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過往真相
“我怎麼就成了最佳理由了？”帝俊怒極反笑道。
舒樂勾唇，轉身負手而立：“當初你跟黃帝同為天帝，他卻是對你處處算計，動你好友，設計殺你子嗣，最終將你成功拉下帝位，驅逐出了天界。帝俊大人，你說你不需要真相，沒錯，事情已經過去萬載，真相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龜縮在山海之境，守着這一方小天地，你對得起死去的九子，對得起羲和神女嗎？”
帝俊眼角一抽，這丫頭，是在對他說教嗎？這義正言辭的樣子，好似他做了多大錯事一般。
他冷哼一聲、“橫豎你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用本尊當幌子了是嗎？”
舒樂嘖嘖兩聲：“也不能這麼說，帝俊大人，雖說我們修為強橫，但終歸不是已經突破天道之人，我們也會死，會消弭於世。你可有想過，天界在黃帝的帶領下，培養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視冥界，妖界為眼中釘，若是你日後不在了，妖界又由誰來護？椒圖？怕是不行。”
帝俊沉默，他如今正值壯年，再活個數十萬載都沒問題，根本就沒有想過那麼長遠的問題。
見他沉默，舒樂笑了笑，又道：“帝俊大人，可知凡間一句俗話？”
帝俊微愣：“什麼？”
舒樂眸中劃過一抹暗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帝俊大人與其老是心頭擔憂，隨時提防着黃帝，不如將他從天帝之位上拉下來，一勞永逸。”
此時亭外，橘藜早就已經醒來，從永安懷中跳出站在地上，她跟永安，可是把舒樂跟帝俊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此刻橘藜的狐狸眼瞪得溜圓，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的媽呀，舒樂現在這麼彪悍的嗎？竟敢這麼跟帝俊大人說話！她，她還要攻打天界，將黃帝從天帝之位上拉下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永安顯然也是沒有料到，舒樂如今的野心這般大，但他也對此沒什麼意見，她想做的事，他向來都是支持的。
只是不曾想，她的真身，竟是佛界的迦樓羅，眼下，自己是真的無論如何，也沒法跟她站在同一高度了。
“怎麼，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跟着她一起去天界不成？當心西王母扒了你的皮做墊子。”永安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打擊橘藜道。
也不知道是橘藜太過震驚於剛剛的所見所聞，還是已經懶得跟永安計較，她只轉頭冷冷掃了永安一眼，便不再說話，認真的留意着亭子裏的動靜。
“你倒是挺大膽，不過本尊領着妖族去攻打天界的。”帝俊說罷，轉身便要走。
“帝俊大人只需跟我同去天界便可，我已經說動趙公明，領着二十萬陰兵跟我攻上天界，你若是不去，怕是等邑曲醒來，冥界該是一兵一卒都不剩了。”舒樂揚聲道。
帝俊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來：“你竟然拉了冥界下水？”
舒樂見他停了腳步沒有離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笑容：“冥界受天界壓迫，屈居虛無之地許久，而帝俊大人你，被各種算計，如今只能將妖界藏起來，還更名為山海之境，不覺得憋屈嗎？我說攻打天界，並不是要把天界如何，只是想將黃帝拉下天帝之位而已。”
帝俊蹙眉，看着舒樂不做聲，似是在思考她這番話的真假。
“怎麼，帝俊大人莫不是以為，是我想做天帝？你瞧我這性子，像是能喜歡天帝寶座的？”舒樂失笑，一語道破帝俊所想。
“好，本尊可以答應你，隨你一同去天界，不過，你得先做一件事才行。”帝俊想了良久，終是鬆了口。
舒樂道：“何事？”
帝俊的眸光意味深長，默了默方道：“本尊要你，喚醒邑曲。”
舒樂微愣，原本帶着笑意的臉冷了下來，半晌后她冷冷說道：“帝俊大人這是在為難我嗎？若是他那麼好喚醒，你早就將他喚醒了，何須讓我來？”
帝俊見她有些惱了，眸底閃過戲謔，似笑非笑道：“邑曲的心結，便是你啊。當日你那般決絕，挖心還他，隨後化作煙塵消散，可知你消散后他發生了什麼？”
舒樂冷哼一聲：“發生了什麼與我何干？若不是舒樂那一世他如此對我，讓我心灰意冷，失了活下去的動力，我何至於決心赴死？不過，說起來還得謝謝他，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回到佛界，記起一切。”
帝俊待她說完后，苦澀一笑，難得帶了些傷感神色道：“他是真的在意你極了，也許是用錯了方法，讓很多事偏離軌道，一錯再錯，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局面，但他愛你的心從未變過。你是迦珞那一世時，他對你忽冷忽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嗎？”
舒樂眸光一窒，語氣僵硬道：“不想。”
帝俊搖搖頭：“口是心非的丫頭。當年他對你動了情，以至於總是惦記着你，無法靜心修鍊。你也知道，他乃燭龍元丹所化。若不潛心修鍊，儘快恢復全部血脈之力，重回巔峰時期，被別人知曉了他的身份，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他是為了強大起來保護你，也是為了保護冥界，所以同意了本尊在他體內種下清心咒。”
“清心咒？”舒樂的眉目柔和了不少，不再那麼冰冷。
帝俊嘆了口氣：“對，清心咒。初時本尊對他下的咒術頗輕，沒過多久便被他破了。後來黃帝攻打冥界，他為護你陷入瘋狂，幾近成魔，為了能夠讓他清醒過來，本尊，便用了十成的功力重新對他下了清心咒。這是後來，為何他會願意拿你去補天的原因......”
舒樂垂目，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笑意：“你是要告訴我，他之所以會如此待我，皆因太過愛我？”
帝俊臉上染了痛色：“不然呢？你跳忘川之時，他心痛欲裂，所以跟着你一起跳了忘川，後來還挖心救你，你會對不愛的人如此付出？包括這次，他陷入沉睡，也是因為突然失去了你，他情緒失控，激發了體內的血脈之力，卻功力不夠，無法控制，以至於入魔！所以本尊才將他封印，沉入谷中湖泊之下。”
舒樂一時不免百感交集。
如今她已經被邑曲傷透了心，再也沒有男女之情，現在聽到當年真相，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難道因為愛她，便可以做出那麼多傷害她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