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華瑟發狂

那雙幽藍的眸子染上了紅色的血影，一股靈力自她身上炸開，將圍着她的人統統的擊飛，哀嚎着倒了一地。

華瑟快速的起身，將身下的桌布扯開把自己裹住。看向倒在地上的眾人，她渾身顫抖，體內靈氣不受控制的盡數洶湧翻滾圍繞在她周圍，像龍捲風般捲起周身的擺設，統統扯得支離破碎在她身周飛旋。

“你們，都、得、死！”華瑟猙獰得近乎扭曲的面容上滿是狠辣之色，一口銀牙咬得咯吱作響，靈力在瞬間爆發開來，像風暴般席捲了整個大廳。

在這藍色靈力的颼風中，那些原本作為大廳裝飾及保鮮降溫的大批冰塊，都被華瑟化為道道水龍，裹起那些驚慌失措妄圖逃走的人，卷上半空毫不留情的扯得粉碎，落下了一地的殘肢斷臂，甚至有還未徹底死去的人在半空凄厲的哀嚎。一時間，原本華麗奢靡的大廳變得跟人間煉獄一般。

秦少躲在角落的一處，透過破爛桌椅的縫隙看着場中如瘋魔一樣的華瑟，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天知道，好好的鮫人怎麼就變成了華瑟那個蛇蠍女人！

他艱難的吞咽了一下，顫抖着手腳並用的往屋外爬去，暗自祈禱着華瑟不會發現自己，卻不知道他一身乾淨的白色西服，在早已一片狼藉的大廳中是多麼顯眼突兀的出現。

華瑟餘光掃到秦少，眼底猩紅更甚，右手手指揚起，勾出一抹藍色水印，一條水龍瞬間化為數道細小冰錐，往秦少身體下盤盡數而去。她可不會讓這個垃圾這麼便宜的痛快死掉，她保證，一定會好好折磨他，再活生生抽出他的魂魄，用術法拘在身邊，日日奴役折磨！

這麼想着，她的心情突然變得舒暢了些。就在冰錐即將貫穿秦少的身體時，一條拂塵憑空出現，攪起成一個圓弧，中間生出一個金色八卦圖案，將她的冰錐悉數擊落。

“孽徒！”一道包含怒意的老者聲音響起，震得華瑟耳膜一陣生疼。短暫的失神后，她看向來人，瞬間臉龐血色盡失，周身靈力在老者釋放出來的威壓之下被迫斂於體內，狼狽的跌落地上。

“華瑟，你發動門中玄鶴令，就是為了讓本尊來看這個的嗎？”老者一身青衣長衫，手中拂塵散發著朦朧的金光無風自舞，一頭銀絲綰成一個道髻，上面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簪竟也是有金色光華在其中婉轉流動着。平日裏波瀾不驚的臉上，隱隱有些鐵青之色。

華瑟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規矩的做了一個跪拜之姿有些手足無措的道：“掌門，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那這一地的屍體是本尊眼花了？”老者聽着華瑟試圖推脫的言辭愈發的不喜，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寒意。

他發放給下山的弟子一人一枚門中最高級的報信符—玄鶴令，是為了讓他們在危機時刻報信於師門求救的。正巧他要去蓬萊赴宴，華瑟的玄鶴令發出時他就在附近，所以他先趕了過來。畢竟作為目前山門中最出色的弟子，居然發出玄鶴令，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他心下擔憂，立刻改了方向前來。結果他看到了什麼？他引以為傲的弟子在屠殺一群毫無招架之力的凡人，手段殘忍，殺伐果斷，那滿臉扭曲的面容哪裏尋得出平日半分乖巧溫柔的模樣？

“不！掌門！是舒樂！是舒樂陷害我！”華瑟驚懼的看着掌門，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叫而出。

老者心神皆是一盪，皺眉：“舒樂？”

“是！是舒樂她出現了！她就是回來報復我們的！”華瑟忙不迭的連連點頭。

舒樂，是山門中一個禁忌的人物。十年前，因她造成掌門之子與同門眾多弟子隕落，雖不至於造成被其他門派代替第一大派的地位，但也是讓山門元氣大傷。往事已矣，現下他看到的這一幕，才是真的着實令他氣急。

“胡言亂語！舒樂早就失蹤10年之久，況且當初門中頒發追殺令是因她殺害同門，欺師滅祖，何談她來報復，你莫要為自己開脫罪名，孽徒，你這些年下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老者呵斥華瑟的聲音裏帶着些顫抖，被他剋制的情緒壓在了心底，憶起往昔種種眼眸也有些濕潤。

“真的是舒樂！是她陷害我！讓這些人來羞辱我，他們都該死！”華瑟憶起剛才那些人對她的作為，才平復下來的情緒又有些失控了，有些羞憤的抱緊了自己，想拉扯着身上的桌布將自己裹得更緊些，卻感覺觸手不太對勁，低頭一看，哪裏有什麼桌布，自己正穿着完好無損的衣裙跪在地上。

“我看你好端端的，哪兒有受到什麼傷害？那你倒是說說，舒樂如何對你設計，這些人又是如何羞辱你的。”

“我…她….”華瑟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不能告訴掌門自己的真身，否則不管她是否對錯，會立刻被當場誅殺，也無法說明白舒樂對她做了什麼，更是難以啟齒那些人是如何羞辱於她。

“華瑟，師門祖訓，不可使用術法傷其凡人性命，若違之，剔除修仙根骨，廢棄修為，逐出山門。你下山這些年，是忘得一乾二淨了嗎。”老者有些痛心疾首的呵斥着華瑟。

“掌門！我沒有！這些人都是該死之人！他們羞辱我！”華瑟倔強的看着掌門，眼中蓄了淚。

“好，好，好！你可真是好得很！你的本事本尊還不清楚嗎！這些普通人何來能力羞辱你？真是不知悔改，逆徒，跟我回山門領罰！”老者被華瑟的措辭氣得狠了，一番話下來，不由華瑟再次狡辯，手中拂塵金光溢出，往華瑟方向襲來。

華瑟眼中委屈瞬間化作狠辣之意，抬手間靈力溢出，控水化龍，將老者拂塵盡數束縛，在他愕然的神色中從容的站起來。

“臭道士，處罰我？你也配！從小到大我天賦異稟，但從不闖禍，安分守己，勤學苦練！我哪一點比舒樂差！你們卻讓她事事騎在我頭上！不管她闖多大的禍從不重罰！我不過是殺了幾個凡人，憑什麼要我受罰？當初那賤人害你兒子和眾多師兄損落，也沒見你殺了她，我不服！今日，我就叛出你這臭道士的山門，做個閑散之人，你能耐我何！”

“你…你這個孽徒，大言不慚！我竟不知你本性如此頑劣，視人命為草芥！待我捉了你回去，在門中祭台好生處罰！”老者被華瑟氣得七竅生煙，原本留了一手只出了兩成功力，現在竟是被氣得不管不顧，十成功力盡出，瞬間攪碎華瑟的水龍，拂塵化作漫天銀絲，往華瑟鋪天蓋地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