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鮫人現身
這裏的海水鹹鹹的,連海風也是鹹鹹的味道。
她赤着白皙的腳,踩着衝上沙灘的浪花,海風揚起她的長發。她穿着長裙如精靈一般起舞,那曼妙身姿,讓躲在不遠處礁石后的身影蠢蠢欲動。
又等了片刻,見還是只有她一個人,礁石后的人再也按耐不住心裏的慾望,悄聲無息的貼着海浪快速向她遊走而來。
只見那身影,流線修長,近似人類,略為瘦高,但下身竟然是魚尾!上肢與身體兩側間連有半透明皮質翼和飄須,看起來很飄逸。只是那臉,五官異常兇惡,目露凶光,這怪物好色貪婪的看着她,伸出帶着蹼和尖銳彎鉤的爪子抓向那女子腰部,想將她拖入水中!
還是來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只是一個側身,輕鬆的避過那怪物的爪子,順勢拖住他的上臂往岸上猛力一甩,便見那怪物狠狠的摔在沙灘上。
人首魚尾的怪物支起身來,並未急着逃走,而是用魚尾而立,張嘴對她發出奇怪的語言,像是在唱歌一樣。那聲音動人,時而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時而凄美,如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漸漸的,竟是變得醉人心弦,引人入迷得快要遺忘了自己。
然而,她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畢竟,這只是一個幻術,在她聽來,不過是他用一個單一的頻率發著奇怪的叫聲而已。
她像看跳樑小丑一般戲虐的看着他,朱唇輕啟:“鮫人,又名泉客。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魚尾人身的神秘生物。與西方神話中的美人魚相似。早在干寶的《搜神記》中就有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而《山海經》中又有記載,又東北二百里,曰龍侯之山東,無草木,多金玉。決決之水出焉,而東流於河。其中多人魚,其狀如魚,四足,其音如嬰兒,食之無痴疾。”
聲音嘎然而止,他狠狠的看着她,呲牙道:“你是誰!”
“鮫人男子大多喜歡人類女子,但其長相醜陋、兇狠,身上那股奇臭無比的味道使人類女子厭惡,於是,兇狠的男性鮫人會隱藏在淺海邊,把靠近海邊的女子拖下水進行交配,女子大多都會極為痛苦的死於海里。”她不疾不徐的像講故事般一一道來,手指在空中結印,只是抬手間輕輕一揮,便把那驚訝的鮫人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鮫人大驚,卻是動彈不得,離了海水,更無法釋放自己的力量,不由得緊張起來,努力的想掙脫束縛,並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
“你說,我是殺了你,將你的肉給那些能給得起錢的富貴人分食呢,還是把你留着,交給現在的什麼生物研究所,開腸破肚的把你解剖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構造?”她一步一步的接近他,圍着他走了一圈,有些嫌棄的捏着鼻子,輕輕揮着手驅散味道。
“你,你,你別亂來!我可是鮫人一族的皇室人員,我不見了,我的族人一定會發動海水,淹了這四周的城設來找我!”
卻見她聽了這話並無什麼表示,而是看着他腦袋一歪,邪魅的笑容自唇角溢出:“哦?淹就淹吧,關我什麼事。”
“放肆!你千萬別亂來!否則我的族人可饒不了你!”鮫人又氣又怕,除了能這樣哇哇大喊,也做不了什麼了。
這時,遠處有幾個身影近了,是上官迦越,身後還跟着幾個強壯的男人。
“舒樂,這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興緻捕魚?”上官迦越走近她,手裏拿着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鮫人聽了先是一愣,隨後氣得白眼一翻,哇哇大叫:“你!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我是尊貴的鮫人一族!不是什麼魚!爾等怎敢如此放肆!還不快把我放了,我既往不咎!”
“鮫人一族現在本就稀有,斷不會為了你一人而不顧大局。你說你是皇族?皇族的鮫人上岸后可是能立刻施法讓自己的魚尾化為雙腿,而你?”舒樂極為輕蔑的看着他搖搖頭,示意那些男人將鮫人抬走。
“舒樂,你抓他做什麼?”
“據說,它們的油燃點極低,且一滴就可以燃燒數日不滅。傳聞秦始皇陵中就有用鮫人油製作的長明燈。古代很多達官貴人的墓里燃的可都是鮫人油,燃之可達萬年不滅,千金難求。我這不是,為你又賺了一筆不菲的收入嗎?”舒樂看着他,眨巴着眼,滿臉我可是好心幫你的樣子。
上官迦越有些無奈:“舒樂,我不想看你為我,以身作餌去犯險。”
“行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抓他自有我的用處。”舒樂心裏劃過暖意,卻並未表露出來,而是恢復了清冷的語氣,先行離開。
上官迦越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有些愣神。最近的舒樂,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多了些煙火氣,不再像以前那樣態度冰冷,雖然她安排給他做的事很奇怪,但,她能開心就好。
另一邊,潘路爾回到自己的住處好些天了,小太沒有來過,他知道,他一定是去醫院守着小月了,這個徒弟,當初不就是看他沒有什麼心思簡單,本性善良才收的嗎。
在這幾天裏,他調動了所有能用到的人際關係,想找出舒樂,然而並無她的半點音訊。他並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甚至連師出何派也無法看出,只是一門心思的想找到她,讓昏迷不醒了好些天的老蕭醒來,讓她說清楚,到底是抱着什麼目的出現。
實在找不到頭緒,他決定還是去醫院看看老蕭,能不能從他身上中的咒術找出線索。
小月早就醒來,如潘路爾所想那樣,小太每天都來醫院想照顧她,而小月,總是把他拒之門外,不肯跟他說一句話,房門始終緊閉。
她的心,是在血淋漓的疼着,挖了自己的雙眼,不能再視物,但她能想像到自己現在醜陋的樣子,讓她沒辦法去面對小太。
小太看着那緊閉了數日的白色木門,也並未離開,面色憔悴的站着,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他真的不知道,他還能對小月做些什麼,可自從術法被破除,他對小月真的是再也沒有半分男女感情,除了愧疚,更多的不知所措。