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立威
楊小川從劉政翼辦公室出來，直接就讓自己的四個組員開會。
公司配有小型會議室，每個組組長都有權隨時開會做調整。
楊小川喊了一句開會，率先進了會議室，透過窗戶仔細地觀望着，那四個組員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地在不知說什麼，顯然有些不服。
楊小川雖說是新官上任，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丁點大小的畢業生，連一個項目都沒完整做過，公司流程也未必清楚，說是帶領一組，誰服呀？
楊小川冷笑地等着。
不一會兒，有三個組員不情願地進來了，唯獨一個叫王步的中年男子沒來。
王步是一組的老人了，工齡跟陳繼峰差不多，只要陳繼峰往上升，他就肯定能順理成章成為一組組長，但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他心裏能不堵住？
王步坐在自己座位上，還故意在那兒打開QQ遊戲打歡樂鬥地主呢，那意思就是我不聽你的，你算老幾？
等了有半分鐘吧，楊小川神色陰晴不定地走到他面前，道：“開會。”
王步連眼角餘光都不看楊小川一下，撇嘴道：“沒空！”
楊小川點了點頭，徑直就走進了劉政翼房裏。王步皺着眉，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不一會兒，楊小川拎着一封信出來了。
王步內心就覺得有一絲不太妙。
再一次的，楊小川來到王步辦公桌前，這次可沒那麼客氣，直接把那封信給扔了過來，大聲道：“王步！你被解僱了！公司限你今天把所有東西移交。”
說完，楊小川頭也不回就進了會議室。
王步瞪大眼睛看着桌面這封信，急急地將其拆開一看，果然是解僱信不假，上面還帶着劉政翼的簽字呢。
王步愣了好一會兒，把解僱信撕了個四分五裂，怒吼道：“我擦你媽！”
說著話，他像是瘋了一樣，向著楊小川就衝去，作勢要打人。
但他還沒動手呢，就被四個保安給摁在地上，像是拖死狗一樣拖走了。
事先叫了保安的楊小川冷笑了一下，轉身把會議室的門給砰一聲關上了。
楊小川走上講台，盯着下面三名組員不說話。
三名組員就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腰脊骨里鑽上來，打心底開始不敢小瞧楊小川。
眼前這個新人，這才進公司多久啊，一天之內就扳倒了陳繼峰和王步兩名老人，扳倒自己還不簡單？
“開會！”
一聲高叫，拉開了楊小川第一個暴力項目。
——
——
會議開了足有兩個小時，三名組員帶着倦色陸陸續續走出了會議室，都被楊小川安排了一系列的任務。
接下來楊小川沒閑着，回了自己辦公室，直接給投遞“網絡小說多媒體化”的項目的那個公司負責人李敬鴻打了電話。
稍微交談了一下，對方就興奮得不行，約在晚上七點在步行街的天藍咖啡館裏碰頭。
楊小川倒是沒着急，先將一組的預備資金，給提出來十萬。
拿着這十萬，楊小川給自己買了一套價值三萬多的西裝，還有一萬塊的浪琴手錶。
等他穿上這套東西，再走出來的時候，簡直就是容光煥發，都換了一個人了。
打了一輛滴滴，楊小川來到了天藍咖啡館。
等一見到李敬鴻，楊小川心裏默默地加了分。
李敬鴻不愧是搗鼓小說出身的，穿着一身隨意的悠閑衣服，下巴都是扎手的小鬍子，頭髮挺長，一看就是搞藝術的。
“你好。”
“你好。”
可能是看見了楊小川這一身正裝打扮，李敬鴻表現得有點慌手慌腳，也有點不太自信。
這都在楊小川的預料之內。
在天眼通的詳細工商報告裏，楊小川得知李敬鴻是個長期網絡作家，在業界也算是小有名氣，聯合了幾個寫作朋友創辦小說公司，想創一番名頭。
但幾個人都不是運營出身，只會寫作，公司創辦了就等於白搭，毫無營銷包裝的能力，最後迫於無奈，才給萬應網絡科技投了一份合作項目。
投過來到了陳繼峰手裏，陳繼峰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撩在一邊，他們都以為沒戲了，心灰意冷，沒想到今天楊小川找上門了。
楊小川問話很直接，說：“李先生，我看了你的項目報告，覺得還不錯，營銷和變現我們都可以一手包辦，就不知道貴公司的出稿水平和速度怎麼樣。”
李敬鴻嗯了一聲，道：“我們公司有五個人，每個人都是寫小說的老手，對各類稿文都很熟，再動用下人脈，招一批線上寫手，保證一個月能穩定出50本書。”
楊小川沉默了一下。
一個月出50本書，這個數字其實很少。
你看起點那些大網站，每月出書量至少是上千本，書庫都累積到一個驚人的數目，達到滾雪球效果。
李敬鴻可能是看出楊小川的顧慮，趕緊又說：“我們保證一個月五十本書，本本都是精品，讀者追讀率保證百分之三十以上！”
百分之三十！
這個追讀率很誇張，你看很多小說網站，一個推薦位流量至少有七八千人，但一波洗涮下來，能留下的讀者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而且這都是保證一定質量的前提下。
李敬鴻敢說下大話，保證百分之三十，這已經是極限了。
但見楊小川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低了點。”
李敬鴻臉色唰地就白了，緊接着有些失落，苦笑道：“可能楊先生你沒怎麼做過網文市場調研吧。”
一瞬間，李敬鴻有種起身就走的衝動。
只要稍微做過網文小說市場調查的人，都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追讀率的可怕，但楊小川居然說低，那證明他也沒多上心，合作也沒意思。
但長期沉浸文字的李敬鴻還是有一定素養，只是嘆息着。
楊小川看破了李敬鴻的心思，淡淡道：“李先生肯定以為我不懂市場了對吧？”
李敬鴻強笑着說：“不……不敢。”
楊小川喝了一口最愛的藍度特濃咖啡，緩緩開口。
“1998年，紅袖書香創立，成為網絡小說閱讀的雛形。”
“2000年，中國第一大網文論壇‘龍空’創立。”
“2001年，幻劍書盟橫空出世。”
“2002年，吳文輝先生創辦起點中文網，開創網絡小說PC端時代。”
…………
楊小川像是倒背書一樣，將網文這十幾年的發展歷程一一給說了個遍，說到詳細之處，就算是身為業界老人的李敬鴻也有所不知。
聽到最後，李敬鴻也目瞪口呆了，心裏不禁升起了一種佩服之情。
但是佩服是佩服，李敬鴻苦笑道：“我錯怪你了，楊先生。不過追讀率這個，我實在再也沒辦法提高了，百分之三十，是極限了。”
楊小川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道：“如果我可以幫你們把追讀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你把你們公司的四成股份轉讓給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