不會是真的吧！”
王慧芝拍了拍張小玲的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靜觀其變吧”
劉默默首先走近了晴文的跟前，細細的看了一會搖了搖頭。
燕兒在一旁急得是抓耳撓腮：“劉默默可要看仔細了，切不可放過那個賤婢”
“老奴知道了”
劉默默又走到楚秀娘的眼前，左右大量了一凡，喃喃道：“這個也不是”
此刻洗衣房的院裏圍滿了丫鬟婆子。不管是這個院裏的，還是其它院裏的，聽到消息后都湊過來看熱鬧了。
修剪花草的知畫，打掃院子的翠紅，段文秀，膳房裏的小梅，紫娟都跑過來了。她們小心的和楚秀娘等人打了聲招呼。而翠紅和段文秀無非是來看好戲的。她們巴不得楚秀娘幾人出錯呢。
還有一個人也過來了，她就是翠菊，也就是小梅，紫娟的上司。
翠菊伸着脖子，墊着腳，細細的看着洗衣房發生的一切。當她看到劉嬤嬤時，連忙低下了頭。雙手緊扣放在腹部，不安的情緒緊緊籠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